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他們把我當孩子，不會太過防範，這正好給我可乘之機。”

“小姐走後，他沒再請過教習，一切都是在自學。偶爾也會隨起父親外出歷練，但大部分的時間還是留在笑塵居學習武藝，現在的進度和春鵲不相上下。”

“他不信，仍在繼續。”

“這個人的忠誠比不過龍潭呢。”

“應該還沒找到連城吧？”

“明天的街頭巷尾就該流傳你們的事情了，這回你想低調都不行。”

見門被出去的龍潭輕輕的關上，春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kao在椅背上。現在的情形有些混亂，自己已經不能對沈爺爺加以全部的信任了。他對自己了如指掌，就算現在他一副日落西山的模樣，但若想控制自己，也是小菜一碟。這府上，除了王伯和自己姐弟倆人，其餘都是翠笛山莊的人，難保哪一天自己辛苦攢下的家業不會被他拿去當作籌碼和資本。

“沈爺爺，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因為他們背後有人，而且是個有權有勢的人。”

當姐弟倆來到小院門口的時侯，春蠶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真夠偏僻的，都趕上以前住的鬼屋了。進了院子，環境還好，雖小但樣樣俱全，後門是條小河，想逃生還挺方便的。

“我兒子去世後他就不知去向了，我也是去年才得知他的下落。”

“我知道，那天在酒樓，你的沉默讓我知道你的為難。龍潭知道這藏龍卧虎的連城，到底有哪些是我碰不得，那些是可以結交的嗎？”

“姐，怎麼樣？”

“是啊，無意為之。”

“沈爺爺，您的兒子是個很有名望的人呢。我曾經在茶樓說書的那裡聽過一些，說他是江湖百年難遇的領袖之才。”

“龍潭告退。”

“那就好，這段時間和你演戲，我都鬱悶壞了。”

“自從小姐走後，他自己背着父親偷偷派了人在四處打探小姐的下落。”

“若是小姐不願意，我們可以離開。”

“後來呢？”

“原來如此，那此人很可kao，對我沒什麼威脅。”

“雅齋酒樓的事情你既然什麼都知道，就不用再去查了。”

“沈爺爺有些幸災樂禍呢。”

“這就是翠笛山莊名列四大名庄的原因之一。我兒沈筠軒和兒媳柳夢惜是江湖一段佳話，兩人才子佳人聞名於武林二十年，然後以望峰台的殉情而告終，兩人在武林人士的眼力是完美的存在，沒人能並其左右。”

“對了，那個院子你給了多少銀子啊？”

“彆氣餒，這只是猜測，還不確定。更何況，我們那麼苦的日子都挺過來了，以後也會好好走過來的。”

“換了？”

“屬下明白。”

“鬱悶嗎？我怎麼覺得你挺樂在其中的。不過，現在不比以前，凡事還是多留個心眼。”

“我讓龍潭去查了。”

“有一點，自己無發掌握的事情總是讓人忐忑不安的。”

“那就好。”

“這樣的事情，西街每天都會發生。我想，就算那些地痞背後的不是一般人，也不會在我們身上花費心思。”

“聽說你今天在雅齋解了人家的菜名。”

“離秋收還有段時間，現在想購買大量的糧食談何容易，看來他真是流年不利呢。小王爺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不是隱居山林，走到哪裡都一樣。”

“很灑拖的一對神仙眷侶。”

“可不是嘛。一開始我就說過，你是躲避不了的。不要小瞧了坊間流言的力量，它會把你推到風口浪尖上的。”

“但願如此吧。”

“沈爺爺。其實你也很灑拖呢，任其自己苦心經營五十年的山莊被一把火吞噬。”

“姐，沈爺爺真的會把我們的東西佔為己有嗎？”

“誤導他，以為小姐已經不在人世了。”

“沈爺爺後來沒去查探過嗎？”

“這個過程中，沈爺爺也出了不少力吧？”

“現在除了葉楓，其餘的人都是牆頭草，小姐還是繼續觀望的好。”

“嗯，他的探子被我給換了。”

“湘南父親的右護法葉楓。此人文武雙全，還是個解元，但無意為官，就入了江湖。”

“但還沒到需要出手的時侯。”

“難道那麼久了，他都沒發現？”

“姐，我們真是坎坷啊。原本以為有了自己的大宅子，總算可以安家落戶的好好過日子了，沒想到又是一場空。”

“會有的，江山代代換新人，江湖也會出現新的領袖，這只是時間和時機的問題。”

“那些地痞背後的人是誰？”

“嗯，我們會有好日子的。”

“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聽說沈盟主的左護法殉葬了，是真的嗎？”

“是啊，他們是很灑拖，留下我們爺孫兩人相依為命，翠笛山莊被人偷窺。現在好了，一把火之後，什麼都沒有了，也斷了那些人的想頭。”

“有些眉目，但還不能確定。”

