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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七狗說這話,桓生和瑾歌都不覺得奇怪,任是誰,都會想要去尋找真相,想要知道那些往事。

“但是我回來的路上,曾問過兩個路人,他們都像看瘟神一樣的急急逃走了,這讓我更……更……”

七狗沒有再說。

瑾歌沒有想到的是,七狗竟然已經試着自己去打聽前塵往事了。

從他所言的情況來看,之前的事一定不簡單,不然他們怎麼會急着逃離呢?想到這兒,瑾歌更加心疼七狗,加之之前那些事情的發生,很有可能當年發生的事情,如他們之前猜想的一樣。他在這個世上孤獨掙扎了這麼多年,依舊年幼,現在真相近了,但卻漸露殘忍……

“可你是否想過,這些往事不是你能接受的呢?”瑾歌聽到桓生這麼說,都不免抖了抖,不得不感嘆,桓生在任何時候都是這般冷靜平淡,在她看來,這句話都已經足夠暗示了很多事,七狗或多或少能明白,那他還會作何選擇呢。

“不管是什麼樣子,都不是我能不能接受,是我必須接受,我也無懼真相。”

此言一出,瑾歌驀地一愣,着實想不到這麼一句話會是從七狗嘴裡說出來的。不過桓生似乎早有料到,更多的欣慰和擔憂,欣慰的是七狗有勇氣有判斷,擔憂的是他自己的判斷和選擇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是一條和諧平靜的前路。

“好。”桓生的應答,聽不出是讚歎還是答應,但七狗卻會意了,他側目感激的看向桓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至於前塵往事,若是無人告知,那我想自己去查,那座府邸在這兒安安靜靜的矗立了這麼多年,好似並沒有被動過,那裡面一定遺留着我想要的東西,我想再次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答案。”

桓生本想說什麼,囁嚅了一下,沒有說出口。

他無非是想說,如果有人有心想毀掉,早就毀掉了線索和證據,不會遺留到現在,但是想到這個時候給他潑冷水也不好,再者說,有人故意將他們引向陳舊的太子府,一定是有什麼秘密,如此,去一趟也無妨。

桓生雖然沒有說,可卻控制不了瑾歌的嘴,她不假思索,直接就問出了這個疑問。

“這麼多年過去了,該留下的線索會不會早就沒有了?再說了,若是當年真的是為了爭奪……”說到這兒,瑾歌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忙收了聲。

“姐姐想說當年是為了爭奪皇位,所以慘遭滅門嗎?”七狗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般,好似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了。

果然不能小看七狗。

“姐姐不必驚訝七狗為什麼會這麼猜,雖然大事七狗不懂,但是還是知道太子應該是繼承皇位的第一人,可如今的皇上……”七狗就要說出來,田豆子一把上前想要捂住七狗的嘴,想到自己失禮,立刻單膝跪了下去,沒有出聲。

這個地方不是什麼秘密的地方,隔牆有耳,魚龍混雜,不敢有半句話失言,說不定就會惹上麻煩,田豆子怕七狗說出什麼被認為‘大逆不道’的話,到時候被冠上什麼罪名,就慘了。他現在的身份,想害他的人一定會有的,更是萬不能隨意暴露。

“快起來,沒事。”七狗急急將田豆子扶了起來,他自是明白田豆子的用意,“我明白,不說也罷,不過我就算是猜,也能猜到,如果那個地方是當今咳……曾經的住宅,不可能會保留,而且,他這麼年輕,跟我扯不上什麼直接的血緣關係吧,所以我才猜測……”

瑾歌不得不說,七狗的聰慧睿智完全超過了她,好似得到了桓生的真傳一般。

想到這兒,瑾歌突然想到自己那塊玉佩,便掏了出來,遞給七狗,“對了,這個是你的,現在你也差不多猜得到自己的身世了,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這個玉佩還給你吧,本來就是你的,之前……”

瑾歌說著,看了看桓生,繼續道:“之前我和桓生擔心告訴你真相,會讓你難以接受,本着你還小呢,不該去承受這些,能讓你清凈幾日也好,現在你知曉了,這塊九紋龍玉佩就還給你了。”

七狗拿起那塊玉佩,細細的摩挲着,冰涼的觸感從指間直傳到思緒中,好似勾起了他無限的回憶,那些往事更加近了,他好像能看到當年自己拿着那塊玉佩的樣子,一塊能象徵著他身份的玉佩。

“這塊玉佩,好像是……爺爺給我的,說是可以號令暗衛。”他一邊說著,一邊端詳着玉佩,上面盤旋的九條龍姿勢各異,威風凜凜,處處顯示着皇家的威嚴,“真威風,不過,現在已經用不上了吧。”

瑾歌和田豆子沒有聽懂七狗的話,可桓生聽懂了。

這塊玉佩,雖然還能號令田豆子,也許他就是當年遺留的最後的暗衛遺孤,但太子府早已不復存在,太子也不復存在,暗衛也不復存在,這令牌還有何用呢……

桓生沒有接話,率先問道:“你打算回去看看嗎?”

