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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嫡後最新章醫趕到之後,幾針紮下去,惠郡王妃終於“悠悠”醒轉。

才睜眼就看到妃高踞上,冷冰冰的俯瞰下來,她恨不得再暈一次——但眼角瞥見旁邊的醫,惠郡王妃不得不把這個念頭強按下去,顫巍巍的爬起來請罪:“媳婦對不住母親!”

妃又失望又傷心的看着她,半晌才從牙縫裡問出來:“你跟十九媳婦不對付,這事我是知道的。近些日以來,你們妯娌兩個在我跟前裝樣,我不是看不出來!但你竟然恨她恨到了不惜自己服毒也要污衊她的地步……這是為什麼?!堂堂前瑞宗室郡主,就是這樣的器量與閨訓?!我真是信錯了你們四姑!”

惠郡王妃從來都不是急智的人,畢竟出身尊貴又是嫡出的她,打小就沒多少需要急智需要費腦的時候。可興許是因為眼下這一關涉及她跟她的親生女兒江徽寶母女兩個的未來,被逼到絕境,為母則強的潛力爆發——聽了妃這番質問,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靈機,忽然道:“母親!媳婦之所以這麼做,也是沒辦法了!”

不等妃喝止,惠郡王妃面上湧現出一抹絕望之色,悲憤的喊道,“夫君早年荒廢功課,在課業上從來都不如十九弟出色!這個媳婦也是知道的!所以哪怕早年十九弟受盡皇祖父寵愛,哪怕夫君向來被視作紈絝,媳婦也沒什麼話好說!可是自從父親抬舉夫君以來,十九弟先以兄弟之情逼迫夫君謙讓孫之位,後又指使部屬行刺夫君,咄咄逼人至此,偏夫君疼愛幼弟,事到如今還一直為十九弟說話——請問母親,換作您在媳婦這位置上,您能不心疼自己的丈夫嗎?!您能不替自己丈夫覺得憋屈嗎?!”

她順理成章的嗚咽出聲,“確實是媳婦說服了十六弟妹,聯手算計了十九弟妹!但,母親請想,之前十六弟妹跟十九弟妹私下見面不是一次兩次,縱然十九弟妹警醒,打從開始就沒相信過十六弟妹,可為了取信十六弟妹,每次跟十六弟妹見面時,肯定也不能過防備!媳婦如果當真是想對十九弟妹下死手,何必是自己中毒而不是對十九弟妹下手?!媳婦的根本目的,從來就不是謀害十九弟妹,實在是心疼夫君——

“十九弟怎麼都不肯聽從父親的安排,媳婦既怕夫君夾在父親與十九弟之間左右為難,又恐他再出什麼事兒,思來想去,十九弟素來疼愛十九弟妹,興許,十九弟妹被拿了把柄,十九弟願意為了她而退一步!這樣,免了父親母親擔心,也可讓夫君不再受行刺的威脅!”

“母親也說了,媳婦跟十九弟妹本來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仇怨,若非為了夫君,媳婦怎麼會下這樣的手?在這裡當著母親的面,媳婦不怕說句私心話:媳婦自出閣以來,雖然夫君膝下嗣頗多,但媳婦自己才給夫君生了寶兒一個,何嘗不希望能夠多幾個親生女?要不是萬不得已,媳婦怎麼捨得拿自己的身體康健冒險?!”

惠郡王妃這番話說的為流暢,一口氣下來,殿中安靜若死,只有她抽噎的聲音——已經被妃賜座的秋曳瀾望着她,原本輕鬆的眼神,一點點冷下去!

大意了!

惠郡王妃的爭鬥能力一直不高明,加上這次秋曳瀾又提醒看穿了敬郡王妃的破綻,所以藉著陶皇后病逝之後紫深宮封宮,留了那個“話本”,自忖已經足夠翻盤。卻沒想到這嫂事到臨頭居然發揮超常!

不但扯出了惠郡王作幌,開頭那句“在課業上從來都不如十九弟出色”,既暗指江崖霜比惠郡王厲害也就是業,可做皇帝又不是考狀元!也是影射江崖霜當年備受昭德帝寵愛、受江家上下期許時,惠郡王可沒嫉妒過這個弟弟,現在換成重視惠郡王,江崖霜就受不了了,足見江崖霜器量遠不如惠郡王!

最惡毒的還是“十九弟素來疼愛十九弟妹”——這不是明晃晃的說江崖霜把妻看得比父親母親還重要嗎?

即使妃不是那種看不得兒對媳婦好的人,但做父母的比媳婦比了下去,有幾個人心裡能痛快的?!再說夫婦即使不想讓江崖霜做孫,但對他寄予的指望也不可能是個老婆孩熱炕頭那麼低,自來兒女情長最易消磨英雄氣概,可想而知,夫婦就算不嫉妒媳婦,會喜歡兒把夫妻之情看得重嗎?!

看着妃震怒的神情果然緩和下來,變得若有所思,秋曳瀾心中詛咒了一句,換了一副悲憫的語氣:“八嫂你這麼說,豈不讓父親母親傷透了心?對於八哥和十九的事,父親母親自有安排,咱們這些做媳婦的,自來以夫為天,打理好後院,莫讓夫君有後顧之憂方是本份。你這麼做,豈不是讓八哥與十九往後尷尬得不好見面?”

現在就輪到惠郡王妃暗中咒罵她了——這秋氏好利的口齒!什麼叫做“父親母親自有安排”、還“咱們這些做媳婦的”云云,這不是在明說惠郡王妃不信任夫婦的能力,認為公公婆婆的安排根本扶持不了惠郡王,必須自己這個兒媳婦插手,惠郡王才能上位?!

