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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徹什麼意思,沈風硯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沒聽見沈風硯說話,林清歡抬頭看了他一眼,可下一刻,沈風硯便直接摔門出去了。

看着門口的方向,林清歡扯了扯嘴角。

容徹說的對,醫院人來人往的,的確太煩了。

她反應還是遲鈍了些,竟然沒聽出來,容徹那話,是在警告。

沈風硯是在林清歡的主治醫生哪裡找到的容徹,他正在聽醫囑。

“回家養病也可以,反正這點小傷對你的私人醫生來說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倒是你,少折騰,再怎麼說人家也是病人,傷口盡量別碰水,發炎了就不好了。”

容徹靠在椅子上,眼神足可以殺人了:“我是來聽醫囑的,不是來聽你廢話的!”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還想怎麼樣,我他媽被你們折騰了兩天了,我還不能說點廢話嗎?”祝卿聞一臉理所當然,說到最後,氣得差點拍桌子。

只是他話音剛落,沈風硯便直接推門進去了。

祝卿聞看見他就一陣頭痛,瞥了一眼容徹,一臉心塞:“兩位大佬,決鬥請出門右轉上天台,我辦公室還要呢!”

他們兩個之前的事情早被歐蕊那大嘴巴給傳開了,平時一塊玩的人現在沒幾個不知道的了。

再說了,看沈風硯那樣子就不像個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媽的想起來祝卿聞就生氣,怎麼說他也是教授級別的人物了,昨兒正在開研討會就被沈風硯給打電話叫了回來,非要他親自過來處理。

處理你大爺啊!

皮外傷,能出什麼大事!

可這兩個祖宗的面子他還不能不給,所以也就只能在心裡發發牢騷了。

沈風硯看了一眼容徹,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場,直接道:“你什麼意思?”

容徹氣定神閑的起身是,淡然道:“我還能什麼意思?”說著,饒有興味的看了一眼沈風硯:“再者說,我就算真有什麼意思,你又能怎麼樣?”

沈風硯雙拳緊握。

祝卿聞瞥了一眼針鋒相對的兩人,盡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他才不想攙和這兩位大爺的事情。

容徹見他不說話,輕笑一聲道:“安分點,別真覺得自己的處境會比我好。”

這話,像是警告,也像提醒。

容徹說完便直接走了。

祝卿聞瞥了一眼沈風硯,心裡莫名有些同情。

他們兩個,誰也沒比誰好多少,但,撇開其他不說,沈風硯根本不可能是容徹的對手。

合上手裡的文件,伸手拍了拍沈風硯的肩膀,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別瞎折騰了,你折騰得過容徹,折騰得過你媽?真以為這兩天的事情他們都不知道嗎?聽容徹一句,安分點。你這樣,別說容家老爺子不會放過她,你家老爺子坐得住嗎?”

沈風硯沒說話。

容簡華前天去的國外,沈家在法國的生意有個活動要參加,她與沈家安一起去的,沈家老爺子在外省有個研討會。

沈風硯以為,至少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他能為她做的會多一些。

祝卿聞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明白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晚上打牌去不去?叫上歐蕊他們。”

沈風硯沒說話,拿開祝卿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直接走開了。

容徹忙完出院手續的事情回了林清歡病房,林清歡聽見開門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見是容徹,隨口說了一句:“怎麼去了那麼久?”

“跟你的醫生聊了幾句。”說著,推着林清歡出去。

“我東西還沒收拾呢。”

容徹直接道:“一會兒肖肅會叫人過來收拾。”

路過秦瑤病房,看着一個送花的小哥抱着一束花頭喪氣的從裡面出來。

林清歡多看了一眼,紫色風信子。

“搞什麼,每次都白跑!”送花小哥路過林清歡身邊,小聲的抱怨着,正好被林清歡聽到。

林清歡垂眸。

給她與秦瑤送花的,應該是同一個人吧。

送給她的是象徵生命藍色,給秦瑤的卻是代表着悲傷嫉妒的紫色。

這樣,也就不奇怪容徹為什麼會說那句‘你什麼時候跟他是朋友了’

他根本就知道那話是容晨叫人送來的,只是沒揭穿而已。

除了住院樓,容徹將她抱上副駕駛的位置,輪椅收起來放進後備箱,坐到副駕駛的位置發動車子離開,上了主幹道才開口說:“想什麼呢?一直都不說話。”

林清歡有些莫名:“我不說話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也沒什麼要說的啊。”

容徹笑了笑,也沒計較,而是轉移話題:“你住院這幾天,林家人都沒露面,怎麼想的?”

