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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來的很快,金陵溫暖,轉眼間,大地復蘇。彩@虹*文¥學%網

金陵到了二月中以後,就芳草新綠如茵,桃花盛開,熙熙攘攘的人流來往着,只不過很快金陵又迎來了一場連綿小雨,本溫暖起來的天氣又陰冷起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餛飩!皮薄餡大又鮮又燙的餛飩!”一條街道上,天剛蒙蒙亮,就有着挑着餛飩擔子,走街串巷的老漢吆喝着。

“除了餛飩,可還有別的吃食?”就在這時,一輛普通馬車,在老漢的身前停了下來,說話的是坐在車裡掀起布簾探出頭詢問的人。

老漢見生意上門了,忙將餛飩擔輕輕放下,喊着:“這位客官,小老兒這裡不僅有餛飩,還有着燒餅!”

“將燒餅包上五個,餛飩就在這裡吃吧!”男子說著從車內走了下來。

一下來,老漢看清楚了。

這男子三十歲左右,穿着普通。

自己餛飩皮薄餡大,湯水又有着祖上傳下的方子,的確又鮮又燙,不少人喜歡吃他的餛飩,不過多是普通市民,有幾個衙役也喜歡。

所以這種馬車上下來的人,雖不多,也不太稀罕。

心中想着,手上的動作半點沒慢,在他的擔子上,東西真算是應有盡有。

鍋、勺、灶、柴、水桶,中間還有着一隻木製的抽屜,裡面放的是在家裡就包好的餛飩,再下面是放的乾淨的碗碟,上面是肉餡和調味之物。

小板凳拿起,說著:“這位客官你坐。”

說著,就忙着,片刻後,一碗熱騰騰的餛飩煮好了。看看車夫,客人吩咐再煮一碗,就着燒餅自己先吃了起來,覺得味道的確不錯,可以說得上是鮮美。

又一碗餛飩煮好,車夫過來食用。

在這裡吃完了,又按着客人要求包了十個燒餅遞過去,客人給了錢上了馬車離開。

“餛飩!皮薄餡大又鮮又燙的餛飩——”沒過一會,街道上再次響起了老漢的吆喝聲。

“大人......”趕車的車夫,這時卻有些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

“大人,屬下只是有些意外......”前面的人拘謹的說著。

“哈哈,剛才的事?”這話取悅了自己,馬車裡的人笑的說著:“做我們這行,走南闖北,什麼身份不曾扮過?再年輕幾歲,就是去酒樓做個小廝,我也不會露了破綻,你呀,多待上一段時日,自會曉得其中玄妙了!”

“......屬下知道了!”

馬車一直行進了皇城,因天還尚未大亮,路上行人不多,進了皇城後,除巡邏士兵,再見不到普通路人。

經過重重檢查,他們行到了一處衙門,在大門前馬車停了下來。

“張百戶,聽聞您出了趟遠門,可是剛回來?”門口站着的兩個番子,見到馬車上下來的人,打着招呼。

百戶這官不大,可在金陵十三司就職的百戶,都是有些本事。

“剛回金陵!”張百戶又對趕車的人說:“這次你也跟着辛苦了!”

車夫也是番子,這時將還有餘溫的燒餅拿出來,遞到門口番子手中,隨口說:“順路捎了,先吃些墊肚子吧!”

“喲,我們不客氣了!”值夜到現在,肚內餓的慌,一聞到燒餅香氣,兩個番子立刻接過來了。

這時張百戶進了大門。

走到第三道門時,向右一拐,穿過走廊,在盡頭房門外,停下了腳步。

“啪”有一聲行禮,說著:“卑職求見大人。”

“進來吧!”裡面應了一聲。

“諾。”張百戶認應了,進了房間,門隨手關上。

房間里光線驟一暗,讓視線有些受阻,張百戶眯了下眼,看到裡面有三人都坐着,都是負責法會案一事的官員,至少有着副千戶,官職比自己大。

張百戶站在三人面前,行禮說著:“卑職見過三位大人!”

“不是在前面,不必這樣,起來吧!”其中一個千戶說著,這人就是蔣孝方,在十三司算是位高權重。

蔣孝方說完,就擺了擺手,直接問起了法會的事:“我且問你,你負責徹查的一路餘孽,可都清理掉了?陛下對這件事很關注,這件事必要辦的妥妥噹噹,你可明白?”

