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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阿松在瑾歌的逼迫下,飛快的朝着京城駛去,很快就入城了。

此時的街市熱鬧得似平常無一二,可是瑾歌卻心慌得無法緩解。她先回了匡月樓,卻是不見桓生的身影,一時又想不到他會去哪兒,而這個時候齊恪和田豆子也不在客棧,只能靠自己盲目的站在街頭遙望着遠方,長街燈火蔓延,卻沒有熟悉的模樣出現。

桓生,你在哪兒?

一直不遠不近跟着瑾歌的洛祁安到了京城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見着瑾歌在街頭髮楞,便出聲提醒道:“你倒不如去一趟東街,或許會碰上?”

聞言,瑾歌側目過來盯着他,半晌,也沒有說什麼,徒步朝着東街而去。東街也就是不憶閣坐落的那條街,瑾歌知曉他這麼提醒她是什麼意思,她也抱着這樣的線索打算前去,也想看看洛祁安還能再使出點什麼把戲來。

不過令瑾歌沒有想到的是,她剛到東街,遠遠就看到了桓生的身影,他正從簟西樓緩步出來,一身素白的長袍站在燈火的光亮之下,那麼明顯,讓她一眼就捕捉到了,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

她看到桓生那一刻,腦子裡什麼都沒有想過,便提着裙擺飛也似的沖了過去,一把撲到了他的懷裡。周圍的人也並未注意,只見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晃過,下一刻就看到柳桓生懷裡有一個毛絨絨的人兒。

一旁的葉映都驚呆了,還以為有刺客呢,來得那麼突然,讓他們一點準備都沒有,連齊修身邊的暗衛都差點拔劍護駕了。

桓生見瑾歌在大庭廣眾之下就撲過來,目光也柔情了不少,他微微側目想讓瑾歌站好,至少先同一旁的齊修和葉映打個招呼,不過此刻的瑾歌卻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襟不鬆手。在旁人看來或許還會以為她粘着桓生不放,但是桓生卻十分清楚,她一定是後悔了自己這個舉動,現在覺得沒臉抬起來了……

“瑾歌,你先站好。”

聽到桓生湊到她耳邊輕柔說罷,瑾歌方才緩緩撤回身子,尷尬的繃著個臉,抬眼瞥着他。見狀,桓生忍住了笑意,輕緩說道:“先見過文公子吧。”

自上一次以來,瑾歌也知曉了齊修其實就是當今聖上,他自稱文公子也是在宮外的隱稱,故此他們彼此都懂。隨後,瑾歌便轉過身來,打探似的看着齊修,第一次也不曾細細打量,她倒是有點好奇這皇帝跟普通人有何不同。

齊修也在打量瑾歌,他在看到瑾歌正臉的時候,明顯眼神中有一絲震驚閃過,再看她與柳桓生,舉止親密,似乎很是親近,想必關係不一般。

“文公子,薛瑾歌有禮了。”瑾歌像一個男子一般,握拳揖禮道。

見狀,桓生忍俊不禁,又無可奈何,周圍的眾人都或多或少的在掩嘴偷笑,瑾歌見他們嘲笑自己,她癟了癟嘴,沮喪着臉收回了手,站回了桓生身邊,沒面子極了。

連齊修也忍不住想笑,着實覺得她可愛逗趣,可見到她與桓生這樣的情狀,又有些失落感划過臉色。

“薛姑娘,又見到你了,”齊修笑了笑,說道:“你每一次的出現好像都很不一般啊,讓人難以忽視。”

“呵呵……”瑾歌乾笑了兩聲,卻無心與他們廢話,她現在正事兒要緊呢,想着便拽着桓生的手往旁邊拉了幾步遠,管他那旁邊站着的是皇帝還是天王老子呢,兀自問着桓生有沒有什麼異常,桓生又好笑又無奈,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回來了?”

“我……我……以為你會出事,所以就回來了。”

“誰告訴你的?”

“洛祁安……”瑾歌說著,突然收了聲,她目光看着一個方向沒有挪動,桓生順着她看着的方向看去,發現正是洛祁安,他正站在不遠處,雙手環胸,勾着一抹戲謔的笑意看着他,似乎是一場挑釁。

桓生輕輕瞥了他一眼,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挪開了目光,轉而拉着瑾歌回到了齊修他們的跟前。

“公子,失禮了。”桓生微微握拳揖禮,伸手示意了一下瑾歌,介紹道:“在下髮妻,請多包涵。”

聞言,一旁的眾人無不震驚,不可思議的看着他們。

“天吶,柳公子,你不是玩笑我們吧?”葉映率先跳了起來,就差把‘不敢相信’四個字寫在臉上了,“你竟然成親了?!”

