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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搜了一夜,都不見紅袖蹤影,反而見了之前將紅袖抬出去的轎夫跟張媒婆的屍體。

楚鈺的手下辦事效率是很高,才短短一夜便將那些人找到,只是這些人永遠都開不了口。

雞鳴,雪落。

整個王爺府白雪皚皚一片,天空灰濛,顯得陰沉。

蕭長歌在聽得有那些人消息時連忙披着披風出來,卻沒想只能見到他們的屍首。

身上還覆蓋著些雪,身體被凍僵,身上卻無半點傷痕。

“秋冬,去將於公子請來。”

既身上完好那便有可能是裡面的問題,這身體裡面之事那只能靠懂的人來做解答。

南院內,白靈兒一覺醒來聽得雙兒大聲喊着不好了。

她起身,打了個呵欠。

本還從容的她一聽雙兒說楚鈺將那些人找到後顧不得洗漱而是換了身衣裳就匆匆往東院去了。

這些人分明早跑了,怎還會被抓住呢!

白靈兒去時,於落也剛到。

白靈兒見地上躺着幾具屍體時眼神微變,眨眼功夫又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果然是天助她也。

這些人死了倒好,省去她不少麻煩。

這死人永遠都開不了口。

“這這是怎麼回事?”

白靈兒開口,手捂着嘴一臉反胃的模樣。

“於公子,麻煩你了。”

蕭長歌沒理會白靈兒反而看着於落,朝他客氣道,還給他讓開了條路。

苦落點頭,來的路上秋冬跟他提過幾句,他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好。”

苦落挽起袖子,蹲在那些人面前。

這種情況下苦落是有苦也說不出,他堂堂一個大夫竟成了仵作,要以前枯寂山的人還在見這場面肯定會笑話他。

楚鈺緊盯着這幾具屍體,蕭長歌手緊握。

只找得到這幾人卻不見紅袖,還有八抬大轎,而這裡只有四人,難么剩下的四人呢?

“這些人大概死有好八個時辰了,身體僵硬,身上確實沒傷。”

不一會,苦落替那些人穿好衣服。

那些人見苦落脫開張媒婆衣服時都遮起了眼,連秋冬都覺得苦落有些變態,可苦落卻一臉認真。

對大夫來說他眼裡只有病人跟非病人,並沒有男女之分。

“我懷疑是中毒了。”

苦落緩緩道,白靈兒雙眸動着。

中毒?這些人怎會中毒呢?

“敢問於公子,這些人中的什麼毒呢?”

白靈兒緩緩問,一心好奇。

“這個還不好確定,若真是中毒,那用毒者醫術肯定高明。”

“一般中毒者唇色會偏紫,可看這幾句屍體唇色都發白,而且是被凍的,無色無味的毒最毒了。”

苦落說著,抬頭看着蕭長歌。

“王妃,可否借您的匕首一用呢?”

蕭長歌沒有猶豫,從衣袖中掏出匕首遞給苦落。

苦落拔出匕首,只見匕首映着他的面孔,鋒利無比。

匕首划過張媒婆的手腕,血從內湧出。

“怎麼會有黑色的血。”

秋冬捂着嘴一臉驚恐。

這血,黑紫黑紫地,看的人頭皮發麻。

苦落划過其他幾人,而他們的情況都跟張媒婆一樣。

“這幾人全中毒了。”

苦落掏出手帕擦着匕首,這麼鋒利的匕首用在這方面確實浪費了。

“何種毒?”

一直沒開口的蕭長歌詢問,一臉嚴肅。

“鳩毒,此毒無色無味哪怕是吸入一點都能讓身體倍感不適,若是吸入的量大,則一命嗚呼。”

苦落說著,蕭長歌凝眉。

“不過這種毒昂貴,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而且外面的藥鋪也沒,除非是自己研製的。”

苦落繼續說道,楚鈺一臉饒有興趣的模樣。

“有意思。”

蕭長歌緩緩道,目光驟然發冷。

有意思的不止是這些中毒的人,更有意思的是若真是那四名轎夫所為,為何這些金銀財寶沒拿走?

他們要的不就是這些嫁妝么?

一時一堆疑問從心裡冒出,若如苦落說的,那四名轎夫是如何做到在不同點用同種毒殺人的?

再有一件,他們如何拿到這種毒的?這毒昂貴,連藥鋪都沒有的玩意,那群粗人如何拿到手?

“這些人的屍體最好快些處理掉,這毒凶得很。”

苦落起身,將匕首遞還給蕭長歌,物歸原主。

“能用此毒之人必定不簡單,若有幸能見上一見該多好。”

苦落哎了一聲有些惆悵。

“你們幾個將用草席將這些人裹起焚燒掉。”

蕭長歌掃向站在一旁的家丁緩緩道,家丁們一聽你看我我看你地有些不樂意去,連大夫都說這毒太厲害,要沾上一點的話不知會不會…

“幾位別擔心,服了這個就不怕出事了。”

苦落似看出那些家丁害怕,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擰開蓋子給家丁們一人分了一顆藥丸。

家丁們吃完葯後才敢開始行動。

“對了弄玩後記得用艾草葉洗洗身子。”

苦落叮囑,目送着家丁們將屍體抬出去。

秋冬朝苦落翻了個白眼,這人就喜歡在這顯擺。

院內一下空了許多,蕭長歌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昨兒出去時不是八抬大轎嗎?怎只有四個轎夫呢?”

