人多眼雜,沈懷蘭和錢芳芳並沒有交談太久就分開了。
她如願的被加到那個慈善群里,劃拉着裡面的成員名單,沈懷蘭開心的小拇指都在顫抖。
“蘇少呢?”
她隨手拉過一個服務生問道。
服務生給了她一張房卡。
沈懷蘭接過卡,正要走,正在和沫沫說話的蘇姐姐看到了她,隨即快步走了過來。
“你剛剛在和錢芳芳聊天?”蘇姐姐壓低聲音問道,眉眼裡夾雜一絲不悅。
沈懷蘭心裡咯噔一聲,以為自己給人東西被看到了,試探性的說道:“是啊,隨便聊聊,怎麼了?”
“沒怎麼,她不是什麼善茬,而且搞了一個慈善會也神神秘秘的,你離她遠點。”蘇姐姐提醒她。
“神神秘秘?這話怎麼說?”沈懷蘭皺眉。
“具體我也不清楚,但是你要知道,不能大白於天的東西,那都是見不得光的,你現在是蘇家的未過門的少奶奶,一舉一動那也是被媒體會聚焦的。”
“你的行為,已經不僅僅代表你自己了。”
蘇姐姐提醒道。
如果再沒有認識錢芳芳之前,沈懷蘭聽到她的話會開心,這代表着她被蘇家重視。
可想到在顧太太面前自己就被丟了面子,她彎起嘴角暗自在心理嗤笑一聲,再抬起頭,目光淡然。
“多謝姐姐提醒,我會注意的,時間不早了,姐姐還要回家嗎?要不也在這樓上休息?”
她語氣恭順,但眼底的輕蔑太過明顯,蘇落羽只掃了一眼便知道她這是把自己的話當耳旁風了,不過她也只是來提醒一下,路是自己走的,沈懷蘭要作死,誰也攔不住。
“不了,我坐車離開,你先上去吧。”
蘇落羽說完,錯開身子,讓沈懷蘭上樓了。
***
“錢太太,您怎麼能這樣呢!我們明明說好的,我幫你把這事辦完,你就讓我加入你的慈善會的。”
宴會的花園一角。
一個女人有些憤怒的衝著坐在對面喝酒的錢芳芳質問道。
“你幫我?”
“你幫我什麼了?”
“是,你是幫忙牽了一條線,讓我兒子能跨區去參加xx小學的面試,但是我兒子能入學,不還是靠着他自己的硬實力嗎?”
“白蕊,不是我帶你玩,你看看你這渾身上下,有一點貴婦的氣質嗎?我拉進我們的慈善會,你能貢獻多少?”
“就算是我同意,那些元老們也不會同意的。”
錢芳芳慢條斯理的說道,教訓的口吻說的白蕊臉色蒼白。
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全然無法相信這是一個月前拉着她的手,各種誇讚她的那個鄰家姐姐。
當初她找她辦事的時候,分明不是這樣的!
什麼靠着自己的實力考上的,沒有她介紹,沒有她幫忙給那些老師送禮,就錢家那個魔王,能上個鬼!
“不,不是這樣的,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你說我們家雖然是從外地剛搬來的,但是我們家非常有發展潛力的,我......你老公還收了我們家一個硯台!你不讓我進也可以,把硯台還給我!”那可是她先生最喜歡的東西之一了,也是他們家的傳承,從未想過送人的。
“硯台?”
“什麼硯台?”
錢芳芳的臉一下子拉的老長,她混了這麼多年,還沒人敢從她手上搶東西。
“就是那方碧璽硯台啊!你老公說喜歡拿走觀賞幾天,然後就再也沒有還給我們!”蘇蕊很着急,聲音也大了幾分。
“你胡說!我老公這種身份怎麼會缺這種東西。”
“行了,這次進不去就進不去,下次你再努力做貢獻就行了,在這裡隨便攀咬人成何體統?你是不是忘了這是哪了?你是想要得罪完我,再得罪顧太太嗎?”
“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做事怎麼就這麼不穩重,好的不學,居然還學人撒謊。”錢芳芳先發制人,將一堆帽子扣在了蘇蕊腦袋上,踩着高跟鞋離開了。
“我不是......我沒有......”
“不是,錢太太,你不能這樣,你明明答應我的。”
“你現在反悔了,我們家提前生產的那些產品怎麼辦?那可是食品啊,有保質期的啊!”
“我求求你了,你就加我入會吧,不然我們家損失太大了。”
蘇蕊見人要走,慌神的去拉她。
不是她非死皮不要臉,非要搞慈善。
是錢芳芳之前告訴她,如果她幫忙搞定她的事,她就幫他們家簽一筆大單子,錢芳芳的確是幫她們找了個客戶,那客戶讓他們先把產品做了,然後說後面她入會之後再簽合同。
現在罐頭都已經生產好了,結果......
