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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這倖存者壓抑的慘叫聲,凌默也沒有制止夏娜,而是打開水壺立刻開始清洗起自己的眼睛來。

雖然他完全能通過夏娜和葉戀的視野看到周圍的情況,不過這酒吧內情況不明,儘快恢復視力是必須的。

至於這個倖存者,他傷了自己,受點罪也是應該的。

直到凌默洗乾淨了眼睛,這個倖存者才終於從持續不斷的劇痛中解脫了出來。

當凌默睜着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向他時,這個倖存者的頭髮都已經被冷汗打濕了,那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龐也因疼痛扭曲變形,如果不是緊咬着牙關,估計他的慘叫聲能把遠在大街上的喪屍都給引出來。

“好了夏娜,放開他吧。”凌默的一句話,對這個倖存者來說簡直如蒙大赦,他抬頭看了一眼夏娜,眼神中充滿了畏懼和警惕。

這個女孩一副沒用全力的樣子,卻幾乎踩得他腳都碎了,這種怪力簡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而且剛剛她出手時不早不晚,力道很穩,如果她稍微用力過猛一點,估計他現在已經頭身分家了。

聽了凌默的話,夏娜陰寒地看了這倖存者一眼,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長刀。

這倖存者的身體立刻繃緊,眼神中驟然閃過一絲厲色,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就見眼前黑影一閃,一隻拳頭直接砸在了他的右眼上,在他悶哼一聲的同時,手中的武器也被凌默一把給奪了過去。

在看見這武器的第一眼,凌默就忍不住眼皮一跳,心中暗道,這真是個狠人……

確切地說,這不算什麼武器,只是一根被特意磨過的廚房用磨刀棍。像這樣的東西質量是足夠了,但頂端並不尖銳。這青年也不知花了多少時間,愣生生將頂端磨成了片狀,而且整個磨刀棍上,塗滿了喪屍的血液。依照病毒的超強生命力,這樣一把磨刀棍,如果是用來和倖存者交手,只需要擦破對方的一點皮,就足以害得對方感染了。

很顯然,這一手是專門為了和倖存者交手時做出的準備。

再看那個倖存者,凌默的一拳直接將他砸到了地上,而葉戀則默不作聲地抬腳踩住了他的手腕,比剛才還要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人立刻如同蝦米般蜷縮了起來。

剛剛夏娜的攻擊只是出於她個人意願,但現在卻是凌默操控的了。

一開始這名倖存者的攻擊還能說是無意的,可剛剛他讓夏娜放開這人時,他明顯還有繼續衝上來的打算。如果剛才凌默反應慢一點,這把沾滿了病毒的武器只需要刮傷他,就有可能給他帶來極大的威脅。

對於對自己懷有攻擊意圖的人,凌默是從不手軟的。

這名倖存者倒是很硬氣,雖然疼得全身都弓了起來,但仍舊沒有大聲慘叫。

從身形來看,大概是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穿着一件髒兮兮的男式夾克,腳上踩着一雙運動鞋,一頭亂七八糟的短髮,也不知多久沒有洗過了。

不過那尖尖的下巴,以及那緊抿的乾裂嘴唇,讓凌默立刻對他作出了判斷:這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小白臉。

“好了。”讓葉戀放開了他之後,凌默蹲了下去,將那把磨刀棍抵在了這名倖存者的脖子上。

這個動作讓這名正準備掙扎的倖存者立刻僵住了,他對這把磨刀棍的殺傷力很清楚。

“你想做什麼?”他警惕地看着凌默,語氣顯得有些緊張,“我不是故意攻擊你的。”

“但你剛剛是故意的。”凌默冷冷地說道。

這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說道:“我只是想活着逃走。”

“廢話,你肯定就住在這個酒吧,逃走?”凌默冷笑不已,這人的身手不錯,但謊話卻太過拙劣了。沒有人會特意跑到這種酒吧裡面獵殺喪屍,更何況在凌默看來,恐怕除了今天這兩隻在他特意操控下進入的喪屍外,平時這酒吧應該連喪屍的毛都看不見一根。從這點來看,這裡其實算是個不錯的居住點。

不過話音剛落,凌默就突然想到了一絲蹊蹺之處,他深深地看了這人一眼,突然問道:“你是想把我們引出去?怎麼,這裡還有別人?”

