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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4-04-30

“鄧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端木芯淼止住到‘唇’邊的呼救,皺眉看着正緩緩放下自己案上那封衛長嬴親筆信箋的鄧宗麒,不高興的道。

鄧宗麒低頭掩住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愫,抬頭時,目光已變得咄咄‘逼’人:“方才八小姐為舍妹診斷時到底發現了什麼,卻因舍妹阻攔而輕描淡寫的帶過……還請八小姐明示!”

端木芯淼哼了一聲,道:“這就是你潛入我屋子,還偷看我信的緣故?你‘私’下不請自入,也就算了。但這封信既不是你的,跟彎彎的事情也毫無關係,你拿了就看,這也太過分了吧?明沛堂這趟‘混’水,你也想沾手?”

“……我以為是舍妹‘私’下寫給你的信,讓你幫她瞞住我。”被當面道破他偷看信箋,鄧宗麒面上也有點尷尬,解釋道。

“若彎彎‘私’下已經寫信給我過了,方才還在你眼皮子底下阻攔我做什麼?”端木芯淼撇了撇嘴角,道,“她好像是被人打的。”

鄧宗麒臉‘色’立時變了‘色’:“誰敢打她?!”

“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端木芯淼冷笑着道,“我還想留她下來‘私’下里問一問呢,可她非要回去……對了,你沒把她送到家?”

鄧宗麒面‘色’鐵青,道:“我既然懷疑你幫她瞞着我事情,自然急於知道。所以出‘門’後,就找了個理由讓她自己先回去……然後翻.牆進來問你。”

“縱然你們兄妹兩個從前在鄧家地位不高,但幾年前各家遭遇重創,你那些堂兄弟死傷殆盡,據說你那些伯父現下對你也是不錯的。”端木芯淼點了點頭,冷靜的道,“有你這個哥哥做靠山,彎彎也不是那種‘性’情軟弱到會任由下人欺負的人。我看這個敢對她動手的人,不是她婆婆,就是她丈夫了,此外還能是什麼人?她每天見的也不過那麼幾個人而已!剛才我大姐說起子嗣時,你不覺得彎彎敷衍得太明顯、甚至根本沒心思接那話么?這不是跟夫家出了齷齪,又是什麼?”

鄧宗麒深深吸了口氣,騰的站起,就往外走去!

“咦,你糊塗了嗎?”端木芯淼一愣,隨即低喝道,“這不過是我的猜測,你有證據么?這麼氣勢洶洶的去周家……周家跟你們鄧家‘門’第相齊,你以為那周見賢會任由你收拾?你這樣師出無名,卻叫彎彎往後如何自處?!”

“確實沒有證據,但八小姐你說的很對,下人怎麼敢對彎彎動手?必然是她的親長!”鄧宗麒咬牙切齒的道,“我親手帶大彎彎,視她如珠如寶,豈能因為沒有證據就坐視她任人欺負?我寧可跟周家‘交’惡!把她帶回鄧家養她一輩子!”

端木芯淼無語的看着他:“那你問過彎彎沒有?我是覺得敢對彎彎動手、還讓她瞞着你的人,必然是她夫家的緊要之人!可連我這個這兩年才跟彎彎熟悉起來的人都知道,彎彎是那種任憑夫家百般欺負都不敢跟你說的人?你有沒有想過這裡頭必然有緣故?!”

“……”鄧宗麒聞言,細細想了片刻,臉‘色’忽然就變了變,“難道說……”他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眼案上方才看完的信箋——鄧彎彎是他一手撫養長大的,‘性’情他當然知道。

這個妹妹外柔內剛,看着嬌怯怯的,實則‘性’情剛烈。當年在明沛堂,為了他吐血,甚至抱病跑去跟端木芯淼拚命!

這樣的妹妹怎麼會輕易被夫家人拿捏、還是在夫家‘門’第並不能壓住鄧家的情況下?

必然是被抓了什麼把柄!

鄧彎彎身上照理是是沒有這種把柄的,那麼……問題難道是出在了他身上?

當年為了救衛長嬴,他是在顧家兄妹以及裴愾還有妹妹面前,都暴‘露’了那番不能言說的心意……

這些人要麼欠了沈藏鋒人情,要麼不想跟衛長嬴‘交’惡,一直保密至今。至少鄧宗麒自己沒聽說過什麼流言……難道說,鄧彎彎自己不慎透‘露’出來,被夫家抓了這把柄?!

也不是沒有可能。

鄧宗麒是手把手帶大了妹妹的,記得鄧彎彎很小的時候,就是兄妹兩個才沒了的那幾年。因為她老是哭,下人們不耐煩,鄧宗麒只好自己抱着她哄她入睡。記得她彷彿有說夢話的習慣……

鄧宗麒心中一沉:“要是因為這個緣故……被周家知道了……那……”

見他盯着信一動不動,臉‘色’漸漸蒼白起來,片刻光景,額上就是冷汗滾滾,端木芯淼倒是一頭霧水了:“你怎麼了?”