提及林家,林清華不由得冷笑一聲,舒了一口氣才道:“不露面也挺好的,我也並不是多想應付他們。”

“你倒是想得開。”

林清歡會這麼說,容徹也不意外。

“想不開又能怎麼樣,這就是我的命呢。”林清歡趴在車窗上看着外面,風灌進來,涼涼的。

容徹讓她坐正,很快,把車窗關了,繼而,好奇的問了一句:“你什麼命?”

“永遠時運不濟,註定命途多舛。”

容徹不由得笑了:“這麼說,我下半輩子的日子也會時運不濟,命途多舛了?”

林清歡無語了:“是我的命,又不是你的命。”

“你就是我的命。”

簡單的六個字,就這麼飄進她心裡,她好久都沒回應。

好一會兒才悻悻的笑着含糊其辭道:“對了,思源這兩天怎麼樣?還乖嗎?”

她下意識的忽略容徹剛才的話,就好像沒聽見一樣。

容徹沒說話,也不是多在意她的反應,到了別墅,他把車子開進車庫,停車,靜靜的坐在駕駛位上。

林清歡很慌,她想下車,手放在門把手那裡,開了兩三次才打開,但,車門雖然打開了,她忽然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下車。

很快,容徹將她拉回來,扶着她的肩膀側身將她壓在座椅上,不由分說的吻上她的嘴唇。

他有些克制,卻一如既往的深刻,良久,他才放開,溫熱的手掌捧着她的臉頰,從他的眼裡,林清歡看到了幾分認真:“我們試着相愛吧。”

林清歡沒敢回答,只是看着他,輕描淡寫的說著:“你是認真的,還是,只是過夠了孤家寡人的清苦日子。”

容徹覆在她臉上的手僵了僵。

林清歡垂眸,繼而輕笑了一聲:“很難回答嗎?”

容徹依舊沒說話。

林清歡瞭然,也不奇怪:“你不能認真,而我又不敢對你這樣的人認真,還怎麼相愛?”

在她看來,愛情更像是一場窮途末路的逃亡,沒有明天,沒有盡頭。

她與容徹,可以同路,卻註定不能太同行。

片刻,容徹放開她,坐會自己的位置,從口袋裡摸出煙跟打火機,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才道:“我在醫院跟你說的話,這麼快就忘了嗎?”

林清歡悻悻的笑着:“沒忘呢。其實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就是那種不肯愚蠢,不會乖的女人,註定一輩子自苦。”

容徹深吸一口氣,眼眸微低,夾着煙的那隻手隨意搭在外面,嘴角含着一抹輕笑道:“既然知道是自苦,為什麼不願意傻一點,即便我們沒有愛上彼此,我也不會虧待你。”

“我的婚姻不是因為愛情,已經足夠可憐了。”她看着他,嘴角掛着的輕笑隨意自然。

容徹將煙霧吐在車窗外,然後才轉頭看向她,好一會兒才道:“我很好奇,沈風硯當初是怎麼追到你的?”

林清歡並不想聽他提到沈風硯,尤其還是以前的事情,她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了下,然後開口道:“這你得去問他了。”

她不知道。

少時的情感總開始的莫名其妙,究其原因,大概是感覺吧。

感覺對了便接受了。

撩人的方式手段,那都是成年人玩得把戲。

林清歡想下去,膝蓋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她不好動,稍不注意傷口會重新裂開,可是她不想跟容徹呆在車裡。

容徹按滅了手裡的煙,開了車門下車,走到副駕駛門口俯身將林清歡抱了進別墅。

他就這樣一個人。

因為林清歡是他的妻子,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情,但也只是因為她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因為他愛她。

或許是她矯情。

但她曾經擁有最美好的感情,那份美好變成遺憾長在她心裡。

這世上,怕是再沒有人比她更害怕得到愛情,害怕遺憾害怕到再不敢得到。

有時候,她懦弱到,不配擁有愛情。

容徹抱着她直接去了卧室:“躺着吧,晚上會有醫生過來幫你換藥。”說著,容徹把窗帘拉開。

夕陽很美,柔和也不刺眼。

至於容徹,說完便直接去了衣帽間,過一會兒,拿了行李箱出來收進去兩套衣服。

林清歡眉心微擰:“你?出差嗎?”

“恩,去趟法國,一周回來。”

一周啊。

林清歡默然。

容徹好一會兒沒聽見她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交代道:“需要什麼跟林嫂說,有事兒打我電話,我回來之前少出去。”

他是認真的,可林清歡卻聽着有些不對,但她也沒敢多問。

容徹收拾好便直接出去了,走的沒有一點眷戀。

其實,林清歡很想問,沒事的時候可以不可以給他打電話。

他走的急,所以,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