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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歌恍然明白了過來,轉身一把揪住桓生的領口,咬牙切齒的問道:“是你對不對!都是你!”

桓生沒有被她的兇狠嚇到,反而笑着摸了摸她的臉頰,點頭道:“現在能反應過來,也真是難為你了。”

“你這個混蛋!把鴛鴦玉墜交出來!”

“哦?什麼東西?!”說著,桓生從懷裡掏出了那個玉墜。

“這個可是你給我的,為什麼要交出來?”桓生總是以溫柔寵溺的語氣回擊瑾歌的咬牙切齒。

“你為什麼不說是你救我的!為什麼我問你給你的東西好看嗎你不回答我!害我以為弄錯了,你為什麼習武還藏着掖着!?你為什麼……為什麼……不跟我說那個……那個人就是你!”

聽了瑾歌這麼多的為什麼,桓生卻也沒有一絲錯亂,慢條斯理的回答起來:“我沒有說救你的事是因為你也沒有問起啊,還以為你理所當然的認為就是我救了你呢。”

“你問我東西好看嗎,我反問你什麼東西時,你卻也沒有說出來,”說著,桓生將鴛鴦玉墜拿起,吊在他們倆之間,“我好奇呀,這隻鳥兒是什麼?有何寓意?為什麼只給我一隻呢?”

桓生有些挑逗的語氣讓瑾歌有些尷尬,不免想起那晚自己不僅沒有說,還自以為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許是桓生看穿了瑾歌此時心中所想,放下手中的東西,湊近了瑾歌幾分,笑道:“卻得了意外之喜,討了個吻。”

被桓生直接說出來,瑾歌更是窘迫,撇開了臉。

“我確實一直在練武,你不是一直很想我學武嗎?如今你已嫁我為妻,我得保護你啊,”桓生將手伸到了瑾歌面前,晃了晃:“你看,現在這雙手,不僅握筆,還能持劍了。”

瑾歌順勢瞥了一眼,以前桓生的手那是握筆的,白凈修長,骨節分明,煞是好看;如今他每日卻要多麼用力的刻苦練習,難怪每日都疲乏得厲害,倒頭就睡。

一個儒生才子,現在倒好,文武雙全了。

聽桓生這麼一說,瑾歌滿腦子都是感動,哪裡還有思考能力,抬手輕輕握住他的手,隱隱能感覺到比以前粗糙了一些,她扯着嘴角勉強笑了笑,道:“還好還好,這雙手還是好看的。”

“……”

桓生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手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也是,”瑾歌一本正經的點着頭,接話道:“反正臉已經很好看了。”

聞言,桓生不禁輕笑出聲,接着道:“至於前天的事嘛……”

一聽這事兒,瑾歌立刻僵直了身子,鬆開了桓生的手,目光躲閃卻豎著耳朵。

桓生將頭湊到了瑾歌的耳邊,小聲道:“我怕你羞赧尷尬,便沒有提起。”

雖說是這麼個道理……

瑾歌咬着嘴唇,一張小臉兒已經紅透了,這麼說來,自己還怪不得他了,可他只說來接我回府,並未言其他。

“本以為你清楚,誰知你卻醒來就忘了。”

“我……”瑾歌繃著一張臉想解釋什麼,又說不出話來,似是忘了,又似是記得。

“你難道不記得,你一直喊我的名字嗎。”

“……”此話一出,瑾歌梗着脖子僵硬的不敢動半分,內心無比震驚。

怎麼可能……我不信……

我不信!

我不信!

桓生好似能知道瑾歌在想什麼,輕笑道:“那要我給你講一遍那天的事嗎?”

“……”

沉默就是默許。

“不知道是誰,我本欲救她於危難,可她卻對我上下其手,毫不客氣的非禮行為,本着菩薩心腸,念她被藥物所控,我只好捨身救她,奈何她醒來卻不知道我是誰,分明情到濃時,聲聲叫喊着我的名字。”

“你猜她叫了什麼?”桓生側過臉去看她,打量着她窘迫的神色,學着她的樣子,小聲道:“桓生……”

被這麼一通說,瑾歌早已將那日的事情回憶了起來,清楚的記得了那日的事情,豈是一個羞字能表達的,再聽桓生學着自己叫着他的名字,更是無地自容,一把掀起被子蒙住了桓生的臉,一陣拳打腳踢,怒嗔道:“哎呀!閉嘴!別再說了!不準說!不準學我!你這個混蛋!”

桓生收了偷笑,扯下臉上的被子,無辜道:“你剛剛默許我說的啊。”

“你!哼!”瑾歌又羞又怒,猛地砸了他一拳,轉身鑽進了被子里。

桓生悶哼一聲捂住胸口,臉上卻是掩不住的濃濃笑意。

“好了,我以後再也不說了。”

桓生伸手輕輕推了推瑾歌的背,被窩裡的人一動不動,不給一絲反應。

“那小娘子今晚跟夫君回柳府嗎?”

