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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茗的不服氣都是寫在臉上的,但是當著沈風硯的面兒也不好發作。

容晨都已經把話說的那麼明顯了,沈風硯也不好再說什麼,低聲笑了笑,然後抬頭看了一眼顏茗,緩聲道:“你先去我辦公室等一會兒,一會兒我有話跟你說。”

左不過是一些勸她消氣的話,顏茗聽都聽膩了,只是現在容晨也在這兒,她即便是有脾氣也不敢撒出來,只能悶悶的跟着自己的助理先離開。

見她離開,容晨還有些過意不去:“我是不是怠慢顏小姐了?”

沈風硯輕笑一聲:“顏茗一直以來走的是什麼定位她自己心裡也清楚,就算不服氣也是要有真本事的,她有沒有那個本事,她自己心裡清楚。”

林清歡這些年也是懶懶散散的,但一直以來都沒忘了自己要做什麼,作品不論大小都是盡心儘力去做的,閑的時候也足夠關注最近的流行風尚以及動向,基本功從來都沒拉下過,又不斷在進步,顏茗怎麼可能比得上林清歡。

只不過這些年所有人都把顏茗捧得太高了,心氣兒難免有些高,不過,還是有些眼高手低罷了。

林清歡漫不經心的轉着手裡的鋼筆,眉眼微微斂着,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們兩個在議論顏茗,雖然說的都是跟工作有關係的事情,但他們兩個人這完全不避諱的架勢倒是讓她有些心煩。

只是容晨還沒叫她走,她到底不好多說什麼。

悶悶不樂的坐着,怎麼都不自在。

沈風硯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林清歡身上,見她悶得無聊,反倒是越來越有興緻了,片刻後,閑笑着將視線移到容晨身上。

容晨原本打算跟林清歡說點事兒的,只是剛要開口便被沈風硯打斷:“聽說了嗎?胡家老爺子張羅着給胡天諭相親了,大張旗鼓的張羅了個晚宴,叫你過去了嗎?”

“還沒聽到信兒。”容晨後知後覺的應了一聲。

沈風硯的意思他明白,無非就是想拖着不讓林清歡走,沈風硯才幫了他,所以一時間也不好當著林清歡的面兒拆台。

想着,沉默了一會兒才又笑着道:“他們家老爺子給他張羅的相親宴,不應該邀一些單身的名門千金去嗎?至於咱們這些,去也是跟着湊個熱鬧,什麼時候說不是個說?”

“那也是。”沈風硯又接了一句:“說到底還是胡家陣仗大,他們家老大不聲不響的孩子都有了,所以老二要好好的張羅着。”

“怎麼,姑媽沒給你張羅一場聲勢浩大的相親宴,你不高興了?”容晨閑笑着接了一句。

林清歡手裡的鋼筆越轉越快,最後,啪的一聲落到地上。

會議室里安安靜靜的,忽然一支筆落在地上,聲音不大,但卻突兀的很。

容晨嘴角抽了抽,默默的,一時間也不好開口說什麼。

倒是沈風硯,嘴角的笑越發得意:“晨舅舅您還有這個閑工夫打趣我?你也不看看歐嶼天天看見你那要殺了你那樣?我跟你,跟胡天諭都不一樣,我心思早就定了,還敢打趣我?管好你自己吧!”

別的倒也就算了,那一句心思早就定了,分明是意有所指了。

容晨嘴角的笑越來越僵了,沉吟片刻,抬眼看了一眼對面坐着的林清歡,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風硯啊,你不是還有話要跟顏小姐說嗎……”

“我跟她有什麼好說的,我又不是小舅……”

鋼筆就落在腳邊,林清歡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上面,默默的,什麼話也沒有。

沈風硯話都說了一半了才意識到不妥,轉眼看向她,最後,漫不經心的輕笑着道:“小舅媽別介意,我剛什麼都沒說。”

容晨眉眼微斂着,斜倚在沙發上,手肘閑閑的撐在沙發扶手上,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若有似無的磨蹭着眉骨,想把沈風硯弄出去,一時也找不到什麼好借口。

但沈風硯話說的太彆扭了,即便他有心看戲,聽着也鬧心的很。

至於沈風硯,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所以說完便直接起身:“行了,其他的時候你晨舅舅跟小舅媽聊,我去看看顏茗。”

“恩。”

走了就好,也省的聽他說話頭疼。

見沈風硯出去,容晨長舒了一口氣才緩緩道:“弟妹你別介意啊,風硯他就是這樣一個脾氣。”

林清歡眉眼微斂着,半天,嗤笑一聲:“沒關係,我早就習慣了。”

容晨:“……”

林清歡這是被沈風硯傳染了嗎?怎麼說話也這麼陰陽怪氣的?

