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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勇摟着何春花,一隻手溫柔的摸着她的腦袋給她安慰,眼睛看向默不作聲的趙墨城,問:“墨城啊,你今日在朝堂上說的這件事情並沒有到此為止……是什麼意思?”

他沒打算問這個話。

趙墨城雖說是他和何春花一起帶大的,但他心裡始終都明白自己的身份。

不過是小姐的侍衛,是趙墨城的奴才,有什麼資格去管主子的事情?趙墨城要怎麼做,他們順着就是了。可是,此時趴在他懷裡的這個女人何嘗不是他的心頭肉?

為了這個女人,他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心甘情願。今日,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向主子發問,心肝兒都是顫的。但是當趙墨城的目光掃過來時,他半分也沒退。

“皇上將那些沒有用的證據收了起來。”趙墨城說。

趙墨城愣了有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是什麼意思,眼中的光迅速明亮起來:“你是說……”

趙墨城將食指伸到了嘴邊,而後唇角一勾,轉身離開。

趙勇立刻閉住了自己的嘴巴,眼中的光亮像是藏了美麗的世界,璀璨鮮活。他輕輕的摸着自己妻子的頭,恨不得將溫柔都揉碎了摻進聲音里:“孩兒她娘,你聽到了嗎?這只是開始,並不是結束。孩兒她娘,這麼長時間我們都熬過來了,再等等又怎麼樣?你要相信少爺,他有那個能力。”

“我相信,我相信……”可是心裡還是難過啊……

何春花低聲更咽。

除了難過,她還有心疼和無奈。

趙家人中,他們夫妻二人是年紀最大的,本該在所有的事情中起到頂樑柱的作用,本應該是他們保護這些孩子的。

可是現在,卻是這些孩子在拚命的保護他們,親自去經歷這場洶湧狂暴的霜雪,用自己並不堅硬的羽翼去抵擋危險,甚至不讓他們受到絲毫的余浪。

她深吸口氣,擦乾眼淚從趙勇的懷裡爭了出來,說:“小霜差不多也快醒了,我去廚房給她炖點營養湯。生病的時候身子本來就虛,得多補補。”

她想明白了,自責和難過除了浪費時間並不能為她帶來任何的好處。與其用這個時間傷感,還不如趕緊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墨城在外面已經很辛苦了,她得照顧好墨城最是心心念念的人,不讓墨城在分心。

……

雲小霜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那東湖中央的水流太過洶湧,這才導致昏迷。在床上躺了這麼久,身體已經差不多了,正常跑跳是沒有問題的。

何春花炖好了湯並親自端過來的時候,雲小霜已經被丫鬟服侍着穿好了衣服。烏黑的秀髮規規矩矩的束着,紫色勁裝將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表現出來。

腳上一雙鎏金的紫色祥雲薛,是經過上等的手工藝人的手製作的,柔軟舒適,就算是長時間走路也不會硌的腳疼。

何春花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收拾東西了,都是些隨身的小玩意兒。何春花不知道那具體叫什麼,但是知道它們的威力足以反殺任何想要欺負雲小霜的人。

“你要出去嗎?”何春花等雲小霜收拾完,將鴿子湯遞給她。

雲小霜伸手接過,咕咚咕咚的喝完,將碗遞給了侍女,對何春花說:“對,我出去一趟。這一躺就是小十天,許多事情我都才交代了一半。現在我的病好了,得趕緊過去看看情況,不然那我怕出點什麼事故。”

“行,你放心去吧,家裡的事情就交給我。”

“嗯,二嬸把家,我也放心。”

雲小霜和何春花簡單的交談了兩句,匆匆離開。

當日她離開虎牙山時,正是虎牙寨和狼王寨較真的時候。如今她這一消失便是十天,虎牙寨的人又不敢私自下山通知,尤其是這兩日,山下的格局動蕩十分劇烈,虎牙寨正是需要好好保護自己的時候。

山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雲小霜一概不知。她計劃的三十六計,只有真的認真學的人才會知道,可是聰明的人又被雲小霜偷偷留了一手。此時,雲小霜只能暗自祈禱虎牙寨能夠平平安安的,和狼王寨的鬥爭不要太過激烈。

匆匆的從小道鑽過去,雲小霜看着那隱蔽的後門,深吸了口氣,動用關係偷偷地溜了進去。

虎牙寨沒有和她想象中的那樣大家照常訓練,在這個熱血沸騰的地方,今日格外的安靜。

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在這兒站了會兒,遇到了個巡邏的,忙逮住問他:“誒,這虎牙寨的人都去哪兒了?”

