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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到霍清瀣與張眷情勢不妙,皇后頓時心裡一緊,這兩個人,雖然只有張眷是養在自己膝下的,可小霍氏那是太后的心頭肉,忽然一起墜湖……這豈不是自己治理六宮不力的又一證據?

好在嘉懿太后神色不漏,還是鎮定的讓人都安靜下來等待太醫,留下齊雲和袖香守着霍清瀣與張眷,將其他幾人都叫到了隔壁的屋子,這才淡淡的招手叫過丹朱郡主:“丹朱,她們是怎麼墜湖的?”

“回太后的話,丹朱也不知道。”丹朱郡主年紀最小,大約是被這種場面嚇得有點傻了,愣了半晌,被太后一個眼風掃過才反應過來,帶着哭腔道,“剛才太后讓我們退下,瀣兒姐姐說要給我們做點心,本來除夕晚上摘的梅花蕊已經夠了,但懷真姐姐,還有未央宮的兩位姐姐忽然也到彩明軒拜訪,張姐姐就說不如再去御花園北面摘一些。”

“然後呢?”

“然後,因為彩明軒的小廚房沒做好,所以意兒姐姐提議去未央宮另一位周姐姐那裡借用小廚房,商量好了讓意兒姐姐給瀣兒姐姐打下手,順便帶瀣兒姐姐去那裡,其他人則去摘梅花蕊。”丹朱究竟是郡主,雖然受到驚嚇,但定了定神後還是說的條理清晰。

太后聽着,不置可否,道:“那怎麼你們都在此處?”

“瀣兒姐姐和意兒姐姐說要送我們到梅林再去未央宮,剛才我們走到太液池邊,看到梅林就在對面,兩位姐姐就先去向未央宮方向,而我們分了兩條路過湖,我與如繪姐姐想走九曲橋,其他人走的是湖邊小徑。因九曲橋上路滑,姑姑提醒丹朱務必要踩穩了,正專心走到一半,忽然聽見湖畔響起求救聲,如繪姐姐聽了聽,就變了臉色,說那聲音竟彷彿是意兒姐姐身邊的使女秀英!”丹朱有點怯怯的道,“我們趕緊跑回分手的地方,中間如繪姐姐跑得太快,還不小心摔着了……接着就看到瀣兒姐姐和那位張姐姐都在湖裡,幸虧附近有個小黃門在掃雪,聽到後跳下去救了她們上來。”

丹朱說完,太后看着其他人道:“可是如此?”

蘇如繪反正是與丹朱一起,自然點頭承認。

而宋采蘩卻和懷真郡主彼此狠狠瞪了一眼,異口同聲道:“懷真有事稟告!”

“一個個說,懷真,你先來!”太后的臉色彷彿很平靜,這時候太醫終於到了,周皇后連忙起身道:“母后,臣媳去看着?”

“去吧。”太后淡淡道。

懷真頓了一下,道:“太后,我看到宋采蘩和張眷說話之後,張眷忽然追上本來已經離開太液池邊的瀣兒姐姐,將她重新叫回池邊,還把宮女都打發離遠,說是有話要說,但是說著說著,兩個人忽然就掉下去了!”

“太后明鑒!郡主在說謊!”宋采蘩聞言,立刻撲通一聲跪下,激烈的喊道!

“哦?那你想說什麼?”太后冷冷道。

“是懷真郡主,幾天前就逼迫臣女謀害霍七小姐!臣女不敢,她後來又去了臣女隔壁,也就是張眷的住處!”宋采蘩磕了一個頭,凄凄道,“太后,今晚之事,一定是郡主指使張眷而為之!”

太后一抬眼皮,對周意兒道:“你呢?有什麼要說的嗎?”

