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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無礙。”雲大川急忙站起身,從自己桌邊拿起一把筷子,主動紛發給在座的幾位。

而當他發到雲小霜時,悄悄把筷子頭用濕布抹了一下,再遞給了雲小霜。

沒有誰注意到他的動作。

“快坐下吧。”林紀元對他說道。

他笑了笑:“這就坐。”

現下並未開席面,沒有人動筷子。雲大川雖然心急,但是也無可奈何。

“此前的事,我們便不再計較了。”林紀元主動開了這個口,“我並未有說你不好的意思。只是……之前那次實在讓我大驚。”

“哎,這我也知道之前做了錯事。我如今悔改,才叫小霜來吃飯。本有意叫你們,只是怕你們心中有芥蒂,便沒好意思開口。”雲大川舉起酒杯,“沒成想二位不計前嫌,主動趕來,我感激不盡,只好一飲而盡,以示謝意。”

“莫要這麼客氣……”林紀元見他一飲而盡,也不好就這麼空落落的,隨即也舉起了酒杯,抿了兩口。

雲大川不計較這些,趕忙道:“快吃吧,一會兒該涼了。”

“好,好。”林紀元雖然嘴上答應着,手上卻沒有動,反而是接著說起了話,“今日來,我也本是不願。只是你多年撫養小霜,這個恩情,我還是要親自來謝一謝。”

雲大川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這話還不是在說不願意見他么?

林紀元頓了頓,又接著說道:“而今日一見,大出我所料。原來是我因為片面誤會你了,小霜由你撫養得如此落落大方,真是解了我多年的心結。不知該如何稱謂你合適,明日便會有禮親送你那裡,望你務必收下。”

“這……這恐是不合適吧!”雲大川心中有些不安,他推脫道。

林紀元搖了搖頭:“怎不合適?你若是不收,我恐與內人心中不安吶!”

“對我來說,小霜也陪伴我多年。這何嘗不是一種……”雲大川還想要勸解他們什麼,但是被打斷了。

“恩人吶!”林紀元長嘆了一口氣,“我林家只有這一個獨苗了,若不是你,恐我與內人還日日望月無處流淚,無人可念啊!我年紀大了,本以為尋她無望,可沒想到如今能好好的在我身邊,承歡膝下。你不知我有多開心,這點心意,真是不算什麼的。”

“可是……”雲大川的笑有些掛不住了,他聽着林紀元的話,字字懇切。他也是有兒女的人,若是自己的兒女早逝,唯一的孫女不知流落何處,日日擔念,竟有一日能夠尋回。且好好的,端端正正的,他恐早就泣神拜佛了。

他看着雲小霜乖巧可愛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他竟能對自己的女兒下毒,真是蛇蠍心腸。

“日後,你我且要好好相處。過兩日,再請你到我府上一敘。”林紀元真誠地邀請道。

雲大川點了點頭,他實有些後悔了,但是他也並沒有做出什麼阻止的動作。他只是說:“罷了罷了,我也有兒女,我也能體諒二位。我收下便是了,好了。我既答應了,你們也別辜負了我用心燒的一桌菜。”

“吃,吃!”林紀元難得喜笑顏開,他和吳姝也沒客氣什麼。

雲小霜見長輩們都用膳了,自己也拿起筷子夾了菜。

雲大川眼瞧着雲小霜服了毒,心裡有些五味陳雜。

“你這手藝可真是不錯。”林紀元吃了雲大川的菜,忍不住誇讚道。

雲小霜一邊吃一邊聽他們說話,心裡總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雙方能相處得這麼友好,她求之不得。如今心愿也算完成了,她吃着雲大川做的菜,覺着味道比往日好了許多許多,也附和了兩聲:“是呀,父親你這廚藝可真是好。”

雲大川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心中的愧疚也愈發大了起來。但是他強壓住了,隨後回道:“好吃就多吃些,也不負我辛苦準備。”

包廂里一時笑聲滿座。

午時,趙府。

雲小雪本與盧子安正在商議要不要出門遊玩,她突覺時間到了,便借口道:“夫君,我先去下茅房。”

盧子安並未懷疑什麼,他點了點頭:“那你快些去,回來我們再做決定。”

她應了聲,背着盧子安拿絹布時,悄悄地將毒藥包起來揣進了懷裡。

盧子安見她磨蹭,便問道:“怎麼了夫人,是缺什麼么?”

