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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香車血斾

沒祿氏具體安排過幾天說,這幾天拼得大約累,精神疲憊之極,不過考慮情節,今天還是多更更。求一下***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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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念越慢,有幾次牙齒咬得崩崩響,不僅僅是誤國啊。一旦弘兒出事,那個不孝子就能名正言順地做太子了。

讀完,氣憤地將這篇奏摺狠狠地扔了出去,道:“可恥啊可恥,這是我大唐自建國以來最可恥的事,一群官員居然與太子爭功,爭功倒也罷了,居然關健時候又畏懼不前,導致太子身陷絕地。”

李敬玄等人是沒有回來,否則能鼓動李治立即將他們剁了。

“皇后啊,莫急,黑齒常之他們不是前去營救了嗎?”李治有些心虛地說道。

這件事有可能會鬧得很大,不僅是青海戰敗,追究起來,這個根源自己也逃不了干係,讓兒子前去作戰,居然又來了一個二帥。若是沒有,李敬玄就沒有調動大軍的權利。

武則天喝道:“將青海地圖拿來。”

地圖拿了過來,上面標註得很詳細,應當來說,自李威提醒後,不僅在鼓動吐蕃各部內亂,還得到了許多珍貴的情報消息,比如各種地形。這張地圖很詳細,但得內行人看。外行人看,又是另外一回事。自鄯城起,湟水北岸有一條狹長的平原地帶,湟南則開始群山邊綿,然後到赤嶺大山。青海以南又是大非川嶺,下面是大非川,這塊平原區很大,過了大非川又是群山邊綿。河東在赤嶺末端起,多是平原,也就是九曲之地,也有許多丘陵。河西不是很平了,但山皆不大。

可如何調兵,如何利用,卻是看不出來。

看了一會兒,覺得那些山,那些河在地圖上跳動起來,彷彿在嘲笑。

但武則天沒有說。

事情傳出去,後果不堪想像啊。

心煩意躁地又呆了兩天,幾乎是同時,李敬玄的奏摺,與黑齒常之的奏摺再次抵達了長安。

開始讀,李敬玄說了事情的經過,也承認自己失職與錯誤,可是說得很含糊,又說了太子逃了出來,逃到大非川,大約過一段時間能安然回來。同時還說了另一件事,此事不僅是自己受了劉審禮的挑唆,劉審禮很有可能受到監軍使張桂東的挑唆。原因就不用說了,張桂東是讓雍王收買下來,陷害太子的。

其實李敬玄也不大明白,為什麼一鼓動劉審禮出兵,就能一準將太子拖到絕境?

然後到黑齒常之的奏摺。

上面的朝爭,陰謀詭計他沒有說,只說戰事,甚至連吐蕃的兵力分配,如何突圍的還畫了地圖做了解釋。當時吐蕃主力部隊主要是在嶺南與嶺北,還有東北方向集中了近兩萬人,西南方向與嶺東黃河一帶兵力最少。西方是到大非川的,兵力也少,布置了一萬多人。但不僅是這一萬多人,若是突圍,其他幾個地方會立即增兵將唐軍重新困住。這是為了集中主力,殲滅前來營救唐軍的安排。

因此,這個方向的大營厚度不深,大約只有兩百來步,為太子下面的計劃提供了機會。又說了事情過程,然後解釋了其中的危險。直接說了,別以為突圍出來,大軍依然在險境之中,想逃出來的生機萬不足一。這就是青海地形的糟糕之處,李陵能在大漠轉戰幾千里,可到了青海,有可能幾百里都轉不起來。

大漠皆是平原,要麼是戈壁,可這裡許多地區皆是山,還是那種很大的山脈,休說大軍,就是當地人都無法攀爬。接下來另一件事,也證明了黑齒常之的說法,劉氏撤離時,整理太子的東西,許多地形圖,以及情報。太子是用心打這場戰爭的。得到了太子的那張計劃草圖,也呈到京城,倒不是越級,很理智地上書,要求朝廷換一名有軍事才幹的人前來指揮。李敬玄不能再呆在青海,說不定還能誤大事。

這張計劃圖就是充分地利用了青海的地形,赤嶺做關,九曲河東築城聯防,從獨山開始再次利用零碎的山脈,打算將党項人關起來。一旦成功,利害關係就是李治也會明白的,少了党項人,吐蕃就少了幾萬精兵,而唐朝等於多了幾萬精兵。這些兵都不需要常戍,征時即來,不用則返。再將白蘭關起來,那個想法都很遠了,但也是一種解決青海的新思路。

武則天看完後說道:“沒有想到,為了爭,居然搭上國家。”

不說李賢爭不好,這幾年為了奪嫡,一場場醜劇在上演,先是玄武門之變,刀光劍影,後是李承乾與李泰之爭,李治又加入進去,相比於玄武門政變,這三人之爭,要溫柔得多,可背下里一場場大戲,又豈是史書能看到的?

