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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歌沒有覺得任何寬慰,便重重的關上了窗,打算朝門外走去。

“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又不熟悉,天色也漸漸暗了,想隨處走走也不成。”

“這裡不熟悉嗎?”

桓生突如其來的問話,透着笑意,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似是在提醒着瑾歌什麼,瑾歌會意了半晌也沒有領悟。

看着瑾歌那皺眉疑惑的神色,像懷疑自己一般,桓生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側臉笑道:“怎麼?娘子一點也不記得了?哦……也對,你矇著雙眼,哪裡記得。”

桓生說得意味深長,靠近了瑾歌,放低着聲音,隨即伸手握住瑾歌的手臂,將她拽到了身前,輕輕將她往門後靠去,抵在了門背上,抬手捂住了她的雙眼。

這突然的情況讓瑾歌一時慌亂懵懂,任桓生捂住自己的雙眼,靜靜的等待着他發話。

桓生並未言語,而是看着瑾歌筆挺的鼻子和微啟的嘴唇發愣,猶豫着埋頭下去時,卻猛然想起了瑾歌身懷有孕的事,看着近在咫尺的芳香也只好作罷,輕點了一下她的嘴角,隨後划過臉頰,在上面輕輕印下一個吻。

“算了,放過你了。”說罷,放開了她,撤身做回到了桌邊,倒了一杯茶飲盡。

瑾歌不知所以,覺得他甚微奇怪,聽他那麼一說,驀地紅了臉頰,繞過他朝着床邊走去,打算歇歇,可就在要坐下床之時,她才猛然覺悟,剛剛桓生話里的意思……

上次桓生曾說過,收到書信叫他去南郊客棧接自己,如此說來上次就是在這兒。那她和桓生難道就是在這間房……?!

她登時雙目圓瞪的看向桓生,接收到的,正是桓生肯定的邪魅笑意。

那是沒錯了……

再想想那日桓生所言,自己那番行徑,好像畫面都能在這間房裡再現,有如親歷……簡直無地自容了。

“我要換一間!”瑾歌說著就要朝門外走去,那神情,就好像立馬想要逃離這窘迫的歷史場地。

桓生被她這模樣逗得忍俊不禁,趕緊賠笑道:“娘子息怒,不如我陪同你去屋外走走吧,前面是土地廟,熱鬧些。”

這麼一提議,瑾歌立馬變臉,急道:“好啊!走!”

“好好好。”

二人說罷,便齊齊出了門,正好,遇上二狗和田豆子上樓來,便呼喚着他們一道去。

反正等待飯食洗浴的間隙也是無聊,不如出去轉悠。

四人循着大路一路走過來,沒有多遠,舉目能及,此時的時辰,大家都在收拾東西,走得差不多了,唯獨一位老人還端坐在那兒,狀若悠閑。見着他們靠近,捋了捋鬍子,悠悠然道:“說書人說書,聽書人聽書,看書人看書,命格自生而定,不管歷經坎坷,還是獨享富貴,結果都同矣。”

說罷,老人轉頭直看向了最為矮小的七狗,笑道:“富貴命。勇而謀,奮起則歸,歸則必起,小子,你現在所經歷的苦難並不算什麼。”

七狗一時失神,老先生這些話讓他猛地一驚,又更加小心翼翼的思索着,意會着。

“老先生……”

田豆子看着七狗思索,想上前幫忙問問,卻見老先生擺了擺手,站起身開始收拾東西,似是準備離開了。

整個土地廟早已經走得空蕩蕩的,只剩下老先生一人獨坐,難不成是專門等待他們的?

既然老先生不願多說,眾人也就識趣的並沒有再問,眼看着老先生離去,方才轉身回了客棧。

富貴命?

七狗着實想不透,便想了想問了桓生。

桓生笑了笑,隨後搖了搖頭,道:“有勇有謀方成大事,該是你的,自然會是你的,你能領會的,自然會慢慢領會。”

說完,一旁的瑾歌率先嫌棄道:“說了還是等於沒說,一樣的深奧難解。”

沒想到被幫忙解圍的七狗並沒有領情,當下應道:“七狗明白了!多謝柳……”

“……”

猶豫間,七狗突然提議道:“薛姐姐夫君不僅智慧過人,竟然還有高超武功,今日一見七狗着實佩服,更甚崇拜,七狗可有幸得姐姐夫君厚愛,傳授智慧武學?!”

“哎喲,你小子,還想學這學那的了?!挺會尋機會的嘛,倒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啊?”

竟然還能想到拜桓生為師,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以為是桓生的手書後繼有人了呢。

七狗並未對瑾歌的調侃有任何臉色變化,反倒是笑着點頭,肯定了。

桓生見他如此說,一時沒有應話,從第一次見七狗,桓生就注意到了他的不同尋常,並懷疑他的出現和祈求一道上京的目的,如今看了他的坦誠,倒沒有懷疑他本身,而是懷疑着與他相關着的任何事。

看着桓生半刻,終於笑着點了點頭,如此七狗瞬時歡欣雀躍,卻不似一般孩子那般,而他的喜悅也是那般沉穩,超越年齡的知道隱藏自己的情緒了。

“那七狗以後便不再叫您姐姐夫君了,叫師父可好?!”

