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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凌昊一事罷了,所有人漸漸歸於原來的軌跡,個歸於位。

日子一天天過去,經過悉心照料、調養,瑾歌的身體也慢慢恢復如常,氣色好了不少,用她的話說,便是又能肆無忌憚的活蹦亂跳了。

溫素靜養了一個來月,一出月子,就來柳府看望她了。

“素素,你身子養好了嘛,就趕來看我!”今日的瑾歌倒是出奇的消停,正在案幾前握着筆描畫著什麼。想是做了娘以來,便稍稍收了性子,再者,經歷這一番過往,她自是更能夠沉浸了。

“我甚是挂念你呀,這麼久了,你也身子不方便,我們可是許久不見了呢,我這先於你出了月子,怎的也得來看看你不是。”溫素笑了笑,環視一周尋找着孩子的蹤影,“順道呀,來看看,我未來的兒媳婦兒呀。”

“嘖……”瑾歌放下手中的筆,起身搖了搖頭,一副嫌棄的模樣,笑道:“果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和你們家彥詩一個樣了哦!”

正說著,門口就探進了彥詩的腦袋,隨後大踏步進了門來,一邊說道:“怎麼?有意見啊?”

“怎麼,不樂意啊?”與此同時,溫素也出聲調笑道。

這一番默契可是又惹得瑾歌一臉嫌棄的白眼,好像被倆人膩歪勁兒糊了一臉。

“呵呵,反正桓生已經答應了。”兩人毫不客氣,繼續說道。

“……”

說罷,門口的桓生剛剛邁進了一條腿就懸在了半空中,正好對上了瑾歌掃視過來的目光。

四人許久未聚,也是經歷了這麼多事,需要放鬆放鬆,便在院子里晒晒太陽,聊一聊。這聊着聊着,自然就聊到了凌墨那裡,雖然這個時候提起凌墨就好似提起瑾歌的傷口……

好在她並未有過多的情緒,似乎已經釋然,足夠坦然面對。

經過這麼一場風雨,她竟是在悲痛過後,驀然釋然,心中一片清明,毫無牽掛煩惱,更能持着一種淡然的心境去看待任何事,任何人。

從當日她喊出‘凌哥哥’時,她自己也明白,自己並未恨他。

“當日你答應蓬香就幫他一個忙,是什麼忙?”彥詩一邊剝着手裡的瓜子,一邊‘隨口’打聽着。

溫素輕輕用手肘撞了一下彥詩,被瑾歌看在眼裡。

“嘿嘿。”沒想到瑾歌狡黠一笑,並未受影響情緒低落,反倒挑了挑眉,擺起譜來:“你們猜呀!”

彥詩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淡淡道:“有什麼好猜的,做媒唄。”

聞言,瑾歌立刻垮下臉來,嫌棄道:“……知道你還問!”

“看你老實不老實。”

“……”

“那你打算怎麼辦?”桓生默默找准機會插話,一臉正經的問道,好似真的是一樁正經的婚事……

對於面前淡定圍觀她的三人的反應,倒是瑾歌自己太過於反應激烈了,本來以為這個消息在他們聽來一定是十分瘋狂的,沒想到他們比她更為淡定,看來他們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事情。

“我?我沒有想好,不知道……”瑾歌抿了抿唇,放低了聲音,不確定道:“凌墨他……估計也不想見我吧……”

你有沒有想過,他或許跟你的想法一樣。”

“啊?”

桓生說得沒錯,凌墨自那時起,處理完蓮蒙山上的後事,就回了凌仙山莊處理的必要的事務,隨後一個人回了翠韻樓,一直未曾現過身。連身體狀況不佳的薛娘都親自上門去看望他,生怕他遭受如此重創,還要負擔那麼大的家業,熬不過來。

說到底,瑾歌心裡早就不怪他了,畢竟,現在真相大白,他曾那麼多次都是想要救她……

儘管他的方式或許不是最好的,但心卻是好的。

最重要的,他說起來,也是受害者。

所以她在心裡已經想好了,會答應蓬香,幫助他完成他想要的。

“那你們有沒有什麼好辦法?!”瑾歌自己腦瓜子一時沒有好的辦法,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其他三人的身上,怎麼說這三個人任誰都比她有智慧些。

瑾歌問出口來,三人默默的相視一眼,隨即默契的搖了搖頭,像是相約好的一般。

“呃……”

“這事兒,可是你答應下來了,想必你已經胸有成竹了。”

“這還不簡單,以你的性子,直接去問凌墨不就行了?拽着他去金佛寺。”

聽着溫素和彥詩的話,一旁的桓生默默地低下頭去偷偷笑着,不想笑罷抬起頭時,發現瑾歌正黑着一張臉瞪着他,令他立刻收起了笑容,微微點了點頭。

“你們少玩笑,我認真的,如今凌墨孤苦無依一個人,蓬香又長留寺中,如何能撮合他們?”

