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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百7101章1张纸条

1瞬间,文怡又是惊又是喜,还有几分慌张,她借着昏暗的月光,认出了眼前男子脸部的轮廓,正是久别多时的柳东行。

她不由得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几时回京的?”又4处张望:“你又做这种事了,万1被人发现可怎么好?”

“9妹。”柳东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似乎有些激动,又似乎勉力保持着冷静,“你......你没事吧?放心,我都据说了”

据说了?据说了什么?

文怡怔了怔,立时便反应过来。他这是......据说了柳家要毁婚另聘别家女的消息了?想到这里,她内心便生出了几分屈身,眼圈1红,抽出自己的手,撇过头道:“原来你都据说了?那你可知道......可知道我......”她咬咬唇,低下头去,不知为何,背心的话偏偏脱口而出,“你如今越来越出息了,若是看上了别家姑娘,嫌弃我是个孤女,趁早儿跟我说实话,我绝不会缠着你”

柳东行脸色1沉:“你胡说什么呢?”

她几时胡说了?文怡想起他每次都说“包在他身上”、“不会有题目的”,结果到头来,还是出了变故。如今可好,索性离了此地,留下她1介孤女独个儿跟那些人周旋。他不是再3保证过,婚约不会有变动的么?为何人家轻轻巧巧地转了个念头,她就要耗费无数心思去挽救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既然据说了,又赶回京来,为何不赶紧去跟他那叔叔说?却偷偷跑来找她,又有什么用处?

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不是柳东行的过错,他一样对此力所不及,做主的毕竟是他最亲的长辈,是柳氏1族的族长,他如今还年轻,羽翼未丰,而对方则位高权重,他无力与对方为敌。然而,文怡内心还是觉得屈身,独自离家千里,此时此刻,她身边1个依靠也没有,撑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遇见他,她已经忍不住想要倾吐1番了。

只可惜此时此刻并不是倾吐心事的合适时机。文怡抬头看着远处渐渐接近的灯笼光芒与人影,咬唇黯然道:“你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真叫人撞破了,她闺名有损,他也一样讨不了好。他明年就要考武会试了,可别在这时候被人告上去,丢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名。

柳东行也一样看到了来人的影子,但他还有许多话要跟文怡说呢好不容易探得了她的消息,好不容易潜进来,又好不容易找到了她,难道要放弃这个机会么?

来人越走越近,文怡甚至觉得能闻声她们的脚步声了,见柳东行迟迟未动,心下不由得1急,忙推了他1把。柳东行深深地看了她1眼,飞快地将1样东西塞进她手心,1转身,便已消散不见了。

文怡只觉得眼前黑影1闪,柳东行就不见了,不由得怔了1怔,接着便听到1个婆子的问话:“可是顾小姐?您怎么独个儿在此处?”她立时醒过神来,勉强笑道:“我才在外头散了1会儿步,正要回屋里去呢,腿脚有些累了,便略站1站。”双手握成拳,藏入袖下,感受着手心的硬硌。

似乎是1张纸条。不知上头写了什么东西?

打着灯笼的婆子没瞧出她的异状,还在那里笑道:“您的丫头怎么没跟在身边?方才小的从李小姐那里过来,闻声她正与李少爷生气呢,您要不要过去看1看?”

文怡闻言便道:“是么?多谢你告诉我了,我这就回去。”说罢抬脚先行,那婆子忙提着灯笼走快两步替她照亮道路,不1会儿,便到了她暂居的小院,方才转身离开了。

文怡住在小院的东厢房,李春熙就住西厢,似乎是听到了她与那婆子的脚步声,立时便冲了出来:“你回来了?我泡了茶,过来喝吧”

文怡在袖下捏了捏那张纸条,暗暗将它藏进袖内,方才进了西厢房,扫视周围1眼,见屋内除了她们俩,便再无第3个人,便勉强露出笑容:“据说冬哥儿方才过来了?他又惹姐姐生气了么?”

李春熙叹了口气,出人意料地没象平时那样数落弟弟,反倒坐在桌前,闷闷地喝了口茶:“那小子,也不长个心眼。你可知道他方才来跟我说什么?为着今儿康王世子摔马1事,查小姐叫人杀了那惹事的马,又罚了庄上的马倌210鞭,人伤得如今都起不来了。那小子说这不是马倌的错,叫我开口向查小姐求情,请个大夫来瞧瞧那马倌,救他1条性命”

文怡怔了怔,方才缓缓地道:“这事儿说来是查家的内务,我们却是不好插手的......”不过查玥明知道那是康王世子任性,非要骑马,才惹出这场祸事来的。庄子上的马倌又如何能拒绝贵人的命令?而康王世子摔马,也没据说是马的题目,杀了马已是冤枉,又何必再鞭打马倌?

平日看查玥行事,不象是如此冷酷的人呀?

大概......这是在为了减轻查家的罪责?康王世子毕竟是在查家庄子里出事的,若宫里追究起来,查家已经罚了相干人等,只要世子伤势能敏捷痊癒,想必宫里也不会太过怪罪重臣家眷吧?

然而那个马倌,确实是有些冤枉了。

文怡抬头看向李春熙,苦笑道:“冬哥儿是个心地良善的孩子,看不惯这些也是有的。然而人是查家的人,打也是查家让打的,理由也正当,咱们拿什么去劝呢?若是还没打,倒可以说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打都打了......再劝查家人请大夫,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我见这庄上的仆从都是围着主人家的宅子散居的,查家人平时也不常来,想必管得并不严,那个马倌不知可有自己的住处?让冬哥儿去打听打听,得了信儿,咱们叫家里的小厮悄悄儿请个大夫过去给他瞧了,抓药也让咱们的人悄悄儿去办,不必惊动查家人,岂不是两相便宜?我觉得......查小姐未必就真的恼了那马倌,只是康王世子好歹受了伤,总要做点事给别人看。”

李春熙眨了眨眼,神情冷淡下来:“哦,原来如此。这倒也是个法子。”接着便闷不吭声了。

文怡心中1惊,以为她恼了自己,忙道:“你别生气,我只是想着......”

“我没生气”李春熙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的意思。若你也是查玥那样的人,就不会说叫咱们家的小厮暗地里请大夫去瞧那马倌了。我只是觉得......”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拿不准该怎么说,夷由了1会儿才道,“咱们好象跟查玥不是1路人。”

文怡张张嘴,也沉默起来。她早就发现了。不但查玥,连阮家姐妹或是龙灵也是如此,龙灵或许还好些,但阮家姐妹与查玥都是家里有权有势的,尽管性子爽利,与人相处时也没什么架子,但偶然候说话行事,想的念的与她们是两回事。比如对待康王世子,文怡会觉得他是个孤儿,怪可怜见的,即便爱胡闹,也别太过薄待了他;李春熙则会觉得弟弟与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儿在1起玩儿倒没什么要紧,若是对方爱惹祸,还是远着些好,省得招麻烦,却不会想到其他身份地位什么的;但查玥待这位世子爷,却是可以想骂就骂,想丢下就丢下,只有在自己理亏时,才乐意低声下气去招呼;阮家姐妹劝她时,也只会说别叫宫里求全谴责她捧高踩低,完全是从查玥的立场上考虑的,根本没想过这位世子爷本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