“不好,除非你叫她師娘,別叫她姐姐了。”桓生說著,指了指一旁的瑾歌。

不想,瑾歌立刻反對:“不要!顯得我七老八十一般!”

“哈哈。”

眾人談笑着回了客棧,拾掇完收拾好,方才躺下了床,今天沒行多少路程,卻是發生了不少事情。。

瑾歌脫外衣之時,懷中的玉佩掉落了出來,立刻勾起了她的回憶,不免想起了今日的那個孩子,行痴。

“你說,行痴今天吃到冰糖葫蘆了嗎?”

聽到瑾歌低聲問話,桓生側目看了過來,目光落在了那塊玉佩之上。

“吃不到。”桓生淡淡的答道,“不過這玉佩,你可收好了。”

桓生這麼說,難道就是玉佩關係重大的意思?

“誒,對了,今日你說那孩子怎麼……什麼來着?可有下文?”

“下文?只有上文。”桓生說著,側過身面對着瑾歌,突然問話:“你可以有見的?”

“我能有什麼見地?今日你說那趙大哥的衣着武功,似是有答案?”

桓生也不想再墨跡,答道:“趙大哥也是殺手,且同一個人的武學相似。”

“那個人不會是田豆子吧?!”只有他的身份正好對得上,“那豈不是說明田豆子也是殺手?!”

“……”桓生突然語塞,這還需要現在解釋嗎?不是早就知曉了嗎?他說起了別的事:“行痴的身世背景想必不小,加上連主持看了玉珏就能將他收養就可知了,只是不便於偵查此事,況且對於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關係。”

“啊……對了,那我又想問了,田豆子不是叫七狗主人嗎?!那七狗什麼身世?!”

“他們倆都曾提過,被追殺然後被救,最後又走散的,連今日七狗見了行痴他們被追殺,也回憶起了不少事,說明他同行痴也相差無幾的身世背景了,都是從京城來的吧。”

“追殺……對了,我想起了一件事……”

瑾歌想到的是不日前,薛爹所言的那件事。

幾日前,瑾歌曾回薛府去,正好薛爹也在,想着女兒現在是身懷有孕的,即將要抱孫兒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也是深感欣慰,再見女兒也無之前那麼調皮,倒有了幾分將為人母的模樣。

“爹爹。”

“都要做娘的人了,還叫爹爹呢!”薛爹佯裝一臉嚴肅的模樣。

瑾歌自是能感覺出來薛爹的偽裝,上前摟住薛爹的胳膊,笑道:“嘿嘿,我就是做奶奶,您也是我的爹爹啊!”

這話可是受用不已,薛爹也難掩笑意,只好咳嗽了一下,說起別的事兒。

“對了,聽娘親說今年要回鄉呢,爹爹會跟我們一起回鄉嗎?”

“為父有好多事要處理呢,就不回去了,我走了,這麼大一個家誰來擔著啊?”

薛爹的話沒錯,薛家家大業大,沒了薛爹就是沒有了主心骨,可萬不能懈怠。

正好薛娘進門,接話道:“你爹二十年前隨我回去過一次了,那會兒你還未出生。”

“二十年啊?二十年都沒有去過了?那上一次為什麼也沒有去?”

“你這孩子,怎麼沒有記性?”薛娘嫌棄的瞥了一眼瑾歌,說道:“你十歲那年,那會兒娘帶你回去的,你爹不是去京城辦事沒有去嘛,回來說自己還遇上一伙人追殺一個孩子。”

一聽說追殺,瑾歌立馬直起了腰板兒,來了精神,自己怎麼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兒呢?

“那爹有出手相救嗎?”

薛爹嗤笑一聲,隨後正經道:“你爹又不是江湖高手,如何出手相救?”

“嘁——就算你不是高手,你身邊跟隨的那些哪個不是高手?別以為我不知道。”瑾歌說著不免得意,一副你休想瞞過我法眼的模樣。

如此富貴大家的一家之主,身邊沒個護衛是不可能的,就連薛護衛武功也不差,也沒有到隨身保護薛爹的地步。

“是,”被瑾歌一番話說得,薛爹只好點頭承認,“我是救了他,我帶着他準備回渝州城,還未到城郊,就被另外出現的人帶走了。”

“啊?另外出現的人?帶走了?你怎麼不攔着?!”

“……人家那是認識的人。”

“你怎麼知道?萬一不是呢?騙你的呢?”

“你爹我這麼好騙?那我生意怎麼做?”薛爹愈說愈覺得這個女兒真是交流困難,要一一解釋清楚她才能明白過來,“人家有信物啊,而且那孩子見着人,自己就認出來了。”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