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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應到活人的氣息,卻見不到人,這其中肯定有玄機,我見慣了稀奇古怪的事,眼前這點小場面並沒有讓我產生絲毫慌亂。

就算嗅覺有誤,天線反饋的信息也不會錯,給出的位置十分精確。

如果是我的眼睛有問題,那麼此刻大廳里的人一定已經發現我,進而做出反應。

可是我在大廳站了幾秒,什麼事都沒發生,沒有人碰觸我、攻擊我。

照顧天線搜索的結果,大廳四面牆壁前面都有人,而且站了好幾排,只有中央三平米見方的區域沒有人,也就是我站着的地方。

我選定一個方向,向牆邊走了幾步,伸出手摸摸空氣。

結果摸了個空,本該站着人的地方,沒有任何東西。

既然摸不着,就不是障眼法,我想到了小蘿莉說過的魔法,也許圖木研究出的魔法已經應用到分割空間層面了。

但不管怎樣,沒人攻擊我就表示大廳里這些人,要麼看不見我、要麼不是守衛。

把一座學校弄得古古怪怪,這裡即便不是木乃伊工廠,也肯定是別有用途的秘密基地。

只是夜間可能停工了,整棟樓寂靜無聲,除了天台和門衛的守衛,其他‘隱形’人像是睡著了似的。

好不容易來一趟,我總不能空手回去,選個間二樓的教室,坐着靜靜等待天亮,我倒要看看這神秘的隱形術究竟是幹嘛用的。

凌晨三點一刻,天還沒有亮,學校外面便有了動靜,聽聲音是腳步聲,而且數量挺多。

似乎是有人在列隊前進,我走到教室的窗戶邊上,側着頭探出半張臉,望向學校的大門口。

守衛拉開了學校大門,排着整齊隊列的隊伍邁着整齊的步伐走進大門。

這些人身材不一,高矮胖瘦、男女老少,混排在一起,全都目視前方,朝着教學樓走來。

而在隊伍的邊上,有一個人揮舞着一根和飛灰很像的細棒,像指揮家那樣來回舞動手臂,只不過他指揮的不是樂隊。

教學樓的大門寬度有限,再說大廳能容納的人數也有限,‘指揮家’分出一百人繼續前進,其餘的人分列在操場上,形成九個方隊。

我見‘指揮家’也要進到教學樓里了,連忙跑到樓梯間,細聽大廳里的動靜。

‘指揮家’穿着戴帽子的褐色斗篷,把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好像要去參加萬聖節的化妝舞會。

不過他的個子很高,又瘦又高,目標起碼有一米九,只是佝僂着腰,大半張臉都被帽子遮着,看不清樣貌。

從身形上看,應該是個男人,露出的下巴上蓄着山羊鬍,花白的鬍鬚透露了他的年齡。

在我的角度,只能瞥見大廳正中央有團光,好像是一扇門的形狀。

列隊的人沒有進去,倒是有人從門形的光團中走出來,一個接着一個,也是排好隊,很安靜的樣子。

但等我蹲下身,探頭看清這些人的模樣,我發現它們不是人,而是一具具木乃伊。

並且隨着木乃伊的出現,大廳里的活人氣息在逐漸減少,等上百具木乃伊跨出光團門,大廳里先前存留的活人氣息已經一絲不剩。

‘指揮家’再次揮舞手中的細棒,剛才進入大廳的一百名人類便抬步向光團走去。

他們的身影一個個消失在光團中,‘指揮家’在揮動手臂的同時,嘴裡也是念念有詞,只是發音含糊,像嘴裡含着東西小聲嘀咕,一個字也聽不清。

其實親眼看到這一幕已經足夠了,臨時基地確實在用普通人製作木乃伊。

這時天台上的守衛走下來,應該是到換崗時間了,我連忙跳躍到樓上的教室里避開他們。

操場上還站着上千人類,他們已經被控制,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我試圖刺激他們的腦波,可惜毫無效果,他們就像腦死亡的患者,即使是直接作用於腦部的刺激,也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只有‘指揮家’才能將他們喚醒,或者這種傷害是不可逆的,就算我現在阻止‘指揮家’將人類送進光團的另一邊,這些人也清醒不過來了。