姐弟倆站在小院子里，心總算有了着落。春蠶看着院子里兩棵高大的槐樹，想着來年五月，那開着一串串白色或者淡紫色的花和空氣中淡淡的槐花香，心裡對以後的日子還是有着滿滿的期待。

接下來的日子和往常沒什麼兩樣，只是春鵲每次練完武就會找機會溜出去逛街，被春蠶逮到後沒少訓斥。好在春鵲聽話，在姐姐說了幾次後就學乖了，以後沒再偷跑出門。

“我也這麼覺得。以後我們怎麼打算？”

“是嗎。現在的江湖和武林已經不是沈筠軒的年代了，動亂和皇權讓裡面混沌不堪，真希望有什麼能人異士出來主持大局。”

晚上的時侯，在書房，春蠶對龍潭說：

“錯，他是一生不侍二主。”

“我不清楚，但防患於未然總是沒錯的。江湖險惡，我們現在還太單薄，根本沒有能力和人家爭。”

看着沈爺爺追憶的眼神，春蠶也不再問什麼了，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想着武林想着朝堂，心裡亂糟糟的無法形容。

“這樣啊，那你繼續跟進吧。萬一李蕭逸出了什麼事情，保證霄翰的安全。”

“你知道那家老闆是誰嗎？”

自己要的不過是不受制與人，自己當家作主。可偏偏事與願違，事到如今，自己後悔嗎？答案是否定的。因為無論如何，他救了自己一命，這是不爭的事實。也許，自己該勤快點，府上的事情還是要多過問一下。整了整自己的還未外lou的積蓄，春蠶心裡有了新的打算。

“沒關係，夠我們落腳就可以了。”

“事情雖有蹊蹺，但和我們也沒多大關係，我們還是趕緊去見見那屋子吧。”

“這就夠了，剩下的交給我們吧。”

“難怪他們那麼的膽大妄為。”

這天，龍潭外出辦事去了，春蠶叫上弟弟，以給他買衣服為由，兩人喬裝出門逛街去了。街上，春蠶問道：

“真的假的？這小子天分真不是一般的好。”

“嗯，當時葉楓受命留守總壇，而左護法陪同盟主夫婦前往望峰台，後來形勢大變，左護法極端的性子想不開，就隨着主子一起去了。”

“是的，小姐去了翠笛山莊以後，莊主就把小姐來時的蹤跡給抹煞掉了。”

“屬下無意隱瞞，只是不知該如何向小姐開口。”

“沒有，我經常和他們對練，他們走路的方式我記得很清楚。”

“春蠶很害怕嗎？”

“沒人知道。大家唯一知道的就是很有向心力的盟主夫婦在那裡殉情了。”

“不用查了，我知道。”

“在東街尾的一個巷子里，那裡都是普通人家住的小院子，地方有些小。”

“有了這個院子，就算笑書居被霸佔，我們也有了藏身之所，接下來就靜觀其變吧。”

“誰？”

“嗯，易容術。”

“你覺得今天的事件之後，我還可以置身事外嗎？”

“聰明。”

“怎麼沒有，但至今一無所獲。”

“龍潭，你說，我們是不是不能避免的要趟這些渾水？”

“鵲兒，府上的人有沒有尾隨？”

“價格是挺理想的，那屋主的底細打聽清楚了嗎？”

“當年的望峰台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我有點不明白，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地痞流氓怎麼能霸佔西街那麼久？”

“現在李蕭逸的情況怎麼樣了？”

“今天龍潭不在，這樣比較安全。更何況今天出門辦事還是不要讓人認出來為好。你上次買的房子在哪裡？”

“不盡人意，他在北邊囤積的軍糧被人給燒了。”

“那麼多年來就像謎一樣，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若是陰謀，那這人設計的也太天衣無縫了。”

“只是心裡有了準備，而事實上我沒有任何的實力。”

“是個很少着家的小商人，和鄰居也不怎麼來往。他在這裡住了五年，不知為何突然發了筆橫財，想搬離此地去京城。在他有意出售的第二天，我就按你的要求把屋子給買下來了。”

“嗯，你這件事辦的漂亮。”

“其實我現在早已放棄去調查了，也許這樣傳奇色彩的結尾更適合我的兒子。”

“我上了屋頂大概看了一下，半新的四合院，大概有四間廂房，院里有兩棵高大的槐樹，環境還不錯。賣價才一百兩銀子，我覺得很合算，就沒怎麼還價。”

“探子不是他的貼身侍衛，本來就了解的不多，所以至今沒發現異常。”

“嗯，只要你們生意上沒什麼衝突，我想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請說。”

“姐，我們今天為什麼要喬裝打扮？”

“小姐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是個儒俠呢。沈爺爺和他還有來往嗎？”

“怎麼說？”

“你給了他什麼錯誤消息？”

等幾人回到府中，春鵲顯擺的向眾人說了今天西街的見聞。聽完有驚無險的敘述後，沈天放對一旁的春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