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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竹聰慧伶俐,當然知曉瑾歌所說的是誰。

還能是誰,在身邊的,傻傻的,除了阿松也別無其他人了。

其實聽竹不可能不知曉阿松對她的情誼,只不過二人相處已久來,似乎已經超越了可以談論感情的界限,更能比擬親人一般,就好如對於聽竹來說,桓生、瑾歌已經賽過她的親人一般了,從未想過這些,雖然她明白,他們對她,都很好。

見聽竹露出笑臉,瑾歌心裡也好受了些,想着就算聽竹不願意選擇阿松也並無關係,最重要的是她能放下這些讓她難過的孽緣和記憶。

至於他們倆的事兒呢,現在阿松少了一個對手,就看他那個小子自己把握了。

“你好好休息,有些事呢,我可不會勸你別去想那麼多,我倒是認為,應該多去想想,想透徹,想明白,想徹底,以後也就不會再因此而煩惱了。”

瑾歌這麼一番看似隨意的開解,話糙可理不糙,聽竹抿唇微笑,感激的看了瑾歌一眼,點頭應下,隨後低聲道:“謝謝少夫人,聽竹會好好想想的,少夫人早些回去休息吧,別讓少爺久等了,怕是惦念着你怎麼還不回房呢。”

臨了還使性子玩笑了一番,瑾歌卻也沒聽出來,她本起身想走,一聽聽竹這麼一說,突然想再向聽竹打聽打聽關於桓生的事兒,便又坐回去,雙目閃着不一樣的精光,問道:“誒,聽竹,你跟了桓生很多年了吧?”

“嗯……嗯。”聽竹似有遲疑的點了點頭,回視着瑾歌的眼神,心中默默猜測瑾歌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畢竟她也是跟着他們倆不少日子了,總歸對於瑾歌還是有所了解的。

“既是跟了這麼多年,那你對於桓生的過去自然是十分清楚了,那……”瑾歌剛要問什麼,突然又收了聲,皺眉思索了起來。

“少夫人難不成是想問少爺以前可有跟什麼女子來往過?”

聽竹將自己的猜測問出口來,瑾歌卻一臉驚訝的看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猜中了心思,不過她也沒有解釋,反而很有興趣的樣子,問道:“怎麼?難道是有?誒……那聽竹說來聽聽。”

聞言,聽竹掩了嘴輕輕笑了笑,隨後點頭應道:“好,既是少夫人有問,那聽竹自當把所知曉的一一告知。”

見聽竹這麼老實又大方的要講,瑾歌登時豎起了雙耳,準備全神貫注的聽一聽。

“少爺其實自小性子就安靜,寡言少語,溫文儒雅,很少見他言笑,總是安安靜靜的在院子里寫字看書。”

“那看來他的字如今能達到千金難求的境地,也非一朝一夕能夠練就的。”

“少夫人所言極是,少爺天賦異稟,但是也刻骨盡心,自是有所付出便有所回報。”聽竹一番肯定,又繼續說道剛剛那事兒,“正是因為少爺喜靜,故而很少會出柳府,甚至是別苑,只不過很多年,有一次見少爺作畫,曾見着他畫過一個小男兒跨坐在圍牆上,那時候我覺得好奇,覺得不太像他,而且他根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舉動,便問過他,他卻未答,只不過那副畫作,現在依舊留在書房內,很多年了。”

聽着聽竹說了這些,瑾歌微微皺着眉頭,想着怎麼覺得有點……似曾相識之感?

見瑾歌這番反應,聽竹抿了抿唇,掩住了笑意,緩緩道:“不知少夫人是否覺得熟悉?”

“啊?!”瑾歌突然被聽竹喚名問話,她轉了轉眼珠子,咕噥着卻也沒有應答。

見狀,聽竹又說道:“那會兒我想着,或許是少爺心裡有所想法,亦或者他幻想着自己就是那個小男兒,能夠翻出圍牆自由自在,可是認真一想,夫人和老爺可從未要求過他是否出門,倒是經常勸他出去散散心,故而這番想法便也就漸漸沒有了。”

聽竹言說這麼一番猜測,讓瑾歌也不由得跟着這般猜測了起來,難不成桓生心裡住着一個我薛瑾歌?

誒,不對啊,好像我們的靈魂本來在出生以前是交換的呀,難道這就是為什麼?可是也不對啊,那我身體的……

一陣糾結,把瑾歌自己也繞進去了,她趕緊甩了甩頭,讓自己不再去想,隨後繼續聽着聽竹的話。

“後來,少爺再也沒有畫過什麼小男兒小女兒,我也就漸漸忘卻了這件事,直到在小竹林見到了當時女扮男裝的少夫人。”

“哈?我?”瑾歌登時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思議道:“你不會說,你看到我就想起了那個畫里的小男孩兒吧?”

