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內,一大早就傳出笑聲。
太后有楚永碩伴着,這幾日高興不少。
楚永碩是變着法子給太后找樂子,知太后本看不慣皇后,也許少在她面前提起皇后被關的事。
那日在殿內只有燕安無跟皇后,燕安無沒了孩子是事實,皇后在店內也是事實,靜妃見皇后推燕安無,證據確鑿,她如何幫皇后辯解。
加上她去見皇后時,瞧不出她哪裡生氣,她也就不管了,皇后有她自己的打算。
“太后,你怎取笑碩兒呢。”
楚永碩跺腳輕,低頭。
語氣中帶着嬌羞,咬唇,一臉不好意思。
“哀家怎是取笑你呢,哀家是替你高興,沒想選來選去竟是個有緣人。”
太后高興道,楚永碩抬頭,望着太后。
“太后也覺得燕皇子不錯?”
楚永碩有些驚訝問,她本以為皇后也站燕無患輪到太后這兒來的話肯定不看好燕無患,可現見太后的模樣像支持,她反倒納悶。
“碩兒選的男人,哀家自是覺得不錯。”
“碩兒的眼光從以前就很好,選出的駙馬哀家不會說半句不是,何況燕皇子一表人才,與你般配極了。”
太后摸着楚永碩的發,慈祥道。
“太后,就知道太后對碩兒最好了。”
楚永碩一把抱住太后,不僅心裡暖暖地,還感動着。
“傻孩子,哀家不對你好對誰好呢?你可是楚國備受矚目的公主,你生來便與別人不同。”
太后輕拍着楚永碩後背,這番話好似在提醒着什麼一樣。
而楚永碩早習慣太后說這番話了,從以前開始眾人就告訴她,她生來便與其他公主不同,莫說那些嬪妃貴妃生的公主,連那些皇子都要讓她幾分。
生來不同,看到的東西也與普通人不同,正因這樣所有人都寵着她,包括楚皇帝。
她能享受到這麼多寵愛不止是因為她是長公主,還因為她生來余與人不同。
別人羨慕她,她卻羨慕着別人。
有時她可寧願當個普通人都不要當與別人不同之人。
從小其他妹妹們與皇子們便用羨慕的眼神看着她,卻不知她也想與她們一同玩耍,可通常她都站在一旁看着她們玩,因為她與別人不同,磕碰不得。
“這事你可與你父皇說過?”
“碩兒昨兒才與燕皇子相認,今日一早便來太后這了,未曾與父皇說過此事。”
“父皇那邊不急,太后是過來人,碩兒就想跟太后討教討教,碩兒是不是太心急了?”
楚永碩小心翼翼問,皺眉。
自知燕無患是小時候救過的小男孩後,她對燕無患是一點防備都沒反而更多心思撲在他身上。
昨兒又不入眠,一閉眼想的便是小時候的事。
可有一些事她卻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這都一個月了,何來心急之說?何況你與燕皇子可是從小認識,這麼久的時間還叫心急嗎?燕皇子可是第一眼就認出你來了,碩兒放心,燕皇子對你肯定有意思。”
太后安慰,嘴裂開一笑。
“哀家想起與先帝一起時,那會兒可連面都沒見過便將哀家許配給先帝了。”
太后便回憶便道,眼眸中流露着一絲傷心。
先帝已逝多年,她心裡卻一直想着念着。
“太后,別難過。”
楚永碩察覺出太后的難過,反握着她的手安慰。
“瞧哀家說著說著就想起以前的事了,這事你若開不了口哀家便與皇帝說,也乘早讓皇帝將這婚事給許了。”
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淚,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多謝太后。”
楚永碩輕吐舌頭,酒窩浮現,笑得很甜。
“碩兒也找到意中人,哀家心裡也高興,不過此事你母后可知?”
太后溫和道,對楚永碩是寵愛有加,不管要什麼都能想盡一切辦法幫她拿到。
如今只是要個燕無患,這有何難的。
“母后那邊我還未去過,這第一個想到的是太后您。”
楚永碩眨眼,短短一句話將太后哄得高高興興地。
第一個想到的不是皇后而是她,證明她在楚永碩心裡的地位比皇后高,心裡怎會不高興呢?
