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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生自從知曉瑾歌懷孕那一刻起,除了喜悅之外,自然也同彥詩有一樣的煩惱,十個月,漫長的煎熬,分明近在咫尺,卻只能默默地看着身邊睡着的人,近不得身……

也擔心過讓她跟自己上京去,會更加危險,可要讓他不在瑾歌身邊,那恐怕會發生更多無法掌控的事。

“這麼一來,我們啟程之時,眾位長輩竟一位也沒有提出異議,卻是情有可原的啊,我還擔心他們念及我身懷有孕,不讓我出門呢,你看看,素素是吧?”

聽到瑾歌突然這麼一說,桓生輕輕笑了笑,點着頭,算是給她答案,而不是自言自語,可這其中真相,自然只有他自己清楚。

提起溫素,瑾歌突然想起那日綁架她們倆時,那字條上曾說‘保護好孩子’這樣的話語,難道那也是搞錯了?

“之前推測與狗爺爺有同,如今看來,倒不能確定了,對方是否知曉我有無身孕呢?”

瑾歌將心中的疑惑問出口來,桓生也斂眉若有所思,片刻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要麼不足狗先生三成,要麼是被迷惑了,沒親自現身,在情報上出了什麼意外;看來,最近經常出錯,想是心力交瘁了。”

“怎麼心力交瘁了?誰?”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

“……”

“呵呵,好了,我們去看看七狗吧,今天受了一劍,估計這兩日要在這兒耽擱了。”

“嚴重嗎?”

談話間,瑾歌急急從床上下了身來,隨後整理了一番,同桓生一道出了門,朝着七狗的房間而去,一進門就看到七狗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可讓瑾歌心猛地一緊,看他那樣子,像是受了十分重的傷一般。

一旁的田豆子正抱着劍,站在床邊打着瞌睡,聽聞二人腳步聲,即刻醒了過來。

“七狗怎麼樣了?”

“估計是睡著了,並無大礙。”

談話間,七狗就有了些許反應,倒像是被他們吵醒的一般。當下睜開雙眼左右看了看,將目光落在一旁的桓生和瑾歌身上。

“師父,姐姐。”

“誒,七狗,你別動。”瑾歌急忙上前將他扶住,慢慢將他靠在了床榔上,還仔細的給他拿了軟緞靠着背,倒是十分有照顧人的樣子了,“你呀,這兩日就好生修養着吧,有什麼需要的,跟姐姐說便是了。”

“想想薛姐姐,七狗怕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能遇上姐姐這麼好的人。”

“哈哈,”瑾歌哪受過這般誇獎啊,忍不住大笑出聲,意識到自己笑得太過於放肆,急急收了臉色,繃住笑臉,“你這小鬼頭,還學得油嘴滑舌了呢?”

“七狗說的可都是實話。”

“行了行了,我信,畢竟我薛瑾歌優秀了十八年,我也是心知肚明的。”

“……”

此言一出,自然換來了桓生一臉是探究表情。

談笑間,聽竹端着一碗湯藥進了門來,阿松雖然手笨,平日里也不算太聰明,但對於聽竹的一舉一動一行一止,他都格外的反應迅速,無微不至!當下就迎上去將滾燙的湯藥碗接在了手中,殷勤道:“我來我來,聽竹,這種小事我也能做……”

話還沒說完呢,手上滾燙的觸感從手指迅速傳到他的大腦神經,刺激着他的反應,當下就將葯碗脫手。

“啪——”碗應聲碎裂,滾燙的湯藥濺了一身,一地的碎片像是赤裸裸的在向著阿松露出鄙視的目光。

“額……”阿松尷尬的僵在那裡,十分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聽竹,又將目光看向自家小姐。不用猜也知道,小姐那眼神該是有多麼的嫌棄……

腦海中都響起了小姐嫌棄鄙夷的話語:“阿松,你說說你能有什麼用?能幹成個什麼?這樣笨手笨腳是得不到聽竹的另眼相看的!你可長點兒心吧!”

可是,分明她自己就不怎麼長心。

想歸想,不過這一次瑾歌卻沒有這麼做這麼說,而是寬慰道:“無礙無礙,快將碎片掃了吧,再去拿一碗來便是。”

那語氣,那神情,可溫柔了。這樣的瑾歌讓阿松十分懷疑人生,懷疑自己還在夢中沒有醒過來。

“快啊,發什麼呆?你看着這一地的碎片,你不覺得丟人啊?”一番數落,翻着嫌棄的白眼兒,阿松驀地找回了原來的感覺。

這樣的小姐才是我熟悉的那個小姐……

一旁的聽竹同桓生一樣,露出一臉無奈又好笑的臉色,隨後轉身去拿葯去了。

這一次,瑾歌去接了過來,端着葯坐在了七狗的床邊,呼呼的吹着湯藥,提前進入了媽媽般的角色,照顧起人來。

桓生看了她許久了,可不見她這麼照顧過他?

