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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嶼對他還算了解,如果不是切實發現了什麼,想來容徹也不會這麼說。

沉默了一會兒,才有抬頭看向容徹,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問道:“那如果……祁燃的妹妹真的沒死,你……”

容徹點了煙,閑閑的靠在牆壁上,抽了一口,輕笑着,緩緩道:“那很簡單。”

“所以?”歐嶼試探性的問着。

容徹轉頭吐出煙霧,聲音溫沉輕慢:“再死一次就好了。”

歐嶼沒來由的被容徹這句話驚出一身冷汗,回過神來之後,着急的問了一句:“不是,我說……你跟祁家那兩位,到底結了多大的仇?非要這麼你死我活嗎?”

當年,容徹從青城養傷回歸軍區,不斷的出任務,短時間內步步高走,前途無量,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在軍政界大展拳腳,可他卻直接將矛頭指向了祁家。

那時候,宋家與容家還是一個陣營的,與之對立的,是祁家。

祁家與宋家一樣,同樣是屹立在帝都的百年軍門,不分伯仲。

可,就是這樣一個百年軍門,被容徹死死的抓住弱點,乾淨利落,甚至不給他們喘息的餘地。

至此之後,軍政界再無祁家人。

但,人的慾望都是無止境,宋家想一家獨大,容東臨也想,但容徹卻沒有給容東臨任何機會,處理完了祁家,便直接申請退役,直接導致容東臨一直被宋家壓制至今,這也就是為什麼容東臨不擇手段的想要容徹回軍區。

林清歡不知道,但歐嶼卻一清二楚。

容徹之前娶林清歡容東臨之所以不反對,極大一部分原因是覺得容徹再給他們家老爺子上眼藥,所以容徹去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容家老爺子會因此對容徹施壓,而容徹恰恰是那種最不喜歡被人擺布的性子。

他跟他們家老爺子鬧得越僵,容東臨就越是樂見其成,只是沒想到,容徹對林清歡是動了心的。

不過,這也正好給了他另一個機會。

那就是……死死的攥住了林清歡的命。

容東臨或許不會直接動手殺了林清歡,但,不聲不響的讓她痛不欲生,他還是有很多辦法的。

其實,人都是這樣的,一旦有了軟肋,很容易被人的拿捏,即便是容徹也不例外。

畢竟,自他退役,容東臨雖然受到重創,但並沒有對容徹說過什麼,五年來一直如此。

他怎麼可能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會把他琢磨的那麼透徹。

知道他不接受別人安排好的人生,所以即便容徹在軍區,他也從來沒想他們家老爺子那樣要求容徹如何如何,隱忍籌謀,直到握住容徹的軟肋,才慢慢展現出自己的目的。

覺得容徹可憐的,大概也只有歐嶼與歐蕊他們倆姐弟了。

這也是為什麼,從小到大,同齡的人會因為妒忌容徹的能力與才智而疏遠他,歐嶼卻沒有。

想着,歐嶼深舒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道:“?雖然知道你做事總會有自己的道理,但,對祁家……你是不是也下手太狠了點?到底是以為什麼啊?”

當年容徹大刀闊斧的扳倒祁家,他也問過他原因,但容徹給的回答始終都是:“立場不同”以及:“祁家本身就不幹凈,查到了自然不會讓他們再遮掩下去。”

說的冠冕堂皇的,完全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的。

但,真要說容徹沒一點私人立場,歐嶼怎麼都不會相信的。

所以這些年,他旁敲側擊的問過,也查過,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歐嶼以為,祁燃這都出獄了,看容徹這態度,應該是還不準備放過他的,現在問,他應該會說的吧?

當然,歐嶼也只是這麼想到。

容徹舒緩了一口氣,將手裡的煙蒂在天台角落裡的垃圾桶上按滅,漫不經心的道:“我不招惹他,他也會招惹我,與其被他弄得個措手不及,還不如在他羽翼未豐的時候壓得他沒有還手之力,最好再被我查到點什麼見不得人的,繼續去牢里獃著,也省的我還要騰出手來對付他,浪費時間!”

“我去!”歐嶼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多大仇啊這是,搞人家一次還不算,人才出來,這就要把人給弄回去?至於嗎?”

“太他媽至於了!”

歐嶼:“……”

容徹很少罵人。

但歐嶼卻知道,儘管他現在說的輕描淡寫,好像只是句玩笑,但,在他身上,但凡有例外,絕對不可能是他表現的那樣簡單。

“行了,回去吧。”容徹說完便直接朝電梯那邊走。

歐嶼:“哎你就這麼走了啊?”

“不然呢?”

歐嶼:“要不要出去喝兩杯?”