甚至李治默許了這種爭。

可是此兒歹毒,讓武則天寒心了,丈夫病怏怏的,肯定比自己早死,長子繼位,自己還會有一條出路,次子繼位,自己只會是死路一條。於是說了國家,李治此時象一隻駝鳥,將頭伏在沙地上,說道:“凡事皆有可能,再等等吧。”

那有那麼好等的,無論二帥,或者監軍使,或者二子奪嫡,皆是自己一手推動的。可以想像事情傳出去,引起的轟動。但這麼大的事,豈是一張薄紙能包得住的?

李治說完,只覺得一陣噁心,武則天看到,立即喝道:“立即傳明崇儼。”

明崇儼如願以償進了朝堂,這一回吸取了教訓,到了朝堂上安份守己,做小心地在做人。可不放心他的人依然很多,替李治搭了脈,開了藥方。武則天低聲說道:“明崇儼,雍王說你能治好陛下,保你回京。本宮沒有過問,記好了,陛下若有意外發生,就是你陪葬之日。”

明崇儼面如土色。

進了兩次宮,李治信邪,鍛煉身體不管用,可是明崇儼開的藥方,就管用。但李治病到什麼地步,明崇儼卻是知道的。這怎麼辦?

武則天對他如此冷漠,更不要說懷中那幾個小丸子,就是下了又如何,首先得對他有好感,這才是先提條件。然後對他信任,能夠兩人獨處一室。然後生病,借什麼神符,將一干太監驅走,這才能得逞。可眼下……

答了句:“臣會儘力。”

然後小心退下。

喝了葯,李治睡了下去,武則天坐在旁邊,則在沉思,原來是很好的。次子力量薄,長子力量強,可是長子放在青海,正好成了一個均勢。然而事情成了這種變化,自己怎麼辦?若是長子遇到不測,扶立次子為太子成為必然之勢。否則不可能去扶持更不成氣的老三,或者年幼的老四。

揉了揉太陽穴,還是不解,為什麼勾通了張桂東,能一定能置弘兒於絕境?次子能有這個計算能力?

當然不是,若能讓大哥出戰最好,不出戰,青海大敗,大哥威信也會下降。這時候論欽陵在中間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武則天還沒有料想到。

這件事在李治夫妻的默契下,暫時隱瞞起來。

可是惡噩一件接着一件發生。

一萬精騎先行殺出,但不是去殲滅的,論欽陵再三囑咐過,不追擊,騷擾,若唐軍反擊立即撤退。不反擊繼續跟上。等大軍前來。

論欽陵將事務安排了一下,這才準備帶五萬大軍,繼續跟上。這一次不準備留後手了,將這個唐太子擊斃,再來收拾青海的戰局。但就在他離開時,又來了一個人。

張桂東被捆得象只粽子,駝在馬上,迅速帶到大營來。

論欽陵說道:“來人哪,給他鬆綁,大唐十幾萬大軍的監軍使,怎麼如此慢怠?”

到了這時候,張桂東傻了眼,兩腿哆嗦着,站也不是,敬禮也不是。

“坐啊。”

張桂東聽話地坐下來,溫順如綿羊。

“不用害怕,說起來我對你不薄,你一來青海,就給你送去了一車貴禮。那一車禮物可曾滿意否?”

“是,是你?”

“正是啊,若不是我,你怎麼能順利完成你新主子的任務?”

“我,你,我……”

“你有些無禮了,按照你們唐朝的規矩,你們這些太監要稱奴婢。”

“是,奴婢,奴婢參見大論。”

“這就對了,我待你以桃,你們漢人一句什麼話來說,就要還以李。但見到了你,我很開心哪,你們漢家人多,國富,民強,若不是你們這些人,我們吐蕃怎麼能打敗你們漢人。象你這樣的人,要多啊,漢家越多,我才越開心哪。”

“是,是,”也覺得丑,低下頭。

“來人哪,上菜。”

端上了酒肉。

“再來一個節目助興。”

侍衛拉過來一個唐軍戰俘,開始用各種酷刑折磨,論欽陵問道:“這個節目可好?”

“好,好,”牙齒碰着,下面一股騷臭味,嚇得尿褲子。

“你看,你這狗奴婢,我,一個堂堂的吐蕃大論,又是送貴禮,今天又特地為你準備了一場如此美妙的節目,可否告訴一些消息,來回饋於我。”

“是,是。”

這一嚇,將所有知道的,連李治原來是兩夜一次郎,現在變成了十夜一次郎的事,都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說不行的,論欽陵道:“拿筆來,寫。”

寫了兩份,讓他揀最重要的幾段寫下,寫完後,論欽陵吹了吹墨,道:“將這個狗奴婢帶下去,好生款待,我還要有大用。”

將其中一張摺疊,道:“再次此信送給鄯州那個李阿婆,讓他用快馬呈獻給他們那個昏皇帝,就說,若是狗皇帝不讓我滿意,這張呈供將會出現在唐朝所有州城的大街街頭上。”

這一招很惡毒的,不僅寫了李治派他前來掣肘兒子,而且寫了李賢用重金收買張桂東的經過,一旦事情暴揚開來,將成為李唐皇室最大的醜聞。

信送走了,論欽陵才大笑起來,道:“這對嘛,走,殺那個太子去。只要將那個太子殺掉,這一次唐朝會大亂了。”

“遵命!”

五萬大軍沖向了茫茫的大非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