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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到儀式結束,接下來便正式進入海選。

學生遞交作品的所有環節都是封閉的,而且大賽也規定了,參賽學生與評委組不得接觸,只不過的因為規則梗概,原本直接交到評委組的作品,則需要先交到公證處封存,之後再由公證人員大轉交給評委組。

林清歡作為指導老師,能做的工作也只是在作品提交之前的指導工作,之後的,她就插不上手了。

賽事組那邊有工作人員引導學生怎麼走流程,她則去了賽事組專門給指導老是設立休息室等待消息。

只是,才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後有人叫她:“林小姐。”

轉頭看過去,是祁燃。

林清歡凝眉:“祁總有事嗎?”說著,抬頭打量了一眼周圍。

祁燃淡笑着:“在找攝像頭嗎?”

林清歡扯了扯嘴角,無聲笑着,沒否認:“祁總是賽事承辦方,私下裡跟你見面,好像有些不合適。”

祁燃眉眼微斂着,輕笑一聲:“比起評委組那邊,我好像有些微不足道吧?再者說……”說著,他嘴角的弧度又揚了幾分:“我只是出錢承辦的商人,作品好不好的,我說了不算。”

林清歡揚眉:“是嗎?”

出錢承辦的商人……

這話說的輕描淡寫的,但出錢的一方,基本都是大爺,如果祁燃真的想左右賽事結果,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然而祁燃卻說的極其坦誠:“真的,林小姐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評委組的總監。”

林清歡眉心的起伏越發明顯:“評委組的總監?”

祁燃眉心微蹙:“林小姐不知道嗎?”

林清歡悻悻的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應該知道些什麼嗎?”

評委組總監這個職務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保證賽事的公正度,並不直接參与評選,但卻在賽事期間主要負責監管評委組與公證處,據說是個國寶級的珠寶藝術大家。

只不過後來因為自身原因退出珠寶設計圈,並且抹掉了關於她的一切,平平淡淡的過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的生活。

即便是這屆的設計大賽請到她出面,也從來沒見她參加過什麼活動,不對外公開林清歡還是可以理解的,但,賽事組這邊協調工作還是要做的,內部工作也未見出席。

所以……

祁燃那麼明顯的話裡有話,林清歡又怎麼可能會聽不出來。

只是,她真的該的知道點什麼嗎?

然而祁燃也只是笑笑不說話,隨即轉移話題:“有時間嗎?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聊聊。”

林清歡嘴角的笑越發不自然,強調道:“祁總,我剛才就說了,我是參賽院校的指導老師,你是賽事承辦方負責人,以我們兩個的身份,私下裡見面,不合適。”

“只要不被人知道不就行了?”祁燃眉頭微挑,說得自然而隨意。

林清歡嘴角抽了抽:“祁總,您這話……”

讓人很不舒服。

但,祁燃的直接宣之於口,一時間倒讓林清歡不好說什麼了。

如果他真的別有用心,或許會做的更隱蔽一些,但,他就那麼直接開口……

林清歡有些猶豫。

祁燃淡淡的嗤笑一聲,眉眼微斂着,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了?”

他話說的隨意又淡然,就好像這種事情對於他而言就像是問候天氣一樣自然。

林清歡眉心緊蹙着,好半天:“不好意思……”

只是她話才剛開口,顏茗從走廊另一邊走過來,高跟鞋才在地板上發出清脆又緊迫的聲響,步步緊逼。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她過來,林清歡莫名其妙的鬆了一口氣一樣。

至於顏茗,走到祁燃面前,抓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推,繼而,咄咄逼人道:“祁燃你什麼意思!為什麼忽然該規則?”

林清歡有些錯愕,莫名覺得有些尷尬。

她是不是……應該直接離開?

但,顏茗下一句話卻直接把矛頭轉到了她身上:“是不是又是因為她!”

林清歡凝眉,一臉的不可置信:“我?”隨即,嗤笑一聲,不可思議道:“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從始至終都是因為你,你居然還有臉說跟你沒關係?”顏茗看着她,眼底翻騰着濃烈恨意與憤懣:“林清歡,你少在這裡給我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這輩子之所以這樣就是你害的!只要我還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好過!”

林清歡看着顏茗,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

顏茗說她害她如此,她心裡,竟沒有半點抗拒的意思。

所以……是真的如此嗎?

然而想着,林清歡又暗自嗤笑一聲。

顏茗現在有什麼不好的嗎?