肖肅輕咳一聲,小聲提醒了一句:“容總是還有別的事情要交代嗎?關於容氏集團新項目的事情?”

“啊,有。”

還好有一個人說話正常的,不然容晨都要被沈風硯跟林清歡連個給折磨死了。

不過,仔細說起來,這還想也是他自己挑的事兒,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吧,不然傳出去還不叫人笑掉大牙了?

想着,容晨輕咳一聲:“就像風硯說的那樣,顏茗一直以來的工作定位就是那樣的,名譽首席是我能給她最後的體面,所以新品設計上的事情,還要請弟妹好好幫我盯着。”

“堂哥你這話說的……”林清歡漫不經心的輕笑一聲,隨即慢聲道:“我最近手上也有項目要忙,有沒有空還不一定呢。”

容晨就知道林清歡會跟他來這套,所以想也沒想便道:“可是剛才風硯已經答應了,他說你有時間。”

“他說我有我就有啊?”林清歡笑着,直接道:“我只是他們旗下合作的設計師,跟顏茗小姐不一樣的,我又不是只有他們一家的案子。”

“弟妹,你這麼說就有些為難我了。”容晨輕笑着道。

林清歡眉眼裡含着笑,漫不經心的說著:“我答應了我以前的教授要好好帶他們這屆參賽的學生拿下好名次,馬上比賽就要正式開始了,我怕我顧不過來。”

“弟妹……”容晨聲音顯然多了許多妥協:“你這是要我給阿徹打電話提前知會一聲才會考慮接下來的事情嗎?”

“你敢嗎?”

容晨嘴角牽了牽,嗤笑一聲反問道:“我為什麼不敢?”

“那既然敢就打唄,阿徹雖然一向不干涉我的工作,但這件事情遲早是要讓他知道的,正正經經的合作,我總不能永遠瞞着他吧?再說了,我這不也是替堂哥你着想嗎?”

林清歡斜靠在沙發上,閑笑着打量着坐在他對面的容晨,輕描淡寫的說著。

容晨沉雅的眉心微微擰着:“替我着想?”

“啊。”林清歡輕笑着道:“人與人的關係是有遠近親疏之分的,首先,你是阿徹的親堂哥,我跟您的關係中間還隔了個阿徹,所以就這麼論下來,不管是明面上如此還是怎麼著,都是您跟阿徹的關係要近一些,你要跟我合作,不需要徵求阿徹的意見,但跟他打個招呼總是要的吧?”

“雖然這就是個簡單的動作,沒有什麼實質意義,但你直接越過他就找上我,是不是有些太不客氣了?”

別的倒還好,就是最後一句有些重。

至於容晨,一開始只是閑閑的笑着,到最後,眼底的笑意一點點的淡了下來,餘下的就只剩下了讚賞。

林清歡這個女人啊。

就是活的太聰明。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但就是太累。

因為她聰明,所以剛才她不出聲,很簡單,那是因為她想藉著他的手去解開容徹想隱瞞的事情罷了。

而現在開口,實實在在是為了維護容徹。

其實林清歡知道的,事情過了沈風硯那裡,基本上就算是成了定局了,而容徹再怎麼著都不會對林清歡的工作指手畫腳,更何況這件事情還跟顏茗有關係。

容晨到底沒叫林清歡吃虧,而容徹若是叫林清歡的退出,難免要落一個維護顏茗的嫌疑,就算是容晨不借題發揮,沈風硯也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一個機會。

但這話林清歡要是不說,在容徹那邊就未免顯得有些薄情了。

即便她可能骨子裡從來都是個薄情的人。

容晨嘴角漫不經心的揚了揚,眉眼微斂着,最終輕笑一聲,稍稍正了正身子,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翻到容徹的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容徹才接通,那邊還沒說什麼,容晨便直接開口:“阿徹,有件事情要跟你說一下。”

軍區辦公室,容徹才開了會出來,宋泱跟胡天驍就跟在他身後不遠處,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說吧。”容徹也沒什麼好避諱的,直接道。

容晨風輕雲淡的看了一眼林清歡,然後才緩緩道:“咱們集團旗下的珠寶品牌不是要上新了嗎?設計師能找弟妹擔任嗎?”

容徹聽着,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天,隨即又斂了斂眉眼,不動聲色的舒緩了一口氣,才又接着問了一句:“還有別的嗎?”

“什麼別的?”容晨輕笑着,隨即又後知後覺的補充了一句:“哦對了,也請了顏小姐做名譽首席設計師以及代言人。”只是說這話的時候笑着將視線移到了林清歡身上:“我看昨天吃飯的時候顏小姐跟弟妹很不對付,她們倆在一起,能正常工作嗎?”

“這不是我要考慮的事情。”說著,便直接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