桓生微微笑了笑,點頭算是應了,隨後側臉看向瑾歌等待着她發話。

瑾歌對於這樣的質疑和驚訝早已見怪不怪了,爽快大方的解釋道:“知曉你們覺得不可思議,雖然我無才無德無智無貌,可桓生娶誰都好像並不十分合適,倒不如娶了我,也算是造七級浮屠吧。”

說著,她還很無奈的聳了聳肩,挑眉攤手。

“反正我也沒遇到哪個比我更適合嫁給桓生的人了,不信你們問他自己。”說著,轉頭看向桓生,示意他一定要做個解釋,“嗯,你說,是不是這樣的……”

看着瑾歌那副神情,桓生眉眼流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意,剛要出聲,就聽到對面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尖叫聲,像是發生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

聞聲,登時引起了周圍的人的注意,紛紛停下注視,看着動靜,有的已經迫不及待的圍上去了。

“來人啊,殺人啦!”

“快來人!快……去報官!”

聞言,齊修那張看似溫潤嫻淡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絲嚴肅,天子腳下,竟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命案,真是好大的膽子!

此時葉映只擔心自己的皇帝哥哥的安慰,說不定還會有刺客呢,這麼大膽!還是趕緊讓他離開微妙,可她正要拉着他離開,卻被他拒絕了。

“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麼案子。”

“誒……皇……文哥哥,你別去啊……”

葉映攔不住,急急招呼着蕭沐趕緊也跟上去,保護齊修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一聽到發生這樣的事,瑾歌的心就不由得抽了一把,不安的跳動着,她似乎能感覺到什麼,亦或者是之前遇到兩個命案都被掛在自己的頭上,有些陰影,一提到這事兒她就直覺難受。

而一旁的桓生卻從未變幻過臉色,他感覺到瑾歌的輕顫,便抬手攬住了她,替她緊了緊肩頭的披風,安慰道:“不如,你先回去吧。”

“不……”瑾歌倔強的鼓了鼓腮幫子,哼哼了兩聲,繃著臉沒有直視桓生,咕噥道:“我回來不就是為了你嘛,為什麼要走。”

聞言,桓生心中一暖,明白她說這話十分羞赧,也不再逗她,握着她的雙肩的手加重了力道,生生忍住想要擁她入懷的想法,柔聲道:“謝謝你,瑾歌。”

這話聽罷,瑾歌竟是說不出內心是什麼感覺,又甜又酸……

而此刻的不憶閣,已經人聲嘈雜,人頭擁擠,看熱鬧的不計其數,連官差都擠不進去。京兆尹一來,就看到了站在一旁人群中的齊修,差點屈膝跪下大呼聖上,被齊修用眼神制止了。

由於齊修就在眼前站着,誰敢拖延,連驗屍都是挑燈抓緊着時間在趕,不敢有半分懈怠。由於為了儘快破案,便已將閑雜人等統統攔在了外面,而剩下的都是不憶閣內的姑娘們和那些尋歡作樂的公子老爺們,不乏也有一些高官,在見到齊修的那一刻,一個個都好似見了死神一般,雙腿打着顫站都站不住。

趁着這個間隙,瑾歌才得以同桓生一道進來,進了不憶閣才知曉,原來死掉的女子就是魅姬。

聞聽這個名字,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腦海里不斷的浮現出她的那張面容,和那天那個得意的笑意。

她為什麼會死?誰殺了她?難道是利用結束了?

京官檢查一番過後,便過來向齊修進行了一一稟告:“回陛下,從現場來看,似乎像是……像是……”

“像是什麼?”看着他半晌都吐不出來,齊修也耐不住再好的性子,急問道。

“像是在行歡之後被……殺了。”京兆尹說著,頓了頓,這般難以啟齒的話語,還真是不好說,“床上有落紅,應該是處子之身,但是屍體上並未有掙扎的痕迹,所以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還有呢?”

“桌上有上好的酒菜,還有寫過書信的筆墨。”

“她寫過書信?可能查到是給誰?”

京兆尹示意了一下屬下前去,兀自繼續道:“依臣之見,應該是女子魅姬書信相邀了兇手,酒後作樂,誰想對方對她下了歹手,將她殺害。”

“你這麼推測也有幾分邏輯性,可是問題是,殺害她有何目的呢?動機呢?”

正在談論,剛剛下去的屬下就上來了,還帶來了一個小廝。小廝微屈着身子,看樣子有些膽怯的模樣,他目光躲閃的瞥着不遠處魅姬的屍體,像是怕極了。

“陛下,這就是替魅姬送信的小廝。”

聞言,齊修又多打量了他兩眼,問道:“你說,信是讓你交給誰了?”

小廝微微低頭,答道:“姑娘讓我送到匡月樓,請柳桓生柳公子前來。”

聽到他這麼一說,眾人都在此刻將目光投向了就站在一旁的桓生身上。瑾歌這才明白,原來這個案子是衝著桓生來的,看來這個就是陰謀了……那兇手豈不就是……洛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