“不回。”瑾歌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那在下就只好睡一次娘子的閨房了。”桓生一邊說著脫掉外衣,一邊躺了下來。

聞言,瑾歌掀開被子瞪了他一眼,隨後將床上的兩張被子都裹在了自己身上,縮在了牆角。

雖然屋子裡炭火還燒着,尚且暖和,但桓生還是感覺到了絲絲涼意襲來,他勾起嘴角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後靠上去將瑾歌摟在了懷裡,隔着被子圈住她。

想是早就很乏了,他再也堅持不住,沾着枕頭很快就睡了過去,均勻的呼吸聲傳到瑾歌的耳朵里。

而她卻是怎麼都睡不着,今日睡了一天,此時何來睡意,如今心中釋然,倒是感覺有些餓了。

轉頭看了看熟睡的桓生,瑾歌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替他蓋好被子,坐在床邊上,端起那疊點心吃了起來。

睡夢中的桓生嘴角若有若無的掛着一絲笑意。

瑾歌看着桓生的容顏,回想着最近這些大事小事,迷惑更深……

沒道理啊,桓生到底是武功高強到隱藏着,還是初學者?如果他最近早出晚歸其實是在練武,那他在哪兒呢?為什麼以往不見他練武,自從成親之後就開始了?而且看樣子,柳爹柳娘亦是並不知曉此事,連聽竹都沒有帶,難不成若非要救我,他連我也瞞着?!還有,就算武功可以練,就算他是天生的練武奇才,但內息豈是一朝一夕能夠練成這般地步的?!難不成他得到了什麼江湖秘籍?還是有何高人相助?

自從凌墨言說桓生會武功之後,瑾歌也曾暗自注意過桓生,可她從未察覺過桓生的異常。她也十分想不通,也無法判斷桓生到底是會還是不會,是會一點兒,還是隱藏着更多……

總覺得桓生這身後迷霧重重,她看不透,摸不清,但她至今卻從未生出過任何多餘的心思。

雖然他之前並未告訴自己,但現在也算是坦誠相告,想來他也並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如此一想,瑾歌也沒有了那麼多糾結。

因為解了心中鬱結煩悶,瑾歌第二日便樂呵呵的隨着桓生回柳府去了,見着女兒這般明朗的笑容,薛爹薛娘也放下心來,心裡不免讚歎還是桓生能治瑾歌啊。

沈府。

前幾日大雪下過了,難得這兩天放晴,溫素這兩日實在悶得慌,正巧彥詩無事,可以陪她出去走走。

一走上街來,見着哪兒的樹都壓着積雪,似是開滿了潔白的花朵,白茫茫一片一片的。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溫素見此情景不免脫口而出。

這話被一旁的彥詩聽了去,立刻接話道:“瞎扯,梨花開在三四月。”

“……”溫素忍住了想要白他一眼的衝動,冷冷的看向他。

彥詩一想起沈娘說的,溫素懷孕期間一定要百依百順,不可犟嘴,他立馬閉了嘴,換上正經的笑容,搖頭晃腦朗詩道:“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娘子,夫君背得好不好?”

“……早知道我就叫瑾歌來陪我!”溫素癟了癟嘴,緩步走在了前面。

“嘿,還不樂意了,”彥詩立馬跟上去,這懷孕的女人脾氣也真是捉摸不定,一句沒對又生氣了,聽溫素又提瑾歌,他狀若不滿道:“薛瑾歌有什麼好的,有我英俊瀟洒氣宇軒昂嗎?有我足智多謀睿智機警?有我才高八斗穎悟絕倫嗎?”

“你能別猴子爬秤桿嘛?!”

“……什麼?!”

“你不是自詡才高八斗穎悟絕倫嗎?這都聽不懂。”

“……”

我當然聽懂了,但是我不敢相信這句話會從你溫大小姐的嘴裡說出來!

彥詩又跟上去,質問道:“跟誰學的這些不三不四的話?薛瑾歌吧?!”

溫素立馬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道:“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

彥詩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說不過溫素了!

“看在你有孕在身的份上,我就不與你一般計較了。”

兩人走了許久,溫素一直專心於周邊的攤販,想是快過小年了,街上更加熱鬧了許多,城中更顯得人潮擁擠。

彥詩擔心過路人擠來擠去,誤傷了溫素,一直緊貼着她,護着。

不遠處的昔禾鬼鬼祟祟的一直跟着他們。

許是處於一種被注視的感覺很強烈,彥詩轉頭看了看,只見人來人往,不曾有何異常,才稍微放下了心。

剛走到尹川河橋頭,就瞅見了瑾歌,一身嫣紅落梅白底貂毛披風包裹着嬌小的身軀,在一片白茫茫之中顯得格外醒目,她正獨自站在橋頭,看着翠竹亭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