“就你這小嘴甜地。”
太后寵溺道。
“碩兒是實話實說,在碩兒心裡太后的地位可比我母后高那麼一點點,還記得小時候碩兒犯錯,母后就知道罵我,可太后卻一直護着碩兒。”
楚永碩嘟嘴,念叨着。
一聽楚永碩說起小時候的事太后笑得連嘴都合不攏,她沒想這些小事楚永碩還記到現在。
“碩兒這輩子可將太后擺在這位置上呢。”
楚永碩指着自己的左心房誠懇道。
“哈哈,你這小嘴,要是其他人有你一半嘴甜就好咯,上次和言那丫頭,說的話都快把哀家給氣死了。”
太后念着,一提到其他公主神色變了變,連語氣都不太好。
“太后莫生氣,氣壞自己身子,和言妹妹還小太后別與她--
置氣。”
楚永碩安撫,一瞬間,太后又眉開眼笑地。
“和言要是有你一半,哀家也不至於氣成這樣。”
“太后快把碩兒誇上天去了。”
楚永碩吐了吐舌頭,高興道。
“秀兒,你要有什麼事就進來說,在那邊走來走去像什麼樣呢。”
太后看着在院門的秀兒,見她着急來回走着時她臉色微變。
被太后點名時,秀兒提着裙子怯怯走進。
“奴婢見過太后、公主。”
秀兒行禮,楚永碩挑眉。
“起身吧。”
“啟稟公主,燕皇子在落月殿外等許久了,奴婢讓燕皇子先進殿歇歇,沒想…劉太子也來了,兩人正在落月殿外等着呢。”
秀兒小心翼翼道,這兩人本就水火不容,她剛從落月殿出來時都察覺到火藥味。
如今這兩人都對她家主子有那個心思,這撞上一起不先打起來她都不信。
“既碩兒有事便先去吧,哀家再坐會。”
太后緩緩道,楚永碩起身朝太后行禮。
“碩兒改天再來陪太后看風景,聊聊趣事。”
“好好,先將眼前的事處理了吧,其實哀家覺得劉太子也挺不錯的。”
“可惜碩兒對劉太子只有感激,對燕皇子卻有其他心思。”
楚永碩直言道,這些就不是什麼醜事,過幾天楚皇帝也會為她跟燕皇子賜婚。
小時相遇她給了燕無患一個燒餅,長大後他一眼認出她,這便是緣。
她相信緣分,也相信牽掛這麼久,燕無患是真喜歡她。
“罷了罷了,你做什麼決定哀家都支持。”
“碩兒謝太后。”
楚永碩感激道,她最希望的是能得到親人的祝福跟承認。
秀兒跟在楚永碩身後,怯怯走着。
落月殿外,劉紫旬跟燕無患互相看着,燕無患冷笑,似嘲諷。
“不請自來,劉太子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我是不請自來,莫非燕皇子你是碩兒邀請來的?”
劉紫旬甩袖,以前還給燕無患一點面子,如今他連丁點面子都懶得給。
“這次你可說對了,我正是碩兒請來的,碩兒請我今日去外面遊玩,我正準備帶她去玩呢。”
燕無患嘚瑟道,以前都被劉紫旬比下去,如今可算揚眉吐氣了。
劉紫旬的臉瞬間黑了幾分,不信燕無患說的。
從以前開始燕無患就沒半句真話,他不信,除非楚永碩親口說。
“公主駕到。”
院外,傳來尖銳的叫喊聲。
兩人齊齊轉向院外,只見楚永碩提着裙角踏入屋內,見兩人時嫣然一笑。
“碩兒。”
兩人異口同聲道,踏出一步,又互相看了眼對方。
楚永碩見狀,視線輕落在劉紫旬身上,似好奇他為何會出現在這。
“紫旬哥哥怎來了?”
楚永碩客氣問,劉紫旬聽楚永碩問起他來時,嘴角裂開一笑。
“昨日沒見到碩兒,今日我是把葯送給你的,你的腳…”
劉紫旬低頭,嘴上笑容消失。
回想起方才楚永碩走來時腳不跛,料想該是腳下的傷好了。
楚永碩嘴上的笑容僵硬,而後又笑着。
“燕皇子送來的葯才塗了幾次碩兒腳下的傷就好了,多謝紫旬哥哥了。”
楚永碩望着劉紫旬手上握着的瓶子,秀兒在身後嗤了聲。
她昨兒就告訴劉紫旬說燕無患先他一步送跌打酒來了他還偏不信,今天又堵這。
這下好了,當面被拒了更沒面子。
“碩兒,時候到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燕無患輕撇劉紫旬,似故意在他面前得意。
一句話,打斷楚永碩與劉紫旬的談話。
“可是…”
楚永碩猶豫,雙眼望着劉紫旬,有些放心不下他。
“可是什麼,劉太子可不是小孩兒,回去的路該知怎麼走。”
燕無患拉着楚永碩的手,劉紫旬眼中划過一抹悲傷,見楚永碩沒掙脫,劉紫旬便知是怎麼一回事了。
昨天才出去一會,楚永碩便接受燕無患,那他又算什麼?
“劉太子,你說是嗎?還是說你要與我們一起呢?”
見劉紫旬不語,燕無患瞥向他冷聲問。
聲中還帶些諷刺。
這次可是他贏了。
“告辭。”
拱手,手上還緊握着藥瓶。
繞過楚永碩身邊,心疼得不知該說什麼。
他沒想一片真心竟會碎成這樣。
若楚永碩無意,當初為何要招惹他。
仔細一想,似是他先會錯意了,這時劉紫旬才想起蕭長歌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