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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女兒情思

第263章女兒情思

“這幾年。咱們把他們也餵飽了,該讓他們出點力了。對他們那些官場胥吏來說動這種手腳易如反掌,一旦事發也全無責任,應該沒有困難。憑咱們掌握的把柄,不怕他們不就範,應該不會有人推三阻四。”

“是,按小姐吩咐,娃娃馬上就安排下去。”

摺子渝想了想,又道:“對了,朝廷下令,今後新建住宅,要大量採用磚瓦石板?”

吳娃兒道:“是,這還不是開封府那個棒槌官兒想出來的主意。”提起楊浩,她的心中就又羞又窘,從來只有她把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還是頭一回......,可惡的臭男人,早晚要你傾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

吳娃兒萌生了征服的鬥志,只是那微微異樣的神情並未引起摺子渝的注意。她臉頰有些發燙,連忙掩飾道:“前幾天開封府的火巡官兒到媚狐窟來檢查了一番,限期整改所有爐灶。周圍牆壁一律要換砌成磚石的。還有,汴河邊上新建的千金一笑樓,也是大量採用了磚石,不過那幾幢樓建成部分進行裝飾時外面都遮了布幔,又使人看守不許靠近,也不知建成效果到底如何。近來汴梁城新建、改建的地方依朝廷指命只能採用磚石,那個楊浩預知先機,讓汴河幫往汴梁起運了大量的磚石,很是賺了一筆!”

兩個女孩兒都不想提楊浩,可是要說的事又繞不開楊浩,提起楊浩她們就一肚子氣,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冷哼一聲。

“哼!”

“哼!”

摺子渝收拾了心情,不再去想那個惱人傢伙,吩咐道:“我來出錢,你找人出面,在瓦子坡建幾家店鋪,佔地越廣、建築越大越好,聲勢要造起來。”

“瓦子坡?”

“嗯,那裡距汴梁城不足十里,水陸交通十分方便,陸路上,北方來的商賈、去鞏縣祭祖拜陵的皇親國戚、王公大臣,都要經過那裡,都要在那裡落腳。水路上,西吳寺渡和東吳寺渡兩個大渡口都在那裡,北方運來的木材、藥材,南方運來的糧油、絲綢。只要吃水太重進不了城的,也都是在這兩個渡口卸貨。

如今宋國商運發達,這個地方早晚會興旺起來,變成寸土寸金的寶地。我從北方來時就注意到了那兒的地利,可是,現在注意到那裡有利可逐的商賈還不多,你可搶先去做,買幾塊地,建幾處高樓廣廈,再讓媚狐窟的諸位姑娘們利用她們掌握的人脈資源為之大造聲勢,必然會有眼光長遠的商賈注意到瓦子坡的優勢,而搶着去置地建屋。”

吳娃兒卻不信折大小姐會突然對經商賺錢有了興趣,不禁詫異地道:“小姐怎麼突然對瓦子坡感興趣了?”

摺子渝微笑道:“一旦大興土木,磚瓦價格必然上漲,船商也是逐利而行的,那樣一來外地運往汴梁的磚瓦石板必然更多,船還是那些船,運磚瓦的多了,運糧的就會減少,我為之推波助瀾,只是希望朝廷儘快出現缺糧的難題罷了。”

吳娃兒恍然大悟。同衷贊道:“小姐真是用心良苦,唉!若是唐國李煜、漢國劉繼興兩人有一個是有作為的皇帝,也不必小姐如此勞神了。只是,娃兒聽說,那南唐李煜只好醇酒美人,賦詞崇佛,于軍國大事一竅不通。而漢國的劉繼興更是少見的昏庸皇帝,只肯寵信閹人,在他那裡但凡要做官的,都要先去勢為閹人才可以,簡直是荒謬至極。比起他們來,宋國的趙皇帝卻是個雄才大略的天子了,小姐想在糧草上做文章,阻止宋軍南伐,可是有這兩個混帳皇帝幫忙,宋國......未必就不能一統天下。”

摺子渝澀然道:“何須你說,我又何嘗不知?只是折家苦心經營兩百年的基業,豈能輕易斷送?再者,這江山社稷,也未必就是趙家囊中之物。秦皇隋文,哪個不是雄才大略,還不是二世而終。自唐末以來,英雄層出不窮,江山卻頻繁更迭,趙官家能否一統天下,如今還是未知之數。

回溯二十年前,趙官家也不過是周國一俾將臣僕罷了,誰知他有今日成就?又何曾有過一統天下之雄心?亂世出豪傑,時勢造英雄而已。我折家世為西北藩鎮。雖無問鼎中原之心,卻有倚關自守之志。

生子渝者折家,養子渝者折家,父母兄弟,血裔同族儘是折氏族人,家兄既不願將祖宗基業無端拱手相讓,子渝雖是一介女流,卻也不能容忍別人倚強相逼,說不得也要儘儘自己的心意,總不成束手待斃,任人擺布吧?”

吳娃兒肅然起敬,腰板兒挺起,謹聲說道:“娃兒本是一苦命女子,父兄被豪紳索債斃命,自己也被賣入青樓,是折家替娃兒報了血海深仇,又不惜餘力百般維護,扶持娃兒成為這汴京行首,這才免致像許多姐妹一樣,沉淪不起,飽受摧殘,娃娃答應過,要為折家做三件事以酬大恩。小姐胸襟不讓鬚眉。娃娃打心眼裡佩服,既如此,娃娃便不計生死,陪着小姐,且看我這在臭男人眼中只是以色娛人的弱女子,干一件大事出來。”

摺子渝聽她豪言,苦苦一笑,黯然道:“成敗莫論,盡人力而聽天命罷了。”

看着摺子渝唇邊蕭索的笑意,吳娃兒也不由暗自輕嘆:折姑娘出身豪門,尊貴無比。可是......比起自己她也快活不了幾分。我為了生存在這青樓勾欄里苦苦掙扎,折姑娘何嘗不是在另一個大天地里,同樣為著沉重的責任而殫精竭慮?逐鹿天下者,向來是偉丈夫的大作為,可是現在有些該有大作為的男兒只知沉溺於脂粉陣里,公雞不司晨,母雞強上陣,我們這些女子們,真有能力扭轉乾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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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柳朵兒靜靜地站在後院池塘邊一株疏離的花樹下,一襲長裙曳地,烏黑的秀髮用一根白玉簪子隨意挽起,秀項頎長,兩道香肩斜斜削下,衣帶飄風,嬌怯怯的身子真如一副畫中行人模樣,絳唇珠袖、倩影寂寥。

一盞燈籠冉冉走近,一個苗條的人影走到了她的背後歡喜叫:“小姐。”

柳朵兒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仍是悵望遠方。妙妙驚訝,她將燈籠往樹榦上輕輕一掛,走近柳朵兒問道:“小姐,往日里只要楊大人來過,小姐都很開心,今晚小姐是怎麼了,有什麼心事么?”

柳朵兒默默看着天上明月,清冷的月輝映在她的臉上,肌膚柔和,仿若透明,她幽幽嘆息一聲道:“唉,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妙妙吃了一驚:“什麼事?”

柳朵兒苦笑道:“還能有什麼事?大人對我說,吳娃兒背後,有廣泛的人脈,如今名氣雖為我所懾,但是較量下去,未必便對我們有利。他有意招攬吳娃兒她們加入‘千金一笑樓’,合四大行首與一家。那時整個汴梁城再也無人能與我們相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