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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徹說的莫名其妙。

歐嶼:“不跟着去,誰照顧?”接着,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他跟着出去也好,國內的媒體跟民眾到現在都還在議論那天的事情,他又是你跟林清歡的孩子,出去不行,總是在家裡帶着嗎?”

“是啊。”林爽忍不住附和道:“現在你跟小舅媽都在養傷,你總不能指望我給你帶孩子吧?”

思源帶她還差不多。

然而,她才說完,容徹便直接道:“我的確不適合帶孩子,但林清歡的傷差不多已經好了,再說了,她那邊不是還有宋池跟賀然之嗎?”

“你別逗了好嗎!”歐嶼毫不留情的拆穿道:“你現在把思源送過去,那前段時間你費勁瞞着他做什麼?”

“他總要知道的,我不可能瞞一輩子。”

歐嶼:“這不是重點好嗎!”

重點是現在林清歡的態度那麼明顯,他把思源送過去幹什麼?

然而容徹已經決定的事情,誰也沒辦法阻止。

肖肅去醫院的時候,容徹便將這件事告訴了他,讓他儘管去安排。

肖肅聽完,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緩聲道:“一定要這樣做嗎?”

“我有什麼更好的選擇嗎?”

肖肅無言。

也的確是。

慕雲去御水灣找林清歡的事情他也聽說了,顯然,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現在這個時候,容徹在做什麼都無異於是火上澆油。

把思源送過去,極有可能會被林清歡當做挑釁與威脅。

可也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別無選擇。

而原本已經決定的事情,容徹也不想再多說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道:“去找過肖郢了嗎?”

肖肅喉結滾了滾,抿了抿嘴唇,然後才道:“問過了,他什麼都不肯說。”

“判了幾年?”

“十年。”肖肅如實道。

容徹嗤笑一聲:“不算重。”

的確,在這一類案件里,十年算輕的。

肖肅微微垂眸,許久都沒說話。

容徹稍稍舒緩了一口氣,才又道:“他既然什麼都不肯說,也就別在去找他了,讓他這時候跳出來做這種你事,那位本身就是想是讓他出來送死的,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肖郢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廢棋,監獄裡什麼人都有,我會想辦法保住他的命,畢竟,他對我來說,也有很大的用處。”

肖肅雙眸微閉,不動聲色的深舒一口氣,沒來由的喉嚨發緊:“我知道了。”

不是以前理所應當的服從,更像是迫於無奈的順從一樣。

容徹洞察力向來敏銳,稍稍轉頭。

雖然眼前的一切對於他來說全是黑暗,但這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卻還是充滿警告與壓制。

肖肅牽了牽唇角,後知後覺的緩笑着應承:“那先這樣,你好好休息。”

容徹淡淡的點頭:“恩。”

肖肅起身離開,卻慕雲的別墅跟慕雲說要把容思源送到林清歡那裡的時候,慕雲都愣住了。

不過,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稍稍想了想,就什麼都想通了。

點頭,妥協道:“行,那去吧。”說著叫了趙嫂進來:“去把小少爺平時要用的東西收拾收拾。”

趙嫂立刻去做。

肖肅就站在慕雲跟前,不悲不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慕雲視線落在他身上,沉沉的看了一會兒,才道:“我介紹給你的那個律師朋友怎麼樣,肖郢現在……什麼情況?”

肖肅微微斂着的眉眼稍稍顫了顫,不過片刻後還是如實回答:“很好,容先生剛說,不重。”

慕雲深吸一口氣,眸色微沉,好一會兒才認同的點頭,聲音裡帶着幾分寬慰:“不管他是否情願的,以他曾做過的事情來看,十年的確不重,這也是事實。”

“我知道,您肯幫我,我已經很開心了。”說著,頓了頓,才補充了一句:“也很知足。”

說到底,也是容徹沒插手,如果他真的想做什麼,或者不滿意肖郢只是十年的邢期,他想做什麼,隨時都可以,哪怕是慕雲幫她找了如今刑事案件最厲害的律師都無濟於事。

他沒過問,而是任由事態發展,到底是他手下留情,網開一面。

慕雲眉眼微斂着,默不作聲的思忱了一會兒,才恍然轉頭看向肖肅:“你最近,跟顏茗還來往嗎?”

“不來往了。”肖肅說的毫不猶豫。

慕雲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也習以為常了,悵然點頭,柔聲道:“那沒事了。”

而這個時候,趙嫂收拾好容思源平時要用的東西牽着容思源的手從樓上下來,肖肅看過去,立刻道:“那我先送小少爺過去。”

“恩,去吧。”

…………

肖肅把容思源送到御水灣的時候都已經晚上十點了。

林清歡身上有傷,再加上藥物里多多少少有些鎮痛安眠的作用,所以早早就睡下了。

賀然之才從公司回來,宋池也在忙。

聽見門鈴,兩個人都很奇怪:“這個時候誰還會過來?”