末了一句輕飄飄的“讓八哥與十九往後尷尬得不好見面”,更是誅心之!

這擺明了在講惠郡王妃此舉大大破壞了惠郡王跟江崖霜之間的兄弟之情!也隱晦的點出惠郡王妃這個舉動是在破壞夫婦的安排:倘若只想扶持惠郡王登基,那方便了,直接把江崖霜發配到某個窮鄉僻壤住上些年,還怕打不散他的班底?!

沒了班底,失去寵愛,江崖霜想再威脅到擁有嫡長身份的惠郡王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夫婦之所以一邊拉偏架,一邊卻死活不讓小兒走人或摞擔,圖的是什麼?不就是讓小兒往後乖乖的給大兒輔佐嗎?!

所以兩個兒之間的關係也是絕對不能決裂的!

否則之前惠郡王遇刺,刺客被當場抓到,人證物證都證明跟江崖霜有tuo不了的關係了。為什麼事後雖然把崇郡王府都軟禁起來,直到今天也沒放人,卻遲遲不宣布幕後真兇就是崇郡王?!

無非是夫婦在考慮這個!

惠郡王妃選擇在這個時候栽贓秋曳瀾謀害嫂,也是因為她想推上一把,讓崇郡王府徹底落實了罪名!

卻沒想到秋曳瀾比她想象得還要陰險,早早看穿了敬郡王妃的立場,偏裝作不知道,提前寫好“話本”藏進紫深宮,坐等她上當!

此刻聽着這個弟媳婦的話,急於求生的惠郡王妃無暇多咒罵她,急速的組織着反擊的措辭:“十九弟妹你說的為婦之道,嫂我豈是不懂得?婦以夫為天——你們八哥這次奉父親之命南下,好好兒的去,帶着傷回來!你可知道我聽到消息的時候,就覺得我的天都塌了么?!”

神情帶上心灰意冷,“那個時候我什麼都不想想,就想着如果你們八哥有個好歹,我也不想活了!橫豎還有母親在,總會給寶兒他們安排好的……至於這次陷害你,老實說我心裡雖然有愧疚,但也不是很深!小叔跟弟媳婦再緊要,又怎麼可能有自己的丈夫緊要?!”

她露出一抹傲然之色,拂開江徽珠的攙扶,朝着妃緩緩跪倒,“母親,媳婦自知罪孽深重,只求母親只罰媳婦一人,莫要責怪夫君與寶兒!畢竟這回的事情,夫君什麼都不知道,寶兒也一樣!”

本來早已絕望的癱軟在丹墀下的敬郡王妃聽到這裡,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起身,也朝丹墀上拜了拜:“母親,媳婦出身卑賤,原本不配為江家婦,全是皇祖母憐惜方有今日!此番之罪,無可饒恕!但求母親慈悲,也饒恕夫君與媳婦膝下女!”

她向來是個聰明人,在妃之類可以隨意決定她的人面前尤其機靈,知道妃最恨庶出女,而且從不掩飾——所以正常情況下請求嫡母的“念在夫君也是父親的血脈的份上”這類會觸怒妃的話是一個字都不敢提,只求妃發發慈悲。

但即使她這麼小心了,話音才落,妃就森然望過來:“也?我有答應楚氏么?!”

敬郡王妃立刻伏地磕頭請罪:“媳婦孟浪,求母親開恩!”幾下磕完額上就見了血。

妃卻還不想放過她這個目前最好的出氣筒:“楚氏說她污衊十九媳婦是為了小八,那麼你呢?你是為了誰?!明知道楚氏欲對十九媳婦不利,不但不勸阻,還親自參與其中,意圖與楚氏聯手栽贓十九媳婦——我若沒記錯的話,你沒出閣前,曾在前瑞的西河王府中的閨進過,與十九媳婦算是同窗,當時閨設在十九媳婦的院里,她可沒少照顧你!”

“之後你被母后許給十六,過了些日,十九媳婦也進了江家門,你們就這麼做了妯娌——做妯娌之後,十九媳婦幫你的地方更多!這次你們從北疆回來,出入東宮,十九媳婦也沒少給你們搭手,你就是這樣報答她的?!”

說到這裡,妃冷笑了一聲,轉頭對秋曳瀾道,“看來你的眼光也真不怎麼樣!咱們婆媳兩個,倒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秋曳瀾聽出妃目前的稱呼顯然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卻仍舊不敢放鬆,低頭道:“媳婦是愚鈍,母親是心慈!”

“所以你們才會這麼算計來算計去,絲毫不把我的話當回事!”妃高聲呵斥道,“我看我真應該跟你們四姑!她在世那會,別說郡王妃,有哪個王妃敢在她面前勾心鬥角?!就是皇后,是你們四姑親自挑的外甥女,何嘗不是乖巧懂事!我就是慣着你們了,才慣出你們這些不爭氣的東西!”

秋曳瀾二話不說離座請罪,底下江徽珠跟江景珩也訥訥拜倒——卻聽敬郡王妃悲聲道:“媳婦恩將仇報,無話可說!惟一死贖罪耳!”

說著朝丹墀上就是一頭撞去!

“嬸母!”這時候殿里除了一個裝死的醫跟不作聲的常媽媽外,只有妃婆媳四個,以及江景珩跟江徽珠——看到這一幕,江徽珠不禁失聲驚呼!

這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敬郡王妃所吸引,卻沒人注意到,一直以來沉默站在角落裡的江景珩,猛然抬起了頭!

他獃獃的望着面色絕望的撞向丹墀的敬郡王妃,像閃電刺破夜幕,長久以來渾渾噩噩的記憶里,有什麼東西,被“砰”的打破,光怪陸離的景象chao水般閃過眼前,最後定格的是——r638名門嫡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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