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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拉維約夫聽說過這位日本萌釘宮親王的謀士。三千衛門很方便的就見到了穆拉維約夫。

在簡單的客套之後,三千衛門直接說出了他的來意:“我知道如何迫使清國簽訂和約。”

穆拉維約夫既沒有詢問三千衛門的方案,也沒有質問萌釘宮親王背叛親親親聯盟的原因,他也很直接的問:“萌釘宮親王想得到什麼?”

“除此以外,我國在日本海沿岸的特殊權益和行動自由,伯爵閣下不反對吧。”

“勘察加?您可真敢想。”

“不不,是指樺太島南部,朝鮮等等你們不在意的地區。”

“朝鮮是清國的藩屬,日本有能力拿到嗎?”

“這就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了,伯爵閣下,你到底想不想要滿洲公國?”

“滿洲公國,說說你們的想法。”

“伯爵閣下,你們西方人往往把清國看做一個整體。”

“利用叛黨嗎,我們這裡有四個親王願意為俄羅斯服務呢。”

“但他們沒有價值,我是指,清廷的內部,並非團結一致,肅順首相和關外的鄭親王所考慮的,並非完全一致。而且肅順的身邊,還隱藏者危險的反對者,有軍人,有文官,當然更有勛貴。”

穆拉維約夫雖然雄才大略,堅定不撓,但對古老的東方權謀並不熟悉,經過三千衛門的提醒,他對此越來越有興趣了。

“關於薩哈林島,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

俄國在庫頁島擴張的歷史很長,1814年還在庫頁島和日本幕府打了一仗。穆拉維約夫上任以來,專心向中國擴張,庫頁島的事情暫時放在了一邊,但並不代表他能夠忍受將庫頁島南部交給日本。

但現在還不是挑明庫頁島問題的時候,只要在東北站穩了腳跟,庫頁島根本不在話下。穆拉維約夫轉換話題:“三千衛門大師,你有什麼方法能夠說服滿清,如何利用他們的矛盾。”

穆拉維約夫在庫頁島沒有鬆口,三千衛門也不會拿出自己的底牌:“我們已在關內,執行一項‘島工作’,力圖分化清朝的王爺們。”

“那需要俄羅斯做什麼呢?”

“讓鄭親王喘口氣,在東北散布流言,說俄羅斯並不想破壞滿洲人的家園。”

穆拉維約夫明白了三千衛門的用意,這個主意看起來對俄羅斯並沒有什麼損害,於是他接受了,並禮送三千衛門出去。

“這個異教徒靠得住嗎?”

“我們不用等待他,我們有自己的盟友,英國人。只要英國人幫助我們,日本就像小螞蟻一樣。”

“伯爵,英國人只會跟我們搗亂。”

“不!不!不!最讓英國人苦惱的是普魯士人,大陸均衡就要崩潰了。他們等待俄羅斯的干預,但干預不是無代價的。”

“但聖彼得堡未必會願意介入歐洲戰爭。”

“俄羅斯無法置身歐洲之外,誰強我們就打誰,對腓特烈二世如此,對拿破崙如此,對新興的威廉們也是如此。波蘭親王坐在普魯士邊界按兵不動,就是為了和英國人討價還價。”

“伯爵,您真英明,但我們的意見要穿過西伯利亞,聖彼得堡也許會先在地中海提要求。”

“不用擔心,我已經把我的意見書送到了上海英國公使館,英國人在印度洋沿岸建了信號燈塔,消息比西伯利亞的嘛快多了。對英國人來說,地中海是世界的心臟,遠東的價值要小得多,他們一定更傾向於許諾給我們遠東。”

“快,整理文本,向澳門發報,請他們轉發海峽殖民地和倫敦。”在額爾金收到俄國人的建議書之後,立即向倫敦轉送。在他看來,這一定是俄羅斯國內的意見,而非穆拉維約夫的獨斷專行。

倫敦正在頭痛,俄羅斯人對干預中歐戰爭的要價太高:整個黑海沿岸,以及1829年俄羅斯已經放棄的博斯普魯斯海峽通行權。

現在,俄羅斯人主動把他們內部的分歧暴露在英國人面前,只是遠東的一片不毛之地,與黑海和地中海相比無關緊要,而在遠東的土地爭奪將極大的消耗俄羅斯的國力。

自己只要勸說清廷接受一個名義上效忠的滿洲公國,就可以換來俄羅斯五十萬大軍進攻普魯士,這是多麼划算的買賣。而一個清俄爭執不休的滿洲公國,又可以用作控制東方的棋子。

果然,海峽殖民地總督璞鼎查在倫敦的答覆到來之前,就授權給額爾金:金立讓俄國熊相信,我們促成清廷的瓦解,必要時,甚至可以表現出瓜分清國的傾向,來討好俄國和威脅清國。

額爾金知道怎麼做了,他派人去請北洋招商局的執行董事提利昂來商議。

而璞鼎查正在準備另一件事情:那個該死的路易拿破崙,來海峽殖民地訪問了,同時等待和迎接他的三個法國師。

讓法國人來對付東南亞的黃猴子,也虧倫敦想得出來。等這四萬名法國人投入到婆羅洲,那個總是躲在一旁敲邊鼓,卻總是避免和不列顛正面衝突的共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他們會向法國佬宣戰嗎?一定很有趣。

由於對福州和寧波這兩個通商口岸的控制乏力,英國的船東始終沒法擁有穩定的茶葉和生絲的來源,這就讓從共和走私始終利潤巨大,不列顛對共和的貿易禁運形同虛設。

法國援軍的到來,讓璞鼎查手中又增添了一種新的選擇,如果法國軍隊出現在清國沿岸的島嶼上,比如台灣或者舟山,甚至某個通商口岸,遠東的大陸均衡就多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這樣的力量也許就能打開清國對絲茶貿易的麻木不仁。

無論如何,要和這個拿破崙好好談談。要讓他明白,誰才是遠東地區的老大。

副官從碼頭用馬車將路易拿破崙接到總督官邸,璞鼎查沒有出去迎接,而是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坐着等待拿破崙到來。

路易拿破崙主動伸出了手:“爵士,法國人民的儲君向您問好。”

“您好,戴高樂先生。”這是路易在遠東流傳的新綽號,由共和發明,指路易擁有太多的繼承人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