賀然之:“不會是容家人又來了吧?”

慕雲過來的事情宋池已經跟他說了,這棟別墅是宋池的,知道的很少,除了容家人,想來也沒幾個會找來這裡的。

賀然之端着水杯過去看門,一抬頭就看見肖肅一張刻板又公式化的嚴謹臉,嘴角僵硬的扯了扯,嗤笑一聲:“還真是一點都不叫人意外。”

然而,話音剛落:“表舅舅,晚上好。”

“晚上好思源。”賀然之對容思源的聲音還是熟悉的,更何況這孩子嘴甜,平時見到他就一直表舅舅表舅舅的叫着。

所以,下意識的答應。

然後,視線落到他略顯稚嫩的臉,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映過來,再抬頭看向肖肅的時候,滿臉不可抑制的質問:“你什麼意思!”

想了想,也不能這麼說。

“容徹什麼意思!”

畢竟肖肅平時就是按照吩咐做事的人,如果沒有容徹的允許,想來他也不敢把容思源帶過來。

肖肅則一臉淡定,也不隱瞞:“太太近期會去國外待一段時間,所以,小少爺就先麻煩夫人了。”

“夫你妹啊!誰是他夫人!”賀然之氣得不行,作勢要關門,但卻被肖肅眼疾手快的攔住了。

宋池聽見動靜過來,容思源見縫插針的透過門縫跟宋池打招呼:“舅舅。”

宋池:“……”

好吧。

“思源怎麼過來了?”

容思源:“我奶奶要出國,家裡沒人照顧我了,爸爸就說讓我過來跟你們住。”

宋池也是頗為無語,但卻沒有任何理由將思源拒之門外,看了一眼在門口攔着的賀然之,深吸一口氣,隨即過去俯身將思源抱了進來,看了看思源,又看了看門口的肖肅。

有些孩子當著思源的面兒說的確不好,斟酌了好久才開口:“那就這樣吧,你回去告訴容徹,以後思源就跟着清歡了,讓他不用擔心。”

他說的溫和,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卻很強硬。

容思源是容徹跟林清歡的孩子,作為孩子的母親,林清歡自然也不想放棄思源,但跟容徹爭孩子的撫養權,即便是加上他,以及藉助宋家的勢利,也未見能贏。

所以這件事情,即便想,他們也沒辦法。

但現在容徹居然主動把人送上門來,那麼,無論他什麼目的,思源都不可能再還回去了。

自然,他相信肖肅能懂,再不濟,一字不差的告訴容徹,容徹也一定會懂。

所以,他說完,也不等肖肅說什麼,便直接抱着容思源去了樓上。

賀然之打發走肖肅,宋池也已經把容思源的房間收拾好了。

容思源也乖,不吵不鬧的坐在床上抱着他的小兔子玩,也不主動提林清歡的事情。

賀然之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繼而,不耐煩的扁了扁嘴角,嫌棄道:“你爹可真不要臉!”

容思源一臉無辜:“爸爸他怎麼了?”

“林清歡不要他了,他就把你抓過來做擋箭牌,你說他要臉嗎!”

一說起這個,賀然之就生氣。

什麼人啊都是,連自己親兒子都利用。

然而,容思源在意的卻不是這個:“林清歡為什麼不要我爸爸了?”

說著,白凈又稚嫩的笑臉皺巴巴的,可憐兮兮的望着賀然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賀然之也不想瞞他:“不要他就是不要他了唄,還能為什麼?”

容思源都要哭了。

宋池無語的搖頭,不耐煩的斜睨了賀然之一眼:“你跟一個孩子說得着這些嗎?”

“得了吧,他可不是普通的孩子。”賀然之閑閑的倚在門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容思源,不理會宋池,依舊自顧自的說:“你爹就是個渣男,不止一次的傷害林清歡,還妄想把他做過的所有事情都遮掩過去,你自己說,是不是不可饒恕?”

容思源清澈的眼眸里溢滿了水霧,最終慢慢的凝成一顆顆淚珠,源源不斷的從眼眶中滾落到臉頰上。

“唉你……”賀然之無語又鄙夷,同時,也抑制不住的良心疼。

宋池狠狠的斜了他一眼,聲音微沉:“這時候了,還不去睡你覺?”

賀然之沒轍,這都被他弄哭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