魔法於我而言是個非常遙遠的詞,偶爾在動畫片或電影里見過,可那畢竟是假的。

眼下現實中真有人能使用這種技能,我除了幹掉施法者,沒有別的辦法阻止他的行為。

但那樣一來我就暴露了,一旦引起圖木的警覺,長島縣不知還有多少安全設施會啟動,到時我單槍匹馬,贏面很難把握。

反正該證實的已經證實了,我準備趁着天還沒亮,趕緊撤出長島縣。

我相信如果繼續探查的話,島上一定還隱藏着更多的秘密,天線反饋回來的信息有許多值得細究的地方,可是我不能太貪心,家裡還有人在等我。

出了學校,我暗道不好,雖然街道上的路燈仍舊半明半暗地亮着,城市彷彿還沒有從睡夢中蘇醒,可是在黑暗之中,有什麼東西在遊盪。

它們幾乎遍布島上的每一條街道,我僅能感知到它們是活物,因為與夜色同化,就算是有夜視能力,也只能分辨出那是些奇形怪狀的黑影子。

由於數量太多,分布也沒有規律,我決定暫時停止跳躍,免得落腳時撞上它們。

對於未知事物,必須保持高度警惕,而且自從它們出現,原本在街道上巡邏的守衛和車全都不露面了。

黎明前的這段時間,如同鬼魅放風的時間,黑影漫無目的地飄蕩,有時經過某棟建築,會在一樓的窗戶前停留片刻。

我不確定它們是在窺視建築內的陳設,還是在玻璃上欣賞自己的‘美貌’。

這些黑影直到天光放亮的前一刻才滲入地下,沒錯,它們就是像水一樣滲入了地面,消失得無影無蹤。

待到第一縷陽光穿破雲層散向大海,長島縣的神秘面紗被輕易揭去,建築還是那些建築,但缺少了夜色的渲染,它們變得暗淡、頹敗,估計圖木的心血並沒有花在外面裝修上,日光下的長島看上去根本就是座荒島。

白天的海面太容易暴露,儘管我歸心似箭,也得等到晚上再出發。

我藏在一棟廢棄大樓的頂樓里,這棟樓雖說不是縣裡最高的建築,但觀察周圍的街區比較方便。

黑影滲入地下,正常的巡邏隊再次出來巡行,由此可知黑影出沒並不是偶發事件。

整個上午,我把來往的巡邏隊數了又數,卻一個倖存者也沒看到,從安全港營地接來的數萬倖存者,很可能已經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中午時分,一架直升機飛落在長島縣海灘,在我的位置沒辦法看到它的具體降落地點,但一個小時後,我見到一隊人從樓下經過。

被保鏢護在中間的人正是謝欣,她沒有乘車,步行穿過街道,朝縣政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選擇這棟大樓藏身,也是因為它距離縣政府比較近,如果圖木在島上建立指揮中心,十有**會徵用縣政府的樓。

我觀察了一上午,縣政府大樓里的確經常有人進出,而且謝欣也要往那去,更加證明我的猜測沒錯。

謝欣這趟過來,八成是想彙報安全港遭受白色喪屍攻擊的事,白色喪屍只是暫時被打退,木乃伊的損失其實也不少。

我很想聽聽謝欣和圖木的談話內容,可那樣的話我就得進到縣政府大樓里,實在是不安全,所以忍住好奇,乖乖躲在頂樓等天黑。

然而謝欣在縣政府大樓里沒待多久就怒氣沖沖的出來了,我特意換了個位置,到大樓的二層,躲在窗邊偷窺她。

她臉上的怒氣顯而易見,看來和圖木的談話不怎麼愉快,要說這兩個是真心合作,我是一點不信。

現在安全港的倖存者基本都被運到長島來了,謝欣想要守住安全港市,只能依靠圖木。

假如沒有白色喪屍的兩次猛攻,謝欣應該不會落到這麼背動的境地,她給了圖木一批倖存者,留下一批繼續發展。

可是白色喪屍消耗掉太多的木乃伊,圖木肯定又向她要了一批倖存者恢復‘戰鬥力’。

一來二去,安全港的活人可就沒剩下多少了,白色喪屍又渡不了海,危及不到長島營地,作壁上觀的自然是圖木。

說來安全港營地最近也是多災多難,先是變形怪,後是空中巨獸,眼下又是白色喪屍,好不容易從各地收編過來的倖存者眼看着就要死光了。

假設謝欣從一開始,便想藉助變形怪的力量,招攬收聚各地的倖存者,而後來一招黃雀在後,那她眼看着局勢發展到今天這一步,還不氣到七竅生煙?

讓我沒想到的是,謝欣氣歸氣,卻沒有被圖木氣走,因為升直機沒有再升起來。

眼看霞光染紅雲海,我總算熬到了黃昏,想着天一黑我就返程,可萬萬沒料到,夜幕降臨後,長島縣會上演一出熱鬧的大戲。

參演者當然少不了謝欣,她不知從哪糾集了一批人,想趁夜襲擊長島。

謝欣請來的幫手絕對不是一般人,開場就用炮彈轟塌了縣政府大樓。

炮彈都能打上岸了,我不相信圖木沒有發現,那些綠豆蠅似的無人/機難道是吃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