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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才人慌忙阻止。

“娘娘,稍安勿躁。”

只她這話未說完便挨了聖慈太后預備的未來妃嬪,而今雖行宮人之事卻還不具宮人名義那許氏一個白眼,且聽許氏說道:“娘娘,據卓內宦講,可是太子心懷不臣不子之罪,逼着皇上禪位才鬧出這樣大的風波,好在皇上身邊兒,一直有秦王殿下陪伴左右,多得秦王殿下安撫着皇上才沒有被立時氣出個好歹來,皇上這時請娘娘去萬歲山,應是有要事交待,娘娘可不能耽擱。”

喬才人翻了個白眼,果然還沒成為太子的人,就不可能和太子同聲同氣,只這女人腦子也太過愚蠢了,皇宮是什麼樣的地方?她竟然相信區區內宦一面之辭便站定了秦王的陣營,她以為賭上的是什麼?這可是押上性命的豪賭!

喬氏肚子里懷的是太子的骨肉,自然不會容忍小人的陰謀詭計得逞,硬是拖着了聖慈太后另一隻胳膊。

“娘娘,太子殿下往常只在慈慶宮抑或外朝處理政務,怎會忽然前往萬歲山?娘娘先勿聽信讒言,還是先遣人打聽太子殿下現在何處才是。”

而那前來報訊的宦官卓齊,已經見到了聖慈太后又豈肯半途而廢,趕前一步“砰”的跪地,一邊叩首一邊道:“娘娘,皇上病情而今已然極度危急了,只信任娘娘尚且能夠主持大局,娘娘若不及時趕往萬歲山,奴婢只怕、奴婢只怕……”

一氣的響頭實實在在磕了十幾下,立時便見血珠子從額頭滲了出來。

那許氏倒不是早被秦王收買,無非是被秦王來壽康宮問安時撩撥了幾下,自認為秦王對她已然動情,但她連太子的真容都沒瞅着過一眼呢,這時心裡那支秤桿,自然便往秦王一邊的秤盤裡傾斜,機會送上門前,許氏不經腦子便侍機而動了。

“喬才人,你這時還攔着太后娘娘,豈不顯明了早和太子沆瀣一氣?娘娘,看來太子確然是逼宮謀逆了……”

許氏話音未落地。

聖德太后便已經一腳跨進了壽康宮的宮門,連目光都沒給予許氏哪怕一絲一縷,但斷然下令:“把卓齊立時給我拿下!”

張太后去路受阻,又驚又怒又茫然又顧忌,昂着腦袋卻說不出話。

王太后掃了她一眼,也甚是無奈:“我們經歷過這多風險,你啊,竟然還是輕易就能受人躥掇,你且放心吧,皇上他好得很,出不了什麼事,咱們這兩把老骨頭就好生待在內廷,一陣後,聽聽炮仗響,看這青天白日的,有人在玄武門外的天街御道上放響躥天猴。”

喬才人一見王太后及時出現,方才如釋重負,連忙上前摻扶着張太后,這時卻是一個字都不再多說。

王太后看着喬才人的表現,不動聲色。

此婦世故,謹慎,卻也遠遠論不上明智,正如阿舒所說,喬氏不能成為明珠日後的幫手,倒極有可能成為內廷的奸妃,不過……

我老了,也沒法子事事操心,這些人事,只能明珠她自己想着處理權衡了。

——

蓬萊閣的水榭里,仍是一派劍拔弩張的森肅之氣,所有人都怒視着姜晚溪,其中仍以小姜氏為最,她的眼眶都已經泛紅,但明顯是愧疚多於憤恨,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的驚惶,好在是她的大嫂一直堅定的握住她的手。

一個做了錯事,眼看就要把夫家拖入萬劫不復境地的人,卻被妯娌理解支持着,這才是小姜氏敢於打起勇氣面對目前困境的全部支撐,她的確是被堂姐背叛利用,但慶幸的是仍有家人仍然願意相信她。

而姜晚溪儼然已經聽到了某個確切的消息,她又微笑了。

“顧夫人,我真是羨慕你啊,果然你的夫郎趙蘭庭得知你身陷險境的時候,沒有像多少假道學偽君子一樣,棄你性命不顧,只圖他的富貴榮華。放心,我不會傷害你,不過我現下還需要易夫人的配合。”姜晚溪行至易夫人面前:“夫人的長子已然被接來了蓬萊閣,那麼我需要夫人的親筆書信,請託令郎四公子,親自交至晉國公手中,也無需贅言,不過是四公子轉告晉國公,夫人及大公子的真實處境。”

“我若不見我的兩個兒子安然無恙,不會予你一筆一畫。”易夫人至始至終都穩若泰山。

姜晚溪似乎料到自己不能夠“空手套白狼”,也沒再多費唇舌討價還

價,令人把被反綁雙手的董明許兄弟二人都給押了上來,然後……

春歸道:“諸位,多有得罪了。”

她率先摸出一個荷包,直接摔在地上,然後易夫人、舒娘子、包括青萍等等婢女也摔了荷包,現場頓時一片“狼煙”升騰,甄大嫂小姜氏諸人,吸入一口“狼煙”頓覺手腳乏力眼昏骨軟,自然,姜晚溪也是同樣的感覺,大事不妙的感知剛剛由心而發,模糊的視線里卻見一個人影欺近。

這是易夫人身邊的婢女,乾脆利落來了個擒賊先擒王,因為早服了解藥故而能夠不受“狼煙”困擾的易夫人與春歸,也異常靈活的先解開了董明許兄弟二人的繩索。

不用說,水榭里的情境剎那便已扭轉。

而小郎君那邊,董六郎也已經“觀煙而動”,三兩下便已制服一人,奪得長劍在手,劍起,血濺。

殺聲四起,其實已經潛藏在蓬萊閣的甚多京衛,從藏身處猝及不防衝出,這突然的變故自然讓秦王黨措手不及。

趙蘭台與蘭閣兄弟二人,隨着董六郎也奪了兩把長劍,他們其實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連趙蘭樓,一腳踹在死士胸口,也能將敵人打個心慌意亂。

周傑序本在狀況之外,此時卻也能飛快推斷出諸位“舅兄”是早有準備,也抄起了一個盤子,直接往某個死士身上扔。

但激怒死士的結果,就是惹來了對方的三尺奪命劍。

好在董六郎挺劍替周傑序架開了攻擊,橫了他一眼:“不會武藝,便躲桌子底下自保吧,添什麼亂?”

周傑序怔了一怔,深覺自己竟然無話可說,才悻悻然袖手旁觀,當然,他再是如何也不能夠真往桌子底下躲,這一刻深深懊惱自己一心只讀聖賢書,竟然荒廢了騎射武藝。

很羞恥。

又怎想遙望女客宴席處,好像連未來妻嫂都已經挽着袖子下場了,打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一片狼籍。

這倒是周傑序誤解了春歸,她下場可不是為了打人,只不過是把受驚過度的小姜氏扶起來,喂她服下一粒解藥而已。

蓬萊閣,急難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