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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曳瀾突如其來的翻臉讓梅雪與鞦韆都皺起了眉:“郡主實在想知道,何不在去信給公子時問上一聲,公子如果准許,我等也不會遮遮掩掩。”

“沙州那麼遠,書信來往是方便的嗎?”秋曳瀾才沒耐心等,冷笑着道,“而且方才鞦韆抱怨我哥哥到現在都沒回京時,可不見這麼重視他的意見!”

早先她察覺秋靜瀾瞞了自己不少事情時就試過追根問底了,奈何秋靜瀾就是不告訴她——之前跟秋風套話也以失敗告終——現在好容易有梅雪跟鞦韆這兩突破口,秋曳瀾才不會傻呼呼的放過機會!

所以嚴詞厲色的恐嚇道,“你們今日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別以為江家好吃好喝的養了你們這些日子,就可以一直這麼太平下去了!我告訴你們,今兒個不給我個交代,正好江家要走被秋聶帶走的鄧易母子,直接拿你們掛到城頭上去引秋聶現身!等你們三個人齊全了……”

梅雪聽得面色凜然,沉聲打斷道:“郡主就算不念骨肉之情,難道連公子的大計也不管了么?!我們三人的手段,郡主應該略知一二吧?難道以為這次之後公子就再也不用我們了?之所以急着向公子討要報酬,也是怕耽擱了接下來的事情,影響到公子的籌劃——您要不信盡可以寫信問公子!”

她這話倒讓秋曳瀾非常為難:相信吧,那人就不好動了,看這兩人的樣子,不動大刑她們肯定不會招供!不相信吧,又真怕坑了秋靜瀾!

“說到底還是哥哥不好!”秋曳瀾左思右想之下,考慮到秋靜瀾所謀甚大,到底不敢為一時之氣去破壞他的棋子,只得找個借口下台,打發人把梅雪跟鞦韆又送回別院,只是心裡實在是不痛快,就對從屏風後出來的江崖霜抱怨,“你說我都多大了,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這個不給我講那個不給我講!如今想嚇唬人都顧慮重重,生怕給他惹了麻煩!他要是早點給我透點口風,今兒個我至於這麼被動嗎?!還不知道梅雪說的是真是假呢!”

江崖霜對秋靜瀾這種自己把事情全擔下的做派倒很理解:“兄長這也是疼你,既然自己能承擔的事情,何必再多個你一起傷神?你看咱們家許多事情,我們也是兄弟之間商議着辦,不去告訴姐姐妹妹們的。”

男嗣地位高,相應的承擔的責任當然也更大。

江崖霜覺得秋靜瀾不把麻煩事情告訴姐妹,這正是負責、體貼而且有擔當的表現。

只是他能理解大舅子,秋曳瀾卻不這麼想——她冷笑着道:“你覺得這樣大丈夫?我說這還不是因為你們瞧不起女子!我要是哥哥的弟弟而不是妹妹,我看他早就同我商議上了吧?連梅雪跟鞦韆都清楚的事情,我這個號稱他最疼的人倒是什麼都不曉得!”

“你忘記我以前可是被堂姐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都不好還手了?至於兄長把你當掌上明珠,這個早就不是秘密了——這樣都算瞧不起自家姐妹,那我們這些男子過的日子又算什麼呢?”江崖霜哭笑不得,調侃了幾句,正色道,“總之兄長也是一片好意!你若不喜他這麼做,回頭慢慢的跟他說明,他就你一個胞妹,斷然不會讓你不高興的。”

“而且你說瞞着姐妹們,想來更加瞞着我吧?”秋曳瀾正在氣頭上,哪裡是好哄的,冷笑一聲,盯着他問,“你瞞過我多少事情呢?之前哥哥離開、重傷,你哪件沒想過隱瞞?!”

“……那也是怕你擔心!”江崖霜沒想到妻子批判着大舅子,矛頭居然轉到自己頭上來,心裡覺得好生冤枉,辯解道,“後來你發現了端倪,我不是馬上就告訴你了嗎?”

秋曳瀾怒道:“誰知道是不是又編個謊話來哄我!之前鞦韆挾持我時,我哥哥也給我攤了次牌,當時我感動得不得了,只道他真是掏心掏肺的跟我說真話了呢!結果今兒個聽那兩位的意思,當初根本就是一起約好了演戲給我看的!真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要他這麼個騙法!!!”

江崖霜心知這是因為大舅子不在跟前,自己替他說話,結果替成替罪羊了,他趕緊轉變口風:“你這麼一說,兄長果然是過份了!不過這只是兄長,我可沒有騙你!”

“誰知道梅雪跟鞦韆的事情,明後日你這邊會不會也來一次?”秋曳瀾咬牙切齒,“見我不懷疑,騙我騙得很高興很開心是不是?!覺得我好哄,日後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混過去是不是?!這年頭老實人就好欺負是不是……”

江崖霜越聽嘴角抽搐得越厲害——最後索性騰的站起!

秋曳瀾還以為他按捺不住要跟自己大吵了,頓時戰意高昂的瞪過去!

結果江崖霜站起身後,卻撩起袍角掖進腰帶,跟着一步跨到她跟前,一把將她橫抱起來!

“你幹什麼?!”秋曳瀾愣住,隨即掙扎,大怒道,“青天白日的你想幹嘛?!快放我下來!!!”

“我覺得我脾氣太好了,你是越發不講道理了!”江崖霜向來對她千依百順,但這次卻沒理會,一邊抱她進內室,一邊淡淡的道,“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該給規矩的時候還是上規矩的好,免得你再胡鬧下去!”

說話之間已經走到榻邊,也不管秋曳瀾抓狂,直接把她狠狠按倒在錦被之上,冷笑着道,“別以為我捨不得打你,就收拾不了你了!!!”

……黃昏時候,靠着丈夫懷抱閉目養神良久的秋曳瀾才攢起說話的力氣。頭頂江崖霜似笑非笑的目光,讓她心裡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卻不敢再鬧了。只無精打採的道:“秋聶到底給哥哥殺了什麼人?哥哥又許了他什麼報酬?這事你知道么?”

“這是兄長的安排,我自然無從得知。”江崖霜把玩着妻子散在自己胸膛上的長髮,輕笑了一聲,道,“不過,梅雪同鞦韆都說任務已經完成幾個月了,所以才來催促酬勞。幾個月前發生的大事中,同刺殺相關的,應該只有……弒君?!”

秋曳瀾悚然一驚:“先帝之死嗎?谷太后雖然一直沒承認,但絕對同她脫不了關係——難道說下手的人就是秋聶?!”

跟着就皺起眉,“如果這樣的話,那指使秋聶的人應該是谷太后或者谷家,怎麼會是哥哥?!那時候哥哥遠在沙州,不大可能指使得了秋聶這麼做吧?而且照梅雪跟鞦韆的意思,之前她們挾持我的那一幕,也是為了完成哥哥給的任務故意演戲的!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哥哥讓他們弒君做什麼?”

當時爭儲苗頭才出現,二後相爭,鹿死誰手都不好說。萬一太后黨勝出,就算先帝死了,谷太后晉為太皇太后,還不是照樣攝政!

而且那會自己還沒嫁進江家,秋靜瀾看中的妹夫人選可是尋羽溪!所以也不存在他打算跟江家結盟,完了安排弒君,讓江家抓住這個機會幹掉谷太后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