看着瑾歌這沒頭沒腦的苦惱,桓生忍不住出聲提醒,道:“撮合?難道不是給他們彼此一個理由嗎?凌墨何來孤苦無依?你和娘不是他的親人嗎?蓬香長留寺中又如何?這個忙不是他要你幫的?那還有何難?”

“誒……好像是……哦……”

“……”

“那怎麼辦?他們現在關係如何我也不知,如何打破這場僵局?如何給他們彼此一個理由?”

瑾歌問罷,抬頭看向面前的三人。他們倒是默契,紛紛挪開了視線,不與她對視。

“你們不幫我,我就去找狗爺爺!”

“誒……”桓生一聽她要去找狗乞就忍不住出聲想要阻止,看到她疑惑的目光投來,他又不忍言語出口。

一旁的彥詩倒是一點兒不客氣,直接道:“你若是尋狗爺爺幫忙,不必那麼麻煩了,你直接去得一副媚葯就解決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溫素立刻給了他一巴掌,猛地在他後背拍了一下,面色尷尬。

一旁的桓生端着臉色沒有出聲,默默抬起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

而這個時候,瑾歌竟一時未反應過來,疑惑問道:“什麼……葯?!”

“就是之前在島上……”彥詩話未盡說出口,就收到了桓生那看似平淡實則凌厲的目光,只能收了話語,憋不住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今日之談,也未議得一個妙招,瑾歌事後這麼一想,覺着估計他們都想要她親自去一趟,倒也十分想得通,如果自己去修復好這絲親情,那得益的便是所有人。

這是最後的一個缺口了。

凌墨他這麼多年來,想必很久很久,不曾嘗過幸福的味道了,從娘親慘死,父親變性,他看似冷漠冷血,沉穩堅毅,實則內心孤獨脆弱,如今真相大白,即將失去最後的親情,這一定是他內心觸不可及的傷,只剩最後一絲一縷,恐怕無法維持,以至於他不敢觸及。

幾日後,瑾歌恢復得差不多了,趁着天氣不錯,便打算去一趟翠韻樓。前不久的中秋佳節,以往年間,凌墨都會上門來,今年卻不曾來,薛娘念叨念叨,又是一頓眼淚,看得瑾歌心裡跟着難受,便想着是時候解決這件事了。

思索幾日下來,她實在想不到甚好辦法,想着臨場發揮吧,便拽着桓生朝着翠韻樓去了。

今日的翠韻樓一如既往的繁華熱鬧,台上的青書剛剛唱罷收場,便看到了門口的瑾歌,他可依舊記得,當下便急急迎了上去,惹得不少人目光隨之移動,最後落在了門口的桓生和瑾歌身上。

之前孩子降生一事雖然過了不少日子了,之前傳得沸沸揚揚的天胎降世的謠傳在城中漸有平息,但此時一見到瑾歌出現,他們還是忍不住變幻臉色,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甚至有人開始迴避着他們,驚慌離去。

瑾歌瞥着他們,沒有言語,輕輕拽着桓生的手,手上傳來的溫暖包裹給了她慢慢的安慰的力量,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沒有再在意那些人,挨着桓生朝樓上走去。

正在這時,迎面走上來的青書立刻上前揖禮問候:“公子攜夫人是來尋大公子的嗎?”

瑾歌抬眉看向他,第一眼就覺着眼熟得緊,後來想了起來,那日曾見過他出現在凌墨的房間。

難道……

瑾歌不由得倒抽了一絲涼氣,僵住了身子,心中可謂百味參雜,腦海中思緒萬千,已經出現了無數的猜測和答案。

一旁的青書和桓生已經聊罷,隨後便跟着他上了樓,期間瑾歌一直未曾清醒過來,自然沒有聽到他們二人到底談了些什麼。

行至門口,瑾歌依舊是一臉打量的看着青書,想是已經將他同蓬香對比了一個遍。這是她的第二眼的感覺,這個男子跟蓬香是一個類型……

凌墨不會變心了吧?呸呸呸……我在想什麼呢,哪個人的皮相還能勝過蓬香?

看着瑾歌的打量,青書臉色略顯不自然,那張稚嫩的臉上浮出尷尬之色,只好囁嚅着說道:“公子就在裡面,青書就不打擾各位了,先行告退。”

“呃……好……”瑾歌茫然的點頭應着,目光依舊不離打量。

直到青書消失在了走廊深處,她方才收了目光,滿是不解和擔憂的看向桓生,問道:“你說……這個……這……他……”

桓生側目看了看她,嘴角含笑應道:“你這樣看着誰誰不跑?”

“不是啊,我是說,凌墨不會……”

“不會怎麼?”桓生稍稍低了幾分頭,挑眉問道:“你問問不就知道了?”

“我這怎麼好意思問出口啊,再說了,不知道哪兒聽到的話,說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那他要是多幾個我也不好發表意見吧……”瑾歌嘴上這麼說,可她的語氣硬邦邦的,桓生哪能聽不出那話中的否定。

桓生笑了笑,未曾接話,門就開了。

一張憔悴的面容滿是驚異的看着他們,沉默在雙方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