他們家雖然是新公司,但一直堅持的都是質量為本,罐頭裡沒有添加劑,最多45天就會壞掉,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你們自己蠢不簽合同就做東西我能怎麼辦?”
“要不你一折賣給我?我幫你捐了?下批招新的話我拉你入會?”錢芳芳笑道。
白蕊:“一折!!!”
那和白送有什麼區別!
而且按照錢芳芳的一貫畫風,她肯定還會讓他們負責運輸,易碎的品的運輸成本......白蕊都不敢計算。
“是啊,本來就是捐給希望工程的,難道還要人家山裡自己出錢?”
“這點覺悟都沒有,那你也別搞慈善了。”
錢芳芳嗤笑着,反正不管怎麼說,似乎道理都在她那邊。
白蕊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感覺之前她絕對是瞎了眼。
“你......你無恥!”
“你太過分了!我要去媒體曝光你!”
白蕊氣極,憤怒的咆哮道。
“去啊,馬上就去,看看媒體是信你一個人,還是信我們一群人。”
“小姑娘,這可不是你們家那邊的小城,有一點點錢就可以稱王稱霸了, 這可是洛城,是.......算了,和你說你也不懂,我只能告訴你,要是還想要在洛城繼續生存,那就老實一點,安分一點,聽話的孩子,才可能會有糖吃。”
錢芳芳說完,沖暗處招了招手。
幾個穿着黑衣的大漢走了出來,將她圍繞在中心。
白蕊還沒靠近呢,一個壯漢便掀開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有力的肌肉。
“你們......”
白蕊崩潰了。
她痛苦的抱着腦袋,縮在花園的長椅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該做什麼了。
她知道就算是她這次回去,老老實實和丈夫說,她失敗了,錢芳芳騙了他們,丈夫也不會怪她,甚至還有可能反過來安慰她,讓她不要太難過,等下次機會,最差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從頭再來。
但她不想啊。
她怎麼能拿自己的錯誤讓他買單呢。
她......
不知過了多久,白蕊的眼淚都哭幹了,整個人在機械式的顫抖。
“這位女士,你沒事吧?”
忽然,一個有些奇怪的女聲從她身後響起。
白蕊愣了一下,打着嗝轉過了腦袋。
然後,就對上了一雙非常溫柔的眼睛。
“你是......歐陽沫!”
沫沫點點頭,兩隻手小心翼翼的攙扶着她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慢慢的扶了起來。
環顧了一圈四周,再瞅瞅小姑娘蒼白的臉,不等她說話,她便拽着她回了自己的房間。
許先生剛剛洗完澡吹完頭,身披浴巾,故意露了上半身。
浴巾的位置也系的十分靈性,就卡在他馬甲線下面,將他的腹肌襯托着越發的孔武有力。
聽到門響,他十分期待的來到了門口。
但......
看到門外的站着的女人。
他忙嗖的一下沖回了房間。
沫沫:“額......”
白蕊:“(⊙o⊙)......”
因為許先生動作太快,以至於白蕊只看到了一道殘影......
難道是哭多了所以產生幻覺了嗎?
沫沫扶額,拉着她進了客廳坐下,然後又給她倒了一杯茶。
方才開口說道:“你不是錯覺,我先生比較靦腆......”
許大魔王靦腆?
白蕊感覺自己彷彿在聽什麼可怕的故事。
但面對對自己笑得十分友好的沫沫,她沒有辦法反駁,連忙又搖了搖頭。
“你也是晚上來參加宴會的客人吧?怎麼一直蹲在那裡?是有什麼人欺負你嗎?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個酒店是我們集團旗下的酒店,我有義務關心我客人的安全。”
“當然,如果你感覺特別不舒服,需要心理輔導的話,我也可以提供,第一次的話,我給你打個半價?”
沫沫倒也不是是心血來潮當聖母。
只是看着小姑娘哭的都顫抖了,眼睛還亮晶晶的,讓她想到了曾經的自己,以及那些因為得不到關注而抑鬱的人群。
她救不了所有的抑鬱症患者,但是觸手可及的人,她十分願意綻放她的溫暖。
“喏,這是我的執業執照,我是專業的哦!”看出了白蕊的遲疑,她拿出了自己存在手機里的附件給白蕊看。
讓她意外的是,白蕊臉刷的一下紅了。
“我......我是你的粉絲,我曾經也在weibo上諮詢過......”
沫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