七狗聞言,微有遲疑,隨後抬眼看了他們一眼,點了點頭:“嗯,哪怕沒有什麼可尋的,我也想再看看曾經的地方。”

就此看來,不僅僅是七狗自己的認為,大家都已經默認了這個事情,承認了七狗的身份,一定是當年太子府遺留的小王子了。

如此一來,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會去想,當年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變成這樣,他一個皇家子嗣就這麼被追殺,被流落民間這麼多年。

眾人心知肚明,不再多言,等他們二人吃過飯食,洗漱一番,收拾好,也正好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此時再去那兒也不會那麼扎眼。雖說已經是廢棄的大宅,但畢竟是不一般的身份,或多或少會引人注意。

四人收拾了一番,便朝着那兒去了。

此時華燈初上,匡月樓那條街已經十分的熱鬧,人來人往,喧鬧嘈雜,好似有玩不完的樂趣,喝不完的美酒,聽不完的曲子,那些人都沉浸在歡娛之中,滿臉都是笑意,與此時的他們有着雲泥之別。

跟着田豆子,很快就已經到了,因為那條街其實並不遠,但是過於冷清,街道兩邊的住宅都微微亮着燈火,似乎很少有人居住一般,跟那邊喧鬧的幾條大街立見高下。不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條街的位置和條件都是最佳的,應該在多年前,這裡才是最熱鬧繁華的那條街市,這又不得不讓人聯想到太子府,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廢棄的府邸,連同一條街都沒落了嗎……

“沒什麼人呢,有個人影也好問問。”瑾歌一邊說著,一邊往桓生的身邊湊了湊,這街道越走越暗,越靠近太子府就越沒有人煙似的,讓她怪心慌的,畢竟,怕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也不是一天天的事兒了。

他們幾人往裡面多走了兩步,突然看到了黑暗中,一個人影站在一個小門的旁邊,她佝僂着身子,看樣子有些歲數了,不過燈火太過於昏暗,也看不真切。

桓生看了一眼,率先走了上去,揖禮問道:“老人家,有禮了。”

那老婦看了他們一眼,隨後將目光落在了七狗的臉上,多看了兩眼,也沒有什麼表情,隨後看向桓生,答道:“何事?這條街冷清,沒什麼可尋的。”

一旁的田豆子急問道:“奶奶,這條街為什麼這麼冷清?這周圍的街道都挺熱鬧的。”

那老婦聽到這麼一問,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太子府,在黑暗中矗立着,顯得更為蕭索。

她抬手指了指,搖頭道:“還不是那兒嘛,這麼個大宅子,好些年了,也不見拆了,也不見改建,就一直留着,卻也沒個人跡。”

“為什麼?”感覺真相就要近了,七狗忍不住出聲問道。

“哎,不提也罷,我們啊,就是寫平頭老百姓,談不得這皇家的事,天子腳下,皇家的地界,我們哪敢胡說。”她一邊說著一邊搖着頭,準備回屋了。

看這位老婦有些年紀了,又住在這兒,肯定是知曉當年的那些事,再說了,這件事不過近十年罷了,隨便一個年輕人都應該記得,如果能從他們的嘴裡問出點什麼,定然能了解更多。

想到這兒,瑾歌急急喚住了老婦人:“奶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事?能否給我們講講?”

“知道?我不知道。”那老婦身子微僵,隨後急急擺了擺手,“我老糊塗了,哪記得那些事,再說了,那個地方,不吉利,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去了,又是大晚上的。”

這麼一說,瑾歌陡然汗毛聳立,她倒是立刻就意會到了老婦人說的意思,看來那個廢舊的太子府里,不怎麼乾淨……

瑾歌下意識就左右環顧了一下,往桓生身邊再湊了湊,緊緊的挨着他。知道她肯定是想到這些個牛鬼蛇神的東西,桓生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隨後對老婦人道:“老人家,您請留步。”

老婦人想來也不是那麼抗拒這事兒,就停住了轉過的身子,又側身回來,聽着桓生問話。

“您若是不願講述那些前塵往事,您不妨就告訴我們,為什麼現在這條街這般冷清,這前太子府為什麼讓他們談虎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