功成名就,典型的成功人士,不可謂不是名利雙收。

而她呢。

至此都還是籍籍無名的小人物,除了是容徹的太太之外,她沒有任何可以叫人為之驚嘆的身份與地位。

害了她?

何出此言你?

只是祁燃一如既往的淡漠,連說話的語氣都沒有任何情緒:“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只負責出錢辦好這次比賽,然後從中獲利,賺錢,提高我公司的知名度,比賽上的事,我一概不問。”

說著,他清冷的視線落到顏茗身上,舒緩了一口氣,緩緩道:“我甚至都不知道賽事組那邊會選你進評委組,至於比賽規則……”

祁燃也不隱瞞:“我想,應該是你們評委組的總監跟公證處以及賽事組共同商議之後得到的結果吧。”

顏茗無言以對,但,還是有些不甘心:“一直都說我們評委組有個總監,到現在我連面兒都沒見過,所以,到底是真有,還是你空口杜撰出來的說辭!”

林清歡無法否認。

說起來……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啊。

顏茗都沒見過人,那麼,不要說她了,連林清歡都要懷疑是不是有這個人了。

祁燃懶懶的揚唇,冷聲道:“隨你。”

然後,明顯沒有再想搭理顏茗的意思,而是將還視線轉移到林清歡身上,聲音淡淡的:“你考慮考慮,不然,我就去找許教授。”

林清歡凝眉:“這跟許教授有什麼關係?”

“想有關係就有,不想有關係,也可以沒有。”

林清歡眉心漸漸舒展,眉眼裡逐漸多了幾分冷漠:“你是在威脅我嗎?祁總?”

祁燃的嗤笑着否認:“沒有。”

說完,他便直接轉身離開,一時間,休息室門口就只剩下林清歡與顏茗。

林清歡跟顏茗原本沒什麼交集,可現在許多事情,是不是有交集已經不是她自己可以十分確定的事情了。

至於顏茗。

從一開始,她對林清歡的恨就從來沒有停止過。

好像是日積月累的,又好像是跨越了千山萬水,她對她的恨,是漫長歲月里的積壓下來的厚重灰塵。

而林清歡,卻從不覺得陌生。

似乎,就該是如此的。

從始至終,一直都沒變過的。

顏茗狠狠的看着她,咬牙切齒道:“林清歡,你以為,你什麼都不記得就真的可以抹掉一切了嗎?”

林清歡舔了舔嘴唇,好一會兒,看着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抱歉,我從沒有這麼想過。”

“呵!”顏茗嗤笑着,冷聲道:“最好如此。”

像是,暴風雨的壓境而過的預警一樣。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這樣,林清歡越是平靜。

…………

林清歡終究還是沒答應祁燃的邀約,不合適,也不想。

她去了宋池的心理治療中心。

從知道他的身份之後,這是林清歡第一次主動來找宋池。

宋池正在自己辦公室看資料檔案,林清歡來他這裡,從來都是暢通無阻的。

只是,她主動來,宋池還是有些意外,不過,還是高興的。

“坐吧。”宋池親自去茶水間給她弄了一杯果汁,端出來準備給她時候,林清歡已經在一旁的沙發上躺着了。

宋池微微凝眉,不過,還是笑着將果汁放到她面前,隨即,在她旁邊坐下,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道:“怎麼了?”

“不舒服。”這是林清歡少有的坦誠。

即便從一開始就知道她今天與往日的不同,但面對如此坦誠的她,宋池還是有些意外。

沉默了一會兒,隨即,緩聲道:“哦?”說著,從旁邊的小桌子上拿了測試單以鋼筆,才又開口:“說說看,怎麼不舒服了?”

以往這個時候,林清歡都是安安靜靜的躺着,雙手輕鬆隨意的交疊放在腹部,微微閉着雙眼,以一種,最放鬆的姿態來講述她藏在心裡的事情。

但現在,她卻側了側身子,枕着手臂,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盯着他看,最終,眯着眼睛笑得狡猾而又從容:“哥,我不想了,要不你直接告訴我吧?”

宋池握着鋼筆的手微微一頓,片刻後,捏着鋼筆的力道明顯加重了了幾分,因為太過用力,指尖都泛着清白色。

然而,林清歡卻一如既往的看着他笑,漸漸的,眼眸里多了幾分篤定。

宋池略顯無奈,閉着眼睛,儘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半天,咬牙道:“不行。”

林清歡:“為什麼?”

宋池:“因為我告訴你的也可能不是全部,有些事情,你需要自己想起來,然後,遵從你的內心,做你自己最想做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