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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怡顷刻间心念电转。

康王府丢了什么东西,以致如此大张旗鼓地闹起来?如今可不是10年前了,康王府的王爵早就被朝廷削了,端庄继承人朱景深又远在京城,早在朝廷派人前来点算时,1应值钱的财物就已经被带走了,只留下1座王府,以及笨重的家具而已。那些王府旧人还会有什么贵重东西,值得他们这般毫不忌讳地在城里公然指手划脚?

要知道,如今的康王府虽有千余人,但没有1个是上得了台面的主人,全都是仆从,顶多有1些曾经的大小管事,曾经有过在城内呼风唤雨的权力,在搭档当中也颇有威望。但他们不是长史之类的朝廷官员,只能算是世仆,世代都在王府执役,没了主家,又未能跟在小主人身边,自然就成了弃奴。官府本来没把他们当回事,加上又有金钱利益纠葛在其中,便默许他们留守王府后街的家园,由得他们在城中经营产业。然而,康王府的大门上还贴着封条,所有人想要进出,只能从后门、侧门悄悄走,官府可以当作没看到,却不代表他们的举措是光明正大的。

在如许的情况下,康王府旧人居然还要以王府的名义下令停办花灯会,无疑是个笑话。王永泰那些人虽然不算明智,但也有些小聪明,也不缺野心,是什么令他们做下这么糊涂的决定?难道说他们决定要在近日起事,因此不必顾虑那么多了?

文怡心下1阵惊慌,忙勉强笑着对文慧说:“你在外头逛了半日,想必也累了吧?早些回房歇着,吃了饭我们再说话。”说罢便打算往外走。

文慧却1把将她拉住:“你且别忙,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文怡急着见柳东行,有些敷衍:“什么事?若是不急,就等吃了饭再说。”

“我既然拉住你了,自然是急事。”文慧翻了个白眼,“你也瞧见了,你们两口子住这里,我再住进内院就有些不方便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若是小户人家自然不在乎,但咱们如许的人家,最是讲究礼法的,哪怕我不在乎,9妹夫也会不自在吧?”

文怡脚下1顿,她方才也想起这件事了,正在苦恼呢。这座宅子是两进院,她原本想着,祖母带小弟小妹在内院住着,她与柳东行过来时,住厢房也成,住前院的客房也成,不过几日功夫,无所谓,两位堂兄弟就住跨院去,那里是专门为他们读书所设,既与主院相连,也是自成1院。现在她夫妻2人必要留在康城久住,文慧是大姨子,又是未出阁的女儿,不好与他们夫妻同住,若住前院,人来人往的更不方便,但要是搬到跨院那边,也不知道她打算几时回家,万1日子拖得长了,9房的兄弟俩过来时该往哪里安置?康城书院的开学日子可是不等人的。

想到这里,她便看向文慧:“6姐姐内心是个什么章程?其实你在厢房住着,也没什么不好,相公可以暂时搬到跨院那边去。横竖你又不是长住,而我们年后也要回康南的。”

文慧抿嘴笑了笑,瞥她1眼:“算了,你们还是新婚呢,瞧你如今这气色,也知道你们夫妻恩爱,先前那点小口角想必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吧?这时候我又怎好煞风景,做那棒打鸳鸯之事?”

文怡脸上微微1红,抿了抿嘴:“有话就直说吧,你打趣我做什么?”

文慧扑哧1声笑了,但马上又端正了神色:“我已经想过了,当初我来时,原是想着你们两口子必是住在康南的,6叔祖母和9房的兄弟俩必要等年后开春方才过来,那过年的时候,这宅子就空了,我跟娘恰好借住几日,不想如今你们夫妻都要来过年,便显得挤了。若我搬到那边跨院去,自然是方便些,但年后老6兄弟俩过来,内心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当初出了那场乱子,他们家先死了爹,又没了娘,虽说我娘补贴了他家1点子东西,但父母之仇哪有这么容易健忘?他们见了我,嘴上不说什么,内心必是膈应的,我也懒得招惹他们,倒不如自个儿在附近赁个宅子搬出去干净。等我娘来了,我们母女俩自得其乐,倒也舒心。”

文怡听得内心有些难过,便道:“那1回的事,说来也不是你的责任,原是匪人心存歹意。你虽闯了祸,但已经受了教训。105叔的命,说来与东平王府的干系更大些,你们长房顶多是坏在3姑母身上,6哥与101弟还不至于分不清谁是他家仇人。”

文慧挥挥手:“说这个有什么意思?谁家老太太、2老爷2太太还有3姑太太当初都存了私心呢?他们都是长房的人,我既是长房的女儿,这账可不就算在我头上了么?没事,他们兄弟内心再恼,也不会对我怎么着,有6叔祖母看着呢。不过跟族里其他人比起来,至少他们不会口蜜腹剑,当面捧着我,背地里放刀子。我乐得叫他们舒心些,也就不给他们添堵了。”

文怡想想,也不再劝她了,只是道:“你且别忙着找房子,既是来过年的,如今都快到除夕了,谁会在这时候放租?你不如多忍耐几日,我原租了另1处宅子的,眼下另有用处,也没过去住着。等我那边事办完了,你想怎么住就怎么住,岂不比临时出去寻宅子省事?”

文慧问:“那你们两口子怎么办?”

文怡1挥手:“那边跨院还空着呢,6哥他们忌讳你,难道还能忌讳我们夫妻?”

文慧便不再纠缠于此事了,文怡也快速脱身到跨院去找到柳东行,把文慧据说的事告诉了他。

柳东行的神情严肃起来,放下书站起身道:“我去找人打听1下,说不定是要出大事了。”

文怡夷由了1下,有些担心地问:“康王府会不会是打算在近日起事?我瞧他们有些不管不顾的样子。”

柳东行太息:“不管他们是不是要起事,闹得如许大,绝对是不智之举。这下就算外人原本没注意到康王府的,也会变着法儿地去探听消息的。这是打草惊蛇。王永泰究竟是怎么了?若是闹得大了,咱们也不好收场,朝廷交待的事,便难办到了。”他转过身正要往外走,忽地脚下1顿,想起了1件事:“莫非......是秦寡妇......”

文怡惊叫:“你是说......让秦寡妇拐走朱嘉逸的事?”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神闪烁,压低了声音:“怎的这么快?咱们进城时,才收到消息说她已经动心了。”

柳东行心中也存疑。确实是太快了,秦寡妇就算有了这个念头,也没做好准备,连通政司那边,也没来得及做好配合其举措的安排呢。若没有通政司的暗中帮忙,秦寡妇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法将人从康王府里“偷”出来

他只能道:“我刚从康南回来,除了进城时收到的那封信,就再也不知情了。我且去找人打听,马上就回来。”

文怡目送他远去,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留在原地徘徊片刻,便心1横,叫了润心过来吩咐:“你往那边院子去,找1个与秦家关系亲近的婆子媳妇,回康王府后街去打听消息,就说听到王府失窃的事,心中担忧,回去问问是怎么了。若是能办到,最好把云妮带回来,若不能就算了。”万1真的是秦寡妇带走了朱嘉逸,云妮不是跟着走了,就是被康王府众人制住,不可能脱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