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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風輕柔,薄霧迷離,靜靜的縣城正格外靜泌。點點紅光在遠方的天邊悄然躍動,定神望去,一輪紅日正在天與海的交界,刺穿暗色的天穹,發出破曉的光。

正值清晨時分,寂靜了一夜的遠宋帝國望北府長治縣就這樣,在微弱的天光與晨鳥的啼鳴中漸漸蘇醒。

隨着此起彼伏的公雞報曉聲在縣城中四處響起,第一聲吱呀的院門開啟聲也響了起來。慢慢的,大街小巷裡已是漸漸多了不少聞雞而起的人。

人群中,有着一身短打嘿喲嘿喲跑步的青年,亦有着穿着長衫悠閑踱步的老者。更多的,則是睡眼惺忪打開院門,將數袋似乎是生活垃圾之類的東西擺在院門旁,然後,又打着哈欠回院子開始洗漱,亦開始新的一天的人們。

人聲開始漸漸鼎沸,炊煙與煤煙瀰漫在晨霧中,又與晨霧漸漸消散在已完全躍出海面的金色朝陽之下。

隨着長治縣的蘇醒,在縣城北郊,一個雖顯簡陋但也算是整潔有序的小院里。隨着西廂房門的吱呀響聲,一個看起來象是個丫鬟的小丫頭也正端着一個盆,睡眼惺忪地走到了院中的天井旁。

這是一個挺清秀的小丫頭。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眉目婉約,膚色白皙,似乎沒幹過多少粗使活計。一身湖綠色的小襖與綢裙,將小丫頭苗條的身段裹得淋漓盡致——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大戶人家小姐的貼身丫鬟,卻不知為何出現在了這麼個簡陋偏僻的小院里。

只見她滿是苦惱地看了看天色,幾縷秀髮頓時調皮地從她似乎剛梳好的雙丫鬢上掙脫而出,悄然垂落。她嘆了口氣,將垂下的髮絲挽在了耳後,嘴裡開始不住嘟嚷着什麼。

“完蛋了……小姐定是昨晚叫不醒我,又自己走了……我定是又睡得太死……”

“怎麼會這樣啊……每次一睡起來就天昏地暗打雷都打不起,被娘不知道罵了多少回了……”

小丫頭愁眉苦臉地說著,隨即,她的臉色又得意了起來:“還好我遇到了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小姐,哼,小姐說得很有道理的嘛,我正在長身子,哪有睡得不死的,這哪能怪我啊……”

“說起來,也就小姐這樣的人,才值得我安秀矢志追隨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連長得都象天上的仙女似的,每次看着她都總覺得心裡柔柔的。心更美,哪怕是對下人也是和婉萬分。”

“更重要的是,小姐還是……”

“天,我要有小姐一半的好,那該有多好啊……也怪不得這幾年,來我們陸府求親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小丫頭滿是痴迷地說著。

隨即,她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卻陡然變了。

只見她無比厭惡地往東廂看了一眼:“真不知道,小姐為什麼會有這樣鮮廉寡恥、**浪蕩的弟弟,難道真如大人所說,他並非大人親生?”

“可大人與小姐又為什麼對他這樣好?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裡怕化了。無論他做了什麼混帳事都無怨無悔的給他擦屁股,然後甚至連罵都不捨得重罵一句——二少爺這親生的都沒他那待遇吧……”

“小姐更是,被他害成這樣了,臨入火坑,昨夜卻還特意憊夜來勸他,只為他能浪子回頭……小姐啊,您一番好心,恐怕又付諸東流了吧?要不昨夜定會開心得怎麼都要叫醒我,與我一併回府了……”

小丫頭小臉漸漸陰了下來,她喃喃說道。

此時,小丫頭目光所及的東廂房內,一個青年也正緩緩睜開雙眼。

“我……這是在哪?媽的,昨晚被老四那個混蛋灌酒,喝得太多了……”

謝修齊只覺得頭似乎要炸裂了似的痛,太陽穴更是突突地跳得厲害,就連腰都象要斷了似的,全身無力得猶如虛脫。

“我這是怎麼了?醉成這樣?”

他喃喃着**一聲,正準備起身找水喝。然而,他正欲鑽出被窩的身形忽然頓住了,只見他觀望着屋中的擺設,眼中已是漸漸浮起了一絲怪異——

這麼破舊以及……古典的……酒店?我記得我訂的房間不是這樣的吧——慢着,我怎麼覺得我昨晚又好象見過似的?什麼時候的事?

謝修平再次**一聲重重躺回了床上,他覺得自己似乎要理清下思路——昨天發生了什麼來着?

與幾個兄弟相約去一個古城旅遊,興高采烈地玩了一個白天后,晚上更是兄弟重逢喝得爛醉,然後……自己就回酒店房間,睡著了?

然後似乎就做了個夢?好象是……夢見自己一個人,在一條很長很長的瑰麗星點長河中……急速穿梭?

好象……那個夢做完後,我還醒來過一次?見着一個貌似是酒店流鶯的少女?

記起來了,自己當時好象還盯着那全身古裝的少女感嘆了一句來着,這旅遊古城原汁原味的古代特色已是全國聞名了,沒想到暗地裡這違法的特殊服務都是與時俱進——還玩起cosplay來了?

雖對她怎麼進自己房間的已是印象全無了,但哥可不是隨便的人。謝修齊記得當時自己如是想道。

其後的記憶就越發模糊了起來,只依稀記得,自己好象準備趁酒意還沒完全上頭,頭腦尚算清醒,打發那個女人走?

隨後的事情就印象全無了,只是好象……昨晚還發生了很多事似的?或是做了很多夢?依稀記憶中,自己似乎是又睡著了,還做了一場……美麗至極的夢?

所以,我現在是在酒店房間?謝修齊迷迷糊糊地將自己的記憶情節慢慢縷了一遍,如是總結道。

他開始打量着房間。

古色古香的凌亂房間,頗似古代的雕花大床,只有在古裝電視劇中才能見到的大小俱全的一應古代生活器物,讓謝修平昏沉的大腦再次當機——

“這是……我的酒店房間?不記得是這樣的啊……為什麼我又覺得這裡很眼熟……這到底是哪裡……發生什麼了?”

謝修齊死命地眨了幾下眼,他目瞪口呆地喃喃道。

謝修齊定了定神,他再次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了些。

然後,他抬起了手想看看時間,卻發現手腕上空無一物。

當他猜測自己是不是睡覺前把手錶脫了,開始尋找邏輯中應該擺在床頭櫃的手錶時,他漸漸清醒的大腦開始注意到了……更多奇怪的東西。

一個小小的桌子上,還擺放着幾件以現代飲食文化看,粗陋至極的殘羹。桌面的一側,一個看起來明顯象古代器物的油燈正側翻在桌上,燈火早已熄滅,燈油則撒了一桌,流得到處都是。

而從酒桌到床前,幾件似乎被撕破的衣物正靜靜地躺在地下——確切的說,應該是疑似古代女性穿着的,從外衣綢裙到**肚兜的,似乎被暴力撕毀的衣物……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當謝修齊終於將視線的焦點順着衣物的軌跡轉移回自己床上,更將宿醉頭痛的散亂注意力稍微收攏了起來,轉向了自己身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