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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楠說有信物就能號令黑羽宮的人,可這事還沒人證實過,黑羽宮的人要是翻臉不認賬,我們就得另想辦法。

我帶他們回了酒店,白家人怎麼也要等天亮才會過來檢查我們的死活,我們還能在暖屋子裡休息幾個小時。

回到酒店房間,滴答讓我放心休息,她來值夜,那些焦屍已經不再接近酒店。

我合衣躺在床上睡了幾個小時,自打變異後我極少睡覺,每次睡覺都是為了進階。

我的身體從來不用我操心,它似乎會自我調節和保護,該到什麼階段,它自然會做出相應的反應。

這一覺睡到早上八點半,滴答燒好熱水,她已經幫盧卡斯洗漱,我收拾好自己,出門去找陶琮。

剛下到一樓,在走廊里就聽到菁菁的哭聲,她一邊哭、一邊說陶琮不關心她的死活,是個無情無義的渣男。

這丫頭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小,我走到房門口,正要敲門,就聽菁菁又說:“那兩隻狐狸精看着就是有錢人,你救了她們,一點表示都沒有,現在人跑了吧,你還以為自己攀上高枝了,你就是傻。聽我一句勸,這隻破狗能換錢,拿它去換錢,咱們的日子也能鬆快些。”

“誰是狐狸精?她們不是那樣的人,火鍋我是不會賣的,你走吧。”

“你都要餓死了,還養着它?你以為昨天的事就這麼過了?做你的春秋大夢!他們昨天抓不着你,還能一直抓不着你?魔都你是待不下去的,賣了狗我和你一起走,我們才是患難見真情,外人靠不住的。”

“不賣!”

我發現原本能說會道的陶琮,一遇到菁菁就秒變笨蛋,對方說十句,他才回一句。

看來菁菁已經知道火鍋能剋制焦屍,想用它換錢,而且她還想跟陶琮複合。

臉皮厚成這樣,她也算讓我長了見識,我抬手敲響房門,打斷她的喋喋不休。

來開門的是陶琮,他看到是我,驚喜道:“你回來了!”

“我們晚上去辦事,凌晨回來的,你們睡了,我就沒來打擾。”

“事情辦完了?

“沒,一會兒白家的人就過來了,我們得走了,跟你道個別。”

“那好,你們多保重,如果——”

“行了行了,要走就快走,唉等等!我們陶琮救你們一命,不能一點報酬都不給啊,穿的人模人樣的,做事太不地道了。”

“我們也救過你們,我看報酬就互相抵消吧,不過我聽說你們想賣狗,什麼價?”

陶琮剛想說話,被菁菁一把扯開,她身材嬌小,不可能有力氣扯得動陶琮,八成是陶琮又讓着她。

兩個人之間的恩怨糾葛旁人不好說什麼,可如果陶琮學不會擺脫這個女孩,他遲早會接受血的教訓。

“一根金條!”菁菁伸出一根手指比劃道。

陶琮驚了下,搖頭想反對,但菁菁沒給他開口的機會,“賣到富人家可不止這價,就是貧民區,也有好多人想進隔離區拾荒,都礙着鬧鬼的傳說不敢去,裡邊有得是沒燒盡的好東西,我們怕麻煩才就近買給你。

“還有,是狗救了我們,又不是你們,嘁~越有錢越摳,連狗都不如。”

“你——”陶琮剛要發火,菁菁的眼淚就掉下來了,快到我都佩服。

“我什麼我?我都是為了咱倆的將來,誰陪你在貧民窟受罪?是我!沒錢吃飯的日子她過過嗎?為了一口吃的出賣身體的苦,她嘗過嗎?你沒吃沒喝沒錢治病的時候,都是我、是我給你吃喝、用出賣自己的錢給你買貴得離譜的葯,你到底心疼她還是心疼我!”

“狗給我,錢拿去。”我的耳朵快受不了她的魔音摧殘了,趕緊掏出一根金條遞給陶琮。

陶琮羞愧難當,把火鍋交給我,小聲說:“我信你。”

他羞愧,是因為他將菁菁當成內人,而我們是外人,所以在我們面前,他無地自容。

正因為看破了這一點,我將勸說的話都咽回肚子里,不想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以菁菁的磨人功力,陶琮是保不住火鍋的,與其將來賣給陌生人,不如我買下來。

菁菁搶過金條,狠狠瞪我一眼,她對我的敵意濃到我莫名其妙,從昨晚見到她,直到此刻,我和她都沒說上兩句話,哪來的這麼大仇怨?