“臣女不知道這裡面的關節,只是邊走邊與瀣兒姐姐商議着點心之事,張小姐忽然追上來,說想起一件事情,要與瀣兒姐姐說,瀣兒姐姐便被她單獨叫到一邊。因是晚上,瀣兒姐姐穿的又是一件淡色大氅,臣女與秀英和瀣兒姐姐身邊的宮女冰兒一個沒留神,便不見了她們的身影。當時臣女與瀣兒姐姐已距離太液池有一段距離,也沒想到太多,只以為兩人邊說邊走,離得遠了些,後來等了許久不見瀣兒姐姐回來,冰兒擔心瀣兒姐姐手裡的暖爐該沒炭了。臣女見冰兒年紀小,就讓秀英替她去送炭,順便迎一迎瀣兒姐姐。”周意兒從從容容道,“哪知臣女派秀英折回去後,與冰兒一起在原地等待,卻忽然聽秀英叫了起來!”

“那誰看到了兩個人墜湖的情景?”太后目光一閃,看向了幾人身後早就跪下的宮人。

“回太后的話,奴婢看到了!”一個緋衣宮女爬出來,叩了一個頭,顫抖着道。

“你是誰的身邊人?是個什麼樣子?說!”

那緋衣宮女顫聲道:“奴婢不是小姐們身邊的宮女,乃是流花殿正四品霓美人的近侍宮女惠心。因想為霓美人挑選幾枝插瓶梅花,所以剛才也想去一次御花園北苑附近,不過奴婢在兩位小姐墜湖附近不小心摔着,見太液池邊有幾步台階,便想下去洗洗手,結果剛走到湖邊,就看到斜對面的一座假山上,兩位小姐面對面的說著話,忽然其中一個轉身欲走,另一個也踏出一步,許是踩着了前面那位的裙角,兩人忽然滾成一團,一起從假山上摔進了湖裡!”

“流花殿?霓美人?”太后略一思索,問其他在場宮人道,“你們呢?”

“回太后的話,奴婢是鹿鳴台伺候周小姐的秀英,奉周小姐之命,剛才折回去想替霍七小姐添一添炭,順便迎一下小姐,藉著湖邊宮燈,卻發現太液池中有物沉浮,只是奴婢也不識水性,幸虧大叫之後,附近來了一位小公公,先救起霍七小姐,奴婢這才知道湖裡的人是誰!”秀英也出列跪稟道。

“那救人的小黃門呢?”太后忽然問。

眾人頓時啞然,還是蘇如繪道:“剛才我們先後趕到瀣兒姐姐和張眷姐姐的墜湖處時,那個小黃門還在救張眷姐姐,許多人都嚇着了,好在三殿下也在附近,被喧嘩聲吸引過來,三殿下一面派身邊人去請太醫,一面讓我們和宮女將兩位姐姐先安置到傳清閣來,那個小黃門,臣女彷彿聽見殿下讓他先回去換件衣服,再論賞賜。”

“甘棠何在?”

“剛才殿下喚來附近的宮人將傳清閣的門砸開,讓我們守在這裡等太醫,他去看一看兩位姐姐墜湖處可有什麼不妥,說過會再來向太后、皇后請罪。”

“哀家的孫兒做的很好,有什麼可請罪的?”太后眯起眼睛,冷冷的道。

蘇如繪不敢接口,欠了欠身,退回原處。

“懷真、宋氏,你們兩個的話,不盡不實,都給哀家全部招來,否則,哀家不介意拿你們整肅一下六宮!”太后依舊語氣淡淡的,卻聽得懷真與宋氏臉色一變。

“太后您不相信我的話?”懷真郡主究竟身份不同,到現在也沒跪下來,只是委屈的看着太后。

宋采蘩卻嗚咽着跪行至太后身前,拚命磕頭道:“太后,臣女實是冤枉的!是郡主所為,剛才臣女與張眷說的話委實與霍七小姐無關哪——”

宋氏激烈的喊冤聲在閣中回蕩,蘇如繪頓時擔心的看了眼隔壁太醫還在為霍清瀣、張眷診斷的地方,太后立刻果斷吩咐左右:“堵上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