“卑職明白,卑職這次回來,就前來向大人復命!”張百戶深深一躬,說著。

頓了一頓,就彙報着:“卑職負責楚北省一路,布政使大人和各郡縣的大人都很配合,調動了不少衙役和公差,已經將七家寺廟全部抄了,名單上的人都已經擒殺,這是具體的上報廟產。”

這是一應事宜的稟報,對於張百戶這次辦的事,蔣孝方還算滿意,沒怎麼刁難,看了看單子,就令他退下了。

張百戶退出去,房間內的三人沉默下來。

“雖說境內餘孽清理的差不多,還是有些漏網之魚,這次差事不好辦啊!”沉默了片刻,一個副千戶打破僵局,說著。

“這事拖的過久,陛下只怕已不願再橫生枝節,此事還需儘快了結。”

“再派出些人手下去,察看一番也可交差了。”

“正有此意,不過此事雖不能再拖下去了,可半分不可敷衍。”

“這是當然,我們有幾顆腦袋敢去欺君?只是的確掃的差不多了,剩餘些蝦米,一時間漏網也是很正常的事。”

蔣孝方最後總結的說著:“這樣,如果沒有事,本官就上報皇上了。”

頓了一頓,又說著:“三月我們重點是監督科舉,這是本朝第一次恩科,不能出任何醜聞,給我盯緊了,特別是那些借口遊玩賞春,大舉會宴的人,別真的泄了題!”

“是!”兩個副手都應着。

三月,南方都被春色籠罩,前幾天一場春雨,沖得平原新綠,林木滴翠,午後的陽光照樣着,十里長河,多了不少乘船遊玩的人。

歌妓悠揚的歌聲,常常飄蕩於河面,當然河畔上,垂柳下,踏春遊玩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數。

這是一片太平的景象,雖北邊戰火不斷,在大成朝廷的境內,百姓基本上穩定下來,而有些錢的人家,自有了閑心踏春賞景。

一條河岸石階,一群市民家的女子,正在說說笑笑的洗着衣裳。

普通百姓哪有這樣多規矩,這時民風較為開放,自不會有着女子不能見人的說法。

恰在此時,一艘船從這條河上行過。

聽着岸邊隱隱傳來的嬉笑聲,這條河道上緩慢行船的一行人,都是面帶微笑。

“王兄,李兄,這一路行來,景色怡人,不知金陵里又有多少繁華,我們馬上就可抵達金陵城內了吧?”

“恩,實際上我們已經抵達金陵,就等入城,早就聽聞金陵繁花似錦,這次定要好好的在金陵轉上一轉!”

“哈哈,這是自然,否則豈不是辜負了這一番美景?”船上的人說笑着,離得岸邊近了些,看着景色。

人在看風景,風景也在看人。

“咦,你們看,這艘船上的人在看我們呢!”

“喲,還都是俊秀的郎君,你看,那個穿着青衫的人,一直朝這裡看,莫不是看上你這小妮子了?”

“呀,你們在胡說些什麼啊!”

“小妮子臉紅了呢!”

被調侃的姑娘羞紅了一張俏臉,惹得一群女子頓時笑了起來,這些洗衣的女子笑說著,眼睛不住的朝河面上瞟着。

站在船頭的幾個人,都穿着青衫,並且衣衫整潔,更難得的是,這條船特別,幾個人都年紀不大,長的眉清目秀,身上有着一股書卷之氣。

從他們模樣來看,是去往金陵的學子吧?

岸邊的人猜測着。

到了三月份,這河上乘船,多了許多學子,有老有少,有的五十多歲了還趕了過來,讓兩岸的百姓都大開眼界。

大燕停考二十年了,現在大成又重開科舉了,這事可是大事。

世家和寒門,有着雲泥之別,寒門想入朝為官,難如上青天,世家子弟可以很容易獲得官職前途。

這科舉就是寒門學子通向仕途的唯一路子。

通過科舉考試,選拔人才,這事只有立穩了根基的朝廷才有。

“哎,這情況已經二十年沒有看見了,我記得小時候,還看見過一次,現在又看見了,說不定真的太平要來了。”一個中年婦女感慨的說著。

科舉七百年,百姓人人都知科舉重要,而這鯉魚躍龍門的盛況,金陵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了。

眼下到了三月初,大成朝廷又開恩科,自然使不少人懷念。

對可能一舉飛上枝頭的學子,河岸的大姑娘小媳婦指指點點,用着她們的眼光來猜測着哪一個人能在今年考場上拔得頭籌!

這時,河上又有一條船,船不大,能容十幾人,一個中年文人站在了甲板上,這中年人,戴着方巾,年四十左右,眉清目細,風神俊朗,大袖飄飄,極具風度。

默默看着兩岸,感受着這氣氛,這人不由嘆着:“真有幾分太平之氣了。”

說著,取出一支紫竹簫,面朝金陵,吹奏起來。

河水汩汩奔流,陽光照耀,簫曲回蕩在河面上,往複追憶,似乎是對過去戰亂幾十年的回憶,帶着感傷和釋然,引得周圍小媳婦大姑娘,都停了手,不說話,聽着。

一曲奏罷,這中年文人悵悵不語,良久,才發出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