被她攔下的人先是看着她驚了下,道:“夫人您來了!”這才將陳老等人的去處緩緩道來。

原來他們去虎牙寨西南角,狼王寨西北角的虎牙坡去了,說是要決一死戰,好好的比比能耐。

雲小霜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這虎牙坡是個易守難攻的地兒,誰先佔據了這個地方誰就是先勝了一籌。這狼王寨來的早,先霸佔了這位置,選在這個位置明顯是對虎牙寨不利。”

況且,這地兒是虎牙寨和狼王寨的邊界,若是失敗了,無疑是將大門打開了。、

巡邏的人嘆了口氣,道:“還不是上次鴻門宴出的事兒?夫人您不在,狼王寨的大當家來請人時,陳老便讓張副將打開了第一個錦囊,並根據指示讓能說會道的余懷青以‘陳老年紀大了,身體不便’為理由帶着張副將去了。果不其然,遭到了狼王寨的埋伏。”

“那張副將二人可有受傷?”雲小霜的身子微微前傾。

余懷青這個人她是有印象的,是個非常文氣的年輕人。他每日都按時照點的訓練,但身體卻不如其他人魁梧,看起來弱不禁風的。

聽說他以前是讀過書的,家中幾輩人都是有名的教書先生,家中資金也算可以,是個書香門第。可不知怎麼的,這小少爺就愛上了行軍打仗,什麼苦頭都願意吃,只要是呆在軍隊里。

可是正規的軍隊看不上他,幾經輾轉,就來到了這虎牙寨當了土兵。一年多了,什麼苦頭都吃遍了,尤其是雲小霜插手虎牙軍後,這苦頭來的更加兇猛,可這少爺愣是沒走。

只是這身子呀,也沒練得魁梧,瞧着就是像個小書生。

陳老說,這娃娃生出來就是教書的,性子、脾性、模樣都是註定的,改不了的。

讓這小子去,最是能迷惑人心。那大當家的看見他,肯定會掉以輕心。尤其是這小子繼承了他爹的優點,那是能說會道,派他去,簡直是最合適不過的。

張副將往他的身後一站,妥妥的樊噲和劉邦。

尤其是這余懷青,可比劉邦的武藝值要高。這張副將的潑勁兒倒是和樊噲挺像的。

這個搭檔出馬,拿下大當家簡直是輕輕鬆鬆的事情。原本懷着將兩人扣下心思的狼王寨大當家,不僅沒收穫,反倒把自己惹了一身禍端。

根據云小霜的指示,這倆人沒把大當家怎麼著,戲耍一頓也就溜了。可這大當家的掌管狼王寨多少年了,哪兒咽的下這口氣?在寨子里呆了兩天的時間,本想退一步海闊天空,可這是越想越氣。

還是向虎牙寨下了戰書。

這時,已經是雲小霜離開虎牙寨的將近四天後了。此時的雲小霜已經陷入昏迷,沒有辦法前來支援。陳老也想過要不要下山給雲小霜傳個信兒,轉念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陳傲好歹是長雲小霜幾輩兒的人,見過的世面懂得的知識不比雲小霜少!現如今雲小霜不在,他便措手不及了不成?要是讓外人看進眼裡,指不定要怎麼笑話呢!

陳老決定,接下來的事情,由他來解決。什麼二十日之約,雲小霜都不在,他們連個帶頭的人都沒有,誰還跟她繼續打賭?

難不成,這分出去的人,就不算他虎牙寨的人了?現在狼王寨向虎牙寨數次發出挑釁,要和虎牙寨決戰,他虎牙寨又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憑什麼拒絕!

就這麼著,四五日的時間虎牙寨和狼王寨鬥了兩回小架,兩次都是險勝,只差那一點。這一點自然是不能讓狼王寨心甘,很快又組織了這第三場,也是虎牙寨和狼王寨接觸以來打的最大,最激烈的一場架。

陳老幾乎是將這當成一場正規的軍事戰爭去迎接面對。

雲小霜聽着巡邏兵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不問過程,只問結果:“我不在的這兩場勝利後,那狼王寨的大當家態度可有什麼改變?”

巡邏兵仔細的想了想,說:“嘿,您別說,還真有點變化。以往他們狼王寨挑釁的時候,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可是這幾次,他多了點惱羞成怒和不甘,活像只被氣壞的悶頭驢!”

巡邏兵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不過夫人,您問這件事情做什麼?難道,您就對過程不感興趣?”巡邏兵的眼睛裡亮晶晶的。

雖說是小架,但那也是虎牙寨成立來的第一次和別的寨子正面打起來,場面激烈,讓他至今提起來都是熱血沸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