“……八小姐,我想……”鄧宗麒緊緊握着拳,良久他才鎮定下來,一字字道,“若您……我……想跟您商量件事情。”

端木芯淼瞭然的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看看這個。”

說著,她轉身到旁邊的櫃中,取出一隻瓷瓶來,得意的介紹道:“無‘色’無味,三天後發作,包管看起來跟暴死一模一樣!絕對看不出來破綻!只要少許撒進你那妹夫的吃食里,彎彎想不做寡‘婦’都難!我跟彎彎這麼熟,這瓶送你了!”

未等鄧宗麒接話,她又變戲法似的再‘摸’出一隻顏‘色’不同的瓷瓶,“彎彎被欺負成那樣,不看身上的傷處,我都能斷出來是挨了打!只是殺了她夫婿,想來你也不解恨!她那婆婆忒是狠心,一點不把人家‘女’兒當人看!哦,可能她不知道,但,當家老夫人連媳‘婦’被兒子欺負到了求醫的地步還不知道,這麼廢物,還活着幹什麼?這一瓶效果比較緩慢,大約半個月左右,就會衰微而死!正適合白髮人送完黑髮人之後,自己也下去!保證名正言順,無人懷疑!”

“這兩瓶都送你了!後面這一瓶我也不很多,你可得悠着點兒用,務必一次得手!否則再做一瓶出來,現下這世道,還真不容易。”端木芯淼有些捨不得的摩挲了幾下,一起遞到鄧宗麒跟前。

鄧宗麒倒有點獃滯了……片刻後,他才道:“不是這個……哦,不僅僅是這個……”

西涼。

衛長嬴放下手裡的信,臉‘色’不太好看。

早就被沈藏機叮囑的黃氏勸說道:“二公子年歲長了,是該歷練了。有閥主親自看着呢,怎麼會有危險?”

“就是跟着他才危險!”衛長嬴冷笑着道,“上次迭翠關的事情都忘記了?”

“那次閥主也就是動了心思,最後到底還是用了替身不是?”黃氏道,“再者,婢子說句實話,您不要動氣!閥主動心思了也不過是想着四公子……至於二公子,閥主是絕對捨不得的!”

衛長嬴搖頭:“那可不見得!你看聞伢子,除了那個被處死的妾留下來的庶子外,嫡子就聞知齊一個了,這麼多年也才余蘭一個‘女’兒,還不是說捨棄就捨棄?”

“咱們閥主哪裡是聞伢子能比的?”黃氏微哂。

衛長嬴吐了口氣,神情凝重:“可不一定!聞伢子從前在鄉間,跟仇氏及子‘女’一家和美時,那會要說他會不把幼子獨‘女’當回事,怕是聞伢子要頭一個跳腳反駁吧?但現在呢?人總是會變的,尤其爭奪天下的這些人……跟天下比起來,很多人與事就無足輕重了!我可不能讓兒子冒這樣的險,去賭他父親一定捨不得他!我賭不起!”

“閥主真不是那樣的人……”黃氏溫言道,“再者,您也不可能把二公子一直扣在身邊不是?二公子往後是要接掌明沛堂、要做大事的人,不可能一直在您的庇護下的!”

“那也是以後。”衛長嬴臉‘色’‘陰’沉,思索了片刻才道,“至少目前他還小,我得護着他!”

頓了頓,她道,“我要給他一起去!”

黃氏愣道:“您也要去中原?這……這倒也不錯,只是這西涼這邊要怎麼辦?五老爺一個人哪裡管得過來?”

“那就讓二哥回來!”衛長嬴在信上掐幾道痕迹,恨恨的道,“之前二哥處置幾件事失當,害得夫君費了好大心思才扭轉……如今夫君麾下又不缺那一員能征善戰的驍將!二哥待在中原也沒什麼用,我看不如讓他回來坐鎮,換了我去夫君身邊——他在這裡可比我一個後宅‘婦’人來的安穩!我去中原可以照顧夫君,也比他在那裡頂用!如此兩全其美……”

黃氏見室中無外人,但還是附耳才道:“您就不怕二老爺心大……”

“他現在連兒子都沒有,指望着侄子給他養老呢,會起那心思嗎?”衛長嬴嘴角一勾,“再說,二哥的能耐姑姑你還不清楚?他就是想起什麼心思,又能怎麼樣?如今西涼大軍可全在夫君手裡!”

“可是其他人怎麼辦呢?”黃氏皺眉道,“大姑夫人跟五小姐肯定是留在家裡頭的,季小姐回季宅去也就是了。但四小姐呢?還有聞公子跟聞小姐!”

衛長嬴略作思索,便道:“伊人願意回季家,那就回季家,不願意的話,與顏兒一起跟着我也沒什麼!至於說知齊和余蘭……我可以修書一封,讓知齊去瑞羽堂求學。余蘭一個‘女’孩子,我想她就是回去了也不打緊——上次她會受害,歸根到底是因為她跟她哥哥弟弟一起吃了糕點。誰會單獨再害她呢?”

雖然說衛長嬴也知道,單獨再害聞余蘭的事情不見得沒有,畢竟世事總有例外。但,別人家的孩子再可憐,也沒有自己親生骨‘肉’的安全來得緊要!

經過迭翠關一事後,衛長嬴現在是把兒子‘交’給誰都不放心!她非得親自就近盯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