說到這裡時,凌默抬頭看了葉戀一眼。

之前葉戀的表現明顯說明這裡是有喪屍的,可沒想到出現的卻是一個倖存者。但葉戀的本能反應絕對不可能出錯,這人的舉止又這麼怪異,說不定在這家酒吧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說不定。

難道會有一個和自己一樣,能夠操控喪屍的異能者?不……如果真有的話,應該不會讓活人出來冒險。但不管怎麼說,這個酒吧絕對有什麼問題。

果然,聽了凌默的問話,這人的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慌亂,他雖然竭力掩飾,加上光線昏暗,估計很難有人能發現這一世異樣,但偏偏凌默可以和夏娜及葉戀共享視野。而很不巧的是,喪屍的夜視能力是很強的。

“你好像很緊張?這麼看來我應該說對了。”凌默淡淡說道。

這人目露掙扎之色,咬了咬牙後,突然說道:“你想要什麼?物資?不怕老實告訴你,我很窮,沒什麼糧食。”

凌默先是一愣,隨後就不屑地說道:“我不是來搶糧的,我是想問……算了,看你的樣子也不會說,我自己找好了。”

說著,凌默就站了起來。這人見有機可乘,立刻掙扎着想要起身,卻被凌默一腳又踹了回去,而葉戀則直接將他拽了起來,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背後。

這人個子不高,比起葉戀還稍微矮些,雖說對方是個女孩,但被葉戀這麼押着,他卻偏偏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不過凌默冷眼看去,見這人的眼神十分慌亂,對自己心中的猜測便更加肯定了。這裡一定有古怪!

挨着將走廊內的包房打開後,卻並沒有半點收穫,凌默甚至跑到衛生間去找了一圈——自從被那隻進階喪屍偷襲後,凌默就隱約覺得,說不定喪屍這個種族,對衛生間這種陰暗狹小的地方很有偏愛也說不定。

不過很可惜,衛生間內也一無所獲。

回到走廊後,凌默有些鬱悶地皺起了眉頭,可這時他卻發現,那名倖存者的表情似乎隱隱有些鬆了口氣的樣子。

凌默看了他幾眼,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我走到哪兒,你的眼神都會跟到哪兒,不過我發現有個地方,你一直沒有看過,故意避開?”

他的表情頓時變得極為震驚,同時瘋狂地掙紮起來,可惜在葉戀手裡,他就跟一隻病貓沒什麼區別。

“你……你怎麼發現的!”見無法掙脫,這人的眼神竟變得有些瘋狂,同時低聲嘶吼着問道。

見對方反應這麼激烈,凌默對自己的猜測更加肯定了。

對方滿以為在這種昏暗的環境里,自己的眼神變化不會被凌默發現,而且事實上,凌默一直走在前面,除非後腦長了眼睛,怎麼可能注意到他?

估計他打破頭也想不清這個問題,凌默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意思。

“別過去!我只是不小心傷了你啊!我道歉還不行嗎?”這人顯得十分緊張,不斷說道。

凌默冷哼了一聲:“我已經說了,你一開始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但你剛才明明是想殺我的。這個……”說著,凌默晃了晃那把磨刀棍,“你對倖存者好像也很不友好啊。”

“那……這只是我的武器而已。如果你覺得道歉還不夠的話,再打我一頓吧。”這人還試圖辯解。

凌默笑着搖了搖頭,便不再搭理他了。

的確,一般人很難判斷出這磨刀棍上沾的是普通人血,還是喪屍的血。可凌默和喪屍的精神力是幾乎一類的!

他對於血腥味的認知雖然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不過對於病毒的味道,他卻是有着有別於常人的特殊反應。

這磨刀棍,在凌默聞起來,除了濃烈的血腥味外,還隱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淡,但卻說明了病毒的存在,而且至少是抹了好幾遍才能達到這個效果。

也許這人會說自己是殺了喪屍後,從未清洗過武器……但這種借口,傻子才會相信。

普通人對喪屍的血液恐怕都是敬而遠之,視若毒蛇猛獸,即便是凌默,也會在戰鬥後擦乾淨自己的短刀,除了實在無法清除的血槽。

再說他欲蓋彌彰的態度,不正是說明了問題么?手段狠辣不是錯,普通人要想活下去,難免無所不用其極,但用如此惡毒的法子,凌默對這個倖存者就完全沒有任何好感了,更不會被對方的這些說辭給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