“呵呵……”聽竹輕笑出聲,搖了搖頭,“那倒不是,聽竹卻是沒有那番記憶,那時的少爺都不曾認出你來,更別說聽竹了,聽竹以往卻也對少夫人只有耳聞,不曾見過真容。”

“額……看來我……真的是威名遠播了哦。”瑾歌這些話是說得沒臉沒皮,毫無羞意。

聽竹也早就習慣了。

“只不過,少爺回府之後,又作了一幅畫。”

“哈?這次又畫的什麼?”

“一個男兒裝扮的女子,微微側臉站在竹林一角。”

聞言,瑾歌突然抓住了關鍵點,忙打斷道:“誒,你是如何知曉那畫中人是女作男裝打扮的?!”

“因為……女兒畫像柔美,五官不比男子英朗,而且,聽竹卻也少見少爺畫人像,自然容易分辨。再者言,那日,正好見過了少夫人,聽竹便有了此猜測。”

瑾歌聞聽完畢,心中默默點着頭,聽竹又不是自己,跟着桓生的人自然是聰敏之人,肯定能想得到了。

“後來,聽竹為少爺整理畫作時,恰好翻到了那一幅畫,便才有了聯繫,故而在心裡十分有印象,再細看多年前的那幅畫像之時,發覺那也是一個小女兒。”

聽竹一邊說著,一邊側目打量着瑾歌的神色,輕聲問道:“不知少夫人可想得起之前少爺為你畫的那幅畫?”

聽到聽竹問畫之事,瑾歌稍有遲疑,立刻在腦海中回想了起來,點了點頭,“你說上次那幅?還是我問他要的呢,想來真是好笑了,沒想到他竟然就畫了我翻牆去找他的樣子……”

“呵呵,那幅畫,是少爺畫了很久才畫好的,聽竹認為,是因為這幅畫,讓少爺很快恢復記憶的吧。”

“何出此言?”

“那會兒少爺心性大變,還喪失了記憶。可聽竹發現,他竟然繼續作畫,畫出了你的模樣,那會兒,聽竹便知曉,少爺恢復了。”

“哦……?”瑾歌喃喃着,腦海中若有所思,隨後竟將心中的想法喃喃出口:“看來我是深深紮根到了桓生的腦海中了?”

聞言,聽竹掩嘴偷偷笑了笑,肯定道:“少夫人就不必擔心少爺啦,他呀,除了您,可就從未來往過什麼女子了,哪怕是現在必須同一些女子接觸,他可都是距之三步開外,在他眼裡,估計也就只有你一個人了。”

突然聽到聽竹這麼一說,瑾歌的面頰突然有些不自然的緋紅起來,可她又憋不住有些想笑,一雙眼睛都快完成月牙了。

“如今上京而來,想必是有人在試探少爺吧,權貴美色一一奉上,奈何少爺並不會為之所動,才會如此得聖上的信任吧。如果說他人不信少爺不近美色,跟在少爺身邊長大的聽竹是絕對相信少爺的,曾還被夫人懷疑是否有斷袖之癖呢。”

“噗……咳咳……”瑾歌差點嚇得岔了氣,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一臉震驚的看向聽竹。

後者忙起身替她拍了拍,解釋道:“聽竹不敢胡說,這是真的,夫人多次向我問話,還曾叫我留心少爺與何許男子來往。”

“額……”瑾歌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不過後來見了少夫人你後,我便告訴夫人,少爺肯定喜歡女子了,因為我發現少爺就喜歡少夫人。”

“……”瑾歌想問:你怎麼這麼確定?你憑什麼這麼想?你哪兒看出來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問出口好像很沒面子,就忍下來了。

“他不近美色,那我呢?”

“嗯……”聽竹猶豫了一下,弱弱回道:“少爺心裡,少夫人不算。”

“什麼?!”

瑾歌登時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臉的咬牙切齒,像是桓生在眼前馬上就想掐死他一般。

“竟然這麼說我……哼!”瑾歌說罷,轉身就要出門,看這架勢,怕是要去找那個罪魁禍首算賬了。

見此情形,聽竹又覺得好笑,可心裡又有些擔憂,忙起身,“少夫人……”

“你放心,我不會把你捅出來的,我這就去找他算賬,你好好休息。”說罷,完全不在意聽竹接下來要說什麼,兀自打開房門回去了。

“砰——”

房門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被大力退開,緊接着就看到瑾歌進門,黑着一張臉,噘着嘴,像是在發脾氣一般。

桓生一臉霧水的看着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隨後毫不凌亂的關上房門,又走到桌邊兀自倒了一杯茶水仰頭咕嚕咕嚕喝下去。

越看越是看不懂了,桓生就那麼看着她,想問都不知曉該問什麼?這不是去勸解聽竹了嗎?怎麼這個狀態回來了?

“瑾歌……”

桓生剛喚出口,就見瑾歌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做出一副自以為很是兇惡的表情,恐嚇道:“說吧,想讓我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