但看在陶琮的面子上,我不跟她計較,和她動怒根本是浪費時間。

我抱着小狗回樓上,叫滴答和盧卡斯出門,滴答一直關注着來酒店的路,如果白家的人過來,她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陶琮和菁菁跟我們前後腳離開酒店,腳步匆匆像是去辦急事,滴答看到菁菁,皺了皺眉,對我道:

“你對她太客氣了吧?”

滴答監視着酒店以及酒店周圍的街道,自然是聽到菁菁剛才對我說的那番話了。

“這種人活不長,何必為一個死人浪費時間。”

“陶琮也夠窩囊的,他就不怕這女人害死他?”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是死、是回頭,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也對。”

滴答看看停在路邊的車,“車牌號白家已經備案,這車咱們不能開了。”

我拿出魔都的地圖,點了點印着浦東機場的小字,說:“那就走着去。”

鄔楠佔領了兩大機場,白家竟然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或許鄔楠的妖術不止有幻象那麼簡單,只不過我們沒機會見識,而她已經走到末路,連向我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但聽她的口氣,她的力量似乎是從別人那裡得來的,或者說是交換來的。

這力量幫助她保持盧卡斯的屍身不腐,可同時也在消耗她的生命能量,否則為什麼盧卡斯一醒,她就死了?

若不是她將盧卡斯的屍體保存得這麼好,我恐怕沒辦法將他復活,從另一個角度說,她等於是用自己的生命,換給盧卡斯一條命。

還有她篤定的態度,她那麼相信盧卡斯能復活,真的只是因為癲狂的執念嗎?

也許換給她力量的人,告訴過她什麼,才讓她對此深信不疑。

然而這些問題,已經沒人能回答我,她說的對,妖術從何而來,又由何人所賜,與盧卡斯的未來相比,的確不重要,因為這些謎已經隨她而去,和新生的盧卡斯無關。

他們儼然就是現代版的羅密歐與朱莉葉,區別是盧卡斯有幸重生,他忘記了一切,可以重新開始。

我們三人朝着浦東機場的方向進發,從走高速路、再上立交橋,路上盧卡斯一直在嘗試使用正確的發音叫自己的名字。

如果他念對了,我會點頭,告訴他這次是正確的,努力被認同,他會微微一笑,天真又愉快。

我舔舔後槽牙,從包里翻出墨鏡給他戴上,本來覺得這玩意兒冬天戴太招眼,可見到盧卡斯的笑容,我立刻決定及時止損。

盧卡斯的皮膚雖然白,但上面沒有西方人常見的雀斑,也不發紅,更沒有茂盛的毛髮。

鄔楠叫他天使其實挺有道理,他長得太過精緻,不像個真人,自帶一鍵美膚的效果。

這個大禍害要是讓人看見,我和滴答就由全職保姆變成護草使者了,也怪不得白心悠當年嫉妒鄔楠嫉妒到發狂。

我估計鄔楠從前沒少做護草使者,狂蜂浪蝶不知道趕走過多少只,好在盧卡斯專情,沒有辜負鄔楠。

盧卡斯顯然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把他的眼睛遮住,可還是乖乖戴着眼鏡沒有摘掉。

氣場不僅讓他起死回生,其實更是一種改造,將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個舊細胞都改造成新細胞。

因此他才能躺了三年多,醒來立刻就可以走路,普通人別說躺三年,只要躺上一個月,起來走路都發虛。

半個小時後,盧卡斯已經不再出錯,他能清晰準確地念對‘卡’這個字,於是我又教了他‘桑’和‘迪’這兩個字。

並告訴他,這兩個字分別代表我和滴答,他現在可能還沒辦法思想太複雜的事情,先認人才是關鍵。

出了隔離區的危險範圍,外面的車輛和行人漸漸增多,我們三個走在路上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只是盧卡斯個子高,有女人與我們擦肩而過時,她們會回頭多看他兩眼。

不過我們把他捂得嚴實,一雙漂亮的藍眼睛也被墨鏡遮住了,臉上圍着圍巾,頭髮全塞進帽子里,全副武裝到親媽都認不出來,行人頂多覺得這大個子鶴立雞群,看上兩眼便不再關注。

等盧卡斯把三個字都讀對,他開始自動尋找可以學習的東西,看到馬路上駛過的汽車、他要指;看到路邊的高樓、他要指;天上的雲、飛過的鳥,凡是眼睛能看到的東西,他都要指一遍。

他不會問問題,可已經知道用手指一樣東西,代表的意思了。

我們轉道迎賓高速,率先看到機場大樓的側面,波浪形的屋頂十分醒目。

機場的牌子也被替換成了‘黑羽宮’三個大字,和鄔氏營地不同,這裡有專人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