“不是……”雲小雪有些緊張,她連忙轉身擺手,“我去去就回。”

她連梳妝台的抽屜都沒有來得及合起來,就匆匆地跑了出去。她其實有些怕趕不上時間了。

盧子安見她匆匆忙忙的樣子,有些奇怪。他湊到梳妝台的前面,看着抽屜里有一張攤開的布,似乎裡面放過什麼。

他覺得有些不對勁,下意識地就追了過去。

雲小雪說是去茅房,其實她去的方向和茅房相反。盧子安跟着,他心中有許多疑惑。其實他是想叫住雲小雪,但是又覺得還是先看看她要做什麼為好。

畢竟雲小雪都要對他東躲西藏的,定然不是什麼好事。那麼他問她,她也不會回答的。

雲小雪四處觀察,一路小跑來到了專門給趙墨城做飯的小廚房。

小廚房裡剛剛燒好了菜,熱騰騰地擺着。雲小雪見來往的人多,便笑着對送餐的人說道:“這麼忙?”

“是啊,這不,要上菜了。”送餐的人擦了擦滿臉的汗,廚房裡無一不是這樣的。

本來就忙得腳下起火,送餐的又怕來不及,廚房的人手又不能隨便分配,定然要有人在這看着菜。

此時,雲小雪就提議道:“反正我也閑來無事,你們送餐去吧,我來看着剩下的菜。”

“姑娘,這不好吧,您是貴客。”送餐的小廝列了咧嘴。

“無礙,若是怪罪下來,那就說我教的便是了。”雲小雪被灶火熏得有些熱,她伸出手扇了扇風。

小廝猶豫再三,還是答應了:“那便有勞姑娘了,我們去去就來。”他朝着廚房的夥計們招呼了一聲,一群人就端着菜送餐去了。

雲小雪看着剩下的幾個菜,待人都走光後,迫不及待地從袖中掏出剛才備好的毒藥。四下看看,才將毒藥撒了進去。

“雲小雪!”盧子安一路跟隨,到小廚房時都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哪裡料到她竟然將人都派遣走了,獨留下她一個人。

他還以為她要做什麼,結果竟然是在菜裡面不知道下了什麼東西。

雲小雪心中一震,連忙收起手裡的毒藥。她與盧子安有多熟悉,她一聽就聽出來了。

“……夫君。”雲小雪不敢抬頭,她低着頭假裝作弄袖子,實際上是把毒藥藏了起來。

盧子安震怒:“你在幹什麼!”

“沒……”雲小雪深吸一口氣,她的心噗通噗通地直跳。

她實在太害怕了。

“沒幹什麼?這撒的是什麼!”盧子安的聲音里藏不住的憤怒。

雲小雪捏緊手心:“只……只是補藥,父親聽說……”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盧子安打斷道:“既然是補藥,那我就吃了。”

“別……”雲小雪趕忙拉住盧子安作勢要吃的手,“這……你別吃。”她慌亂不知所措。

盧子安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就知道下的不是毒藥就是什麼迷/幻葯,總之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反手掙脫開雲小雪的手,這一下把桌邊的菜都打翻了。

送餐回來的小廝聽到動靜,小跑進來,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有些無奈:“姑娘,這是怎麼了?”他好好的菜,這下都翻了,他送什麼餐去呢?

“實在對不住……方才我與小雪說了兩句,沒想到手上的動作沒個把門,就給打翻了。”盧子安尷尬地笑了笑,打了個馬虎眼。

小廝這下苦了,他也不好責怪兩位貴客,只好看着盧子安帶着雲小雪離開。

雲小雪被盧子安帶回了房間里,他張口就罵道:“也不知道父親安了什麼心,竟要你做這等事情。還有你也是豬油蒙了心了!也做得出來!”

“此事與父親無關。”雲小雪連忙解釋道。

“怎的無關?不是父親告訴你,那是補藥么?”盧子安開口諷刺她道。

她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一直搖着頭。

盧子安強壓住自己內心的怒火,他看着雲小雪:“我問你,這件事是怎麼回事!”

她緊閉着嘴,不肯說。

盧子安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怒視她道:“我勸你,最好如實告知我。這不是一件小事!”

雲小雪執意道:“本不是什麼大事,就只是一點小葯,你何必……”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盧子安打斷了。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這還不是小事!”

雲小雪從沒見盧子安如此兇狠過,一時被嚇到了。她這才支支吾吾道:“有個姑娘,叫武琉璃。她見父親被雲小霜看輕,也十分不忍。於是給父親出了個主意,說給小霜下藥,隨後再把解藥給她吃。這樣,小霜就能對父親敬重起來了。”

“什麼?!”盧子安聞言,感到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