白靈兒不解地問。

“這哪還用想,肯定是那些人謀財害命唄。”

苦落接着道,可當他說完便曉得哪裡不對勁了。

謀財害命,那為何金銀首飾不拿走?

“派人繼續找,活要見到紅袖的人死要見到她的屍首。”

蕭長歌吩咐,不管死活她一定要見到紅袖。

“王妃,不好了不好了。”

徐福拿着拐杖,步伐有些急促,人還沒到聲音先到。

話兒說完,人才到跟前。

蕭長歌挑眉,家丁們抬着屍體到蕭長歌跟前。

草席上,躺着一人。

身穿紅嫁衣,而嫁衣被撕毀,光着膀子,身上被凍僵,臉上一點血色都沒,身上覆蓋著雪。

那張臉,熟悉至極。

蕭長歌往後退一步,楚鈺連忙扶着蕭長歌。

一向波瀾不驚的臉驟然蒼白如紙,楚鈺低頭,看着懷中的人兒。

她的手冰冷,宛如身處寒窯中。

“紅袖姐姐!”

秋冬捂着嘴,眼眶的淚奪出。

誰能想到婚禮變葬禮,本是喜事卻成喪事。

“這是誰送來的?”

蕭長歌冷聲問,徐福搖頭:“不知,今早下人們開門就見紅袖姑娘的屍首放在府門前了。”

“知道了,下去吧。”

冷漠,那張臉上儘是冷漠。

“王妃,紅袖姐姐的屍體要如何處理?”

秋冬問,蕭長歌冷瞥地上的屍首,儘是冷漠。

“丟了,在這佔地方。”

一聲冷漠回答,讓紅袖詫異:“啊,王妃三思啊,紅袖姐姐服侍王妃已久,人既死,怎能說丟就丟了呢,不如這事交給秋冬處理,秋冬…秋冬將紅袖姐姐的靈位請入小祠堂內,跟朱兒姐姐一樣。”

秋冬砰地聲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淚地。

“這人與我素不相識,本王妃為何要將她請入小祠堂內?”

蕭長歌冷聲問,白靈兒在這等着看好戲。

她沒想蕭長歌先前表現得對紅袖那麼好,這會出事卻絕情成這樣。

“紅袖姐姐何時跟王妃素不相識了呢?”

秋冬反問,對蕭長歌的回答有些失望。

苦落無奈搖頭:“傻子,你家王妃的意思是這人根本不是紅袖。”

“啊,這人長得跟紅袖一樣,怎就不是紅袖了?”

白靈兒本還想着蕭長歌表裡不一,於落一番話讓她有些懵。

明明這人就是紅袖怎又說不是了呢?

“紅袖的耳墜可是你親自戴上的,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蕭長歌低頭,看着紅袖的耳洞,這才看出端倪。

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咧嘴跟傻子一樣笑着:“嘿嘿,王妃你看,你看這個人她沒有耳洞!”

秋冬指着躺在地上之人大聲喊着,高興完後又一臉不解。

“這不是紅袖是誰呢,為什麼要冒充紅袖姐姐呢?”

“這個就看那有心人是什麼意思了。”

蕭長歌聳肩,心裡鬆了口氣。

既送來的是假紅袖,那紅袖應該平安,這樣一想她反倒鬆了口氣。

只是不知那人送來這假紅袖是何意思,而且還故意露出破綻讓她知道。

苦落蹲下,認真地研究着這張人皮。

伸手摸着,卻來了興趣。

從懷中掏出一瓶葯,打開,滴落在屍體的臉上。

茲拉一聲,人皮緩緩脫落。

白靈兒捂着眼,光是聽着這茲拉茲拉的聲音她都覺得瘮得慌。

葯一滴,臉皮脫落。

苦落用手帕緊裹着手將臉皮拿起,原本緊貼在臉的皮瞬間皺成一片。

誰能想這小小的薄皮竟是一張人臉。

“這也太噁心了。”

苦落看着人皮下的臉,哪還有什麼臉呢,血肉模糊地看不清楚。

秋冬見狀也用手帕擋在跟前。

真正的臉皮已被人挖走,而剩下的都是肉跟血,這般殘忍的手法到底是誰做的!

“是是誰這麼大膽子竟做出這種事來!”

楚鈺跟蕭長歌還沒發話,白靈兒就先問了。

“妹妹身懷小王爺不適見這種場景,妹妹還是先回屋內休息吧。”

蕭長歌說著,秋冬已到白靈兒跟前,朝白靈兒道了聲請。

“二夫人請。”

白靈兒臉色微變,掃了眼地上的屍體還是覺得噁心。

比起在這還不如回院內躺着好,看着這玩意晚上容易做噩夢。

那張臉已不能算是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