“不去。”

歐嶼:“反正小嫂子在醫院獃著也有人照顧,而且,現在還早呢,睡得着嗎你?”

“睡不着也不去。”

歐嶼:“那要不你帶着小嫂子一起去啊,我看她也沒什麼啊?”

“想都別想!”

歐嶼無語,不過,也只能妥協,不過也不忘吐槽:“哎你就裝吧!以前沒有小嫂子的時候還不是天天會所里泡着?現在學乖了?你信不信我一會兒進去跟小嫂子告狀?”

“你敢進去,我就敢打斷你的腿!”

歐嶼:“……”然後,低聲咒罵了一聲:“操!見色忘友,沒人性!”

容徹才不在乎他說什麼,走到病房門口直接進去了,歐嶼沒辦法,只好離開。

歐嶼就是閑得慌,加上沈風硯最近也不知道忙什麼,也不怎麼出來玩兒,至於容晨跟胡家那兩兄弟,歐嶼跟他們走的也不近,玩不到一起。

否則剛也不會纏着叫容徹出去玩了。

*

容徹回到病房的時候林清歡還沒睡。

靠在床上,在數位板上完善她已經確定好的定稿。

見她還在忙,容徹眉心不由得擰了擰:“不是讓你早點睡覺嗎?”

“一整天了,困了就睡,到晚上反倒是睡不着了,再說了,也沒有太晚。”說著,頓了頓:“你知道我的習慣的,但為了面對更加廣闊的消費市場,越來越多設計師選擇在電腦上完成一整套的珠寶設計,而且,電子版也更利於保存,就算再喜歡紙繪,也得順應市場不是?”

一個好的珠寶設計師是需要有良好的手繪功底的,特別是珠寶設計這種對設計稿要求十分精細的創意產業。

有句話差之毫厘,繆以千里用在珠寶設計這裡特別合適的,往往一個微小的設計差異就會影響整個設計的舒適度和美觀度。

說珠寶設計是一件繡花針一樣的精細活也不為過。

這些年,林清歡一直保留着自己的喜歡,但為了更好的面對市場,除了紙繪之外,最終的定稿都是以電子版的繪圖完工。

本身就是一件細緻入微的工作,何況她還別人多做一份。

為了保證完工時間,她必須要比別人多花一些時間,所以,為了不耽誤時間,她只能爭分奪秒了。

容徹語氣捎帶着幾分無奈:“算了,怎麼說都是你有理。”

林清歡一邊忙一邊道:“不是答應許教授要給他的學生做設計大賽的指導老師嗎?我沒做過,沒什麼經驗,怕到時候忙不過來,再說紙繪定稿已經基本確定了,就是謄抄一份,費不了多少精神的。”

她不睡,容徹也沒睡。

容徹洗漱之後便在林清歡身邊躺下,跟她一樣靠在床頭,拿着本書閑閑的翻看着,不過也沒什麼心思,最後乾脆看林清歡弄她的設計畫稿。

林清歡現在在弄的是一個戒指的設計。

她的風格一向簡潔大方,不華麗,卻有種典雅的質感,就好像她這個人一樣,經久不衰,永遠都不會讓人覺得膩。

想着,容徹視線落在她空空的左手無名指上,眉心不由自主的擰了擰,隨即伸手過去,將她的修長白皙的手指拿起來仔細看着。

林清歡一臉疑惑的朝他看過去,滿臉不解:“怎麼了?”

容徹眉心微蹙,隨即將自己的手也抬了起來,與他並排放在一起,認真審視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林清歡:“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手上少了點什麼?”

林清歡:“……”

隨即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故作不解:“少了嗎?我沒覺得啊。”

容徹伸手將她攬到懷裡:“真的沒少嗎?”

林清歡沒搭理他。

容徹將她手上的數控筆拿過來,筆記本合上,下床將那些東西都收了起來,然後在林清歡一臉疑惑下,將她從床上抱下來,拿了衣服給她換上,繼而有抱着她出去。

林清歡攬着他的脖頸,眉心微微擰着:“說靜養的是你,每天偷偷帶着我溜出去的人也是你,你是不是誠心不想讓我好了?”

容徹:“怎麼會不想讓你好?我明明疼你疼得連路都不捨得讓你自己走。”

林清歡扁了扁嘴角:“油嘴滑舌!”

容徹也不反駁。

乘電梯去到地下停車場,走到停車的位置,打開車門將林清歡放在副駕駛的位置,系好安全帶才去駕駛室。

發動車子離開駕駛室之前,撥通肖肅的電話,不等那邊說什麼,容徹便直接道:“集團旗下所有的珠寶品牌專賣店,全部推遲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