“來,把葯喝了吧。”瑾歌用勺子攪拌了一會兒,又盛了一勺輕輕吹了吹,方才遞到七狗的嘴邊,示意他喝下去。

七狗斂眉看了看眼前的湯藥,抿唇微滯,遲疑着張嘴,喝了下去。他現在受了傷,恰好是前肩接連着手臂的位置,故此他一隻手暫時不太方便,瑾歌念及他受傷,自然就喂他吃藥,另一面,她總覺得七狗過於苦難,但一直憋着,心中或許還殘留着對這個世上的冷漠,讓他有着超乎一般少年的老成與沉穩。

自然,瑾歌對他的好,他心中甚是明白,一股暖流如同湯藥一般,從喉間漸漸滑入,暖了脾胃心肺,整個人都舒坦了。

七狗當下揚起了小臉,又嘴甜道:“薛姐姐想是要做娘了?真是貼心了不少呢,七狗受寵若驚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慨姐姐的另一面,實在讓人暖心。”

說罷,七狗抬起臉,朝着瑾歌以笑。

這話,瑾歌倒是十分受用,將剩下的湯藥吹了吹,遞到了他的嘴邊,“少給我塞糖,快把剩下的喝了吧。”

“訥訥,等七狗長大了,定然會記得姐姐的好。”

“你再有兩年也該娶親了吧?”瑾歌突然意識到,七狗看似年幼,實則已經是十四歲的年紀了,想是年幼來,生在乞丐窩,身子骨便略微瘦弱單薄,還未出落出少年的模樣。

七狗聽了瑾歌說娶親,卻沒有絲毫迴避,看樣子對這樣必定會發生的事情,有了心理準備,或者說,他理智得讓人佩服,所以反應才會如此清冷。

“娶親之事,容後再議,若七狗能自主婚事,那定然娶一個像姐姐一樣的。”七狗說著,目光炯炯的看着瑾歌,那眼神,驀地讓一旁的桓生生出一股防備來,心中竟然漏了一拍,警惕的看着他,也在注意瑾歌的反應。

“哈哈哈。”瑾歌果不其然的大笑了起來,將他的碗收了,遞給了一旁的聽竹,一邊道:“我這樣的?你不如問問桓生,好不好?”

七狗當下就將目光投向桓生,似有疑問,隨即倒是自己接話說了下去:“姐姐不知,在師父心裡,你自然是十分好的,故而他才會將你視若珍寶,而七狗眼中的姐姐,純粹,真實,又善良,還心懷俠義,可是一個值得一娶的好姑娘,雖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將你娶回家,也不是值得任何一個人娶,但自古鴛鴦琴瑟,姐姐自有值得你嫁的人,也自然有珍惜你的人,這就是命中注定。”

“呃……”七狗這一番赤裸裸的話,聽得瑾歌別提多難為情了,不過她內心還是十分欣喜的,又不敢將目光看向桓生,卻又好奇他聽了這些話是何表情。

下一刻,桓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略帶嫌棄道:“可別誇她,讓她得意忘形,不知曉自己真實的模樣,這樣又笨又傻的,只有我能笑納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聽竹和阿松十足想笑,卻又不得不硬憋着,再看瑾歌,黑着臉轉過身來瞪着他,那騰騰的殺氣,下一刻就能衝上來將他暴打一頓。

“好了好了,”桓生硬繃著臉色,想儘快結束這個話題,隨即對七狗道:“你這兩日就在房間里好生休息,等傷有好轉了再啟程。”

“可是……”七狗急道:“可是師父,路程耽擱了可如何是好?再者說,如今我們依然暴露,那些殺手雖然離去,但保不齊會再來,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你好生養傷便是,這些事不過掛懷於心,保護好你們,還是有把握的。”

說罷,就上前拉過瑾歌,拽着就走了。

而瑾歌卻因他剛剛那句話發著愣,第一次見桓生說起話來這麼有把握,這麼高大,這麼神聖,這麼值得依靠……

他這麼自信能保護好所有人,看來他對自己的實力有所了解,那他……看來真實水平有所保留啊。

瑾歌一邊想,一邊偷偷打量着一旁拉着她一聲不吭直走的桓生,雖然他此刻冷着一張臉,嚴肅冷漠,可他眉目明朗,英氣盡顯,竟是如此剛毅俊朗……這還是我的桓生嗎??我會不會在做夢?我記得我認識的桓生……不是這樣的啊……

瑾歌滿腦子胡思亂想着,嘴角漸漸揚起,露出傻笑,那看着桓生的目光,都快溢出光彩來了。

桓生徑直將瑾歌拽回了房間,將房門關了起來。

“誒,我們不是去吃……”

下一刻,瑾歌就被桓生拽了回來,直接被推到了門後,抵着門板,一臉錯愕的看着桓生,不知所措。

“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