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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的身子輕輕抖了一下,荀卿染感覺到桔梗的情緒變化,便握住了桔梗的手。其實她也有些吃驚,雖然她本就希望事情如此發展。

桔梗很快平靜了下來。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鄭元朗身上。

齊二夫人似乎是雷轟到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朗哥兒,你說什麼?”齊二夫人問。

“姨媽,我要迎娶桔梗姑娘。”鄭元朗再次說道,語氣沉穩而響亮。

“你,”齊二夫人氣的喘了一口氣,“你好好一個大家的公子,如何要娶一個丫頭。你不要再說了,方才的話我只當你說了醉話。這裡我們女眷說話,你回去吧。”

齊二夫人揮手送客。

鄭元朗並沒有動。

“姨媽,我是真心希望娶桔梗姑娘為妻。”鄭元朗道,“請姨媽看在她是您未過門的外甥媳婦的份上,放過她罷。”

“你是為了救她,就情願娶她?”齊二夫人不可置信道。

鄭元朗回頭看了一眼桔梗,“不是,桔梗是個好姑娘。她方才的話,讓我從心裡分敬佩。我心甘情願娶她為妻。”

齊二夫人緊緊地抿着嘴。

昨天夜裡,雪團飛回了寧遠居。她就知道,齊攸很快要回來了。寧馨那邊顯然也和她一個想法。一大清早,古嬤嬤便過來獻策,建議她從荀卿染身邊的人下手。她就派人盯着寧遠居那邊的動靜,一聽說桔梗從寧遠居出來,她和寧馨都是大喜過望,因為桔梗在荀卿染身邊的地位,她們都是清楚的。

她便假作陪着寧馨在府內走走,專門等在桔梗回寧遠居的路上,攔住桔梗,不分青紅皂白,就說桔梗衝撞了她,將桔梗帶回了祈年堂。

她等的是荀卿染上門來為桔梗求情,但是荀卿染沒來,鄭元朗卻來了。

鄭元朗來為桔梗求情。若是往常,她自然給這個外甥面子。但是這次,卻是關係更重要的事情。她沒有答應鄭元朗,暗示鄭元朗這是她府內的家務事。但是鄭元朗卻執意求情,最後還為桔梗挨了打,而現在更是提出要娶桔梗為妻。

這太出乎她的預料,顛覆了她某些根深蒂固的想法,一時間讓她將原本的計劃都忘了。她只知道,她要阻止這件事。

“這決不可能,”齊二夫人怒道,“我第一個就不答應,你大伯母也不會同意的。”

“我娶桔梗的心意已決,請姨媽成全。”鄭元朗道。

即便真是桔梗衝撞了齊二夫人,有鄭元朗執意要娶桔梗,即便是說要桔梗做妾,齊二夫人也不好再罰桔梗。而桔梗也不會名節受損。

齊二夫人氣的雙手發抖。

古嬤嬤在旁輕輕咳嗽了一聲,張嬤嬤立即會意,湊到齊二夫人耳邊。

“太太,別忘了今天要做什麼事。鄭二爺這事暫時放着,這樣的事,便是夫人不攔着總不會成就是了。”張嬤嬤小聲對齊二夫人說道。

齊二夫人這才冷靜下來,是啊,不能因小失大,糾纏在別的事情里,忘了今天最重要的計劃。現在荀卿染已經來了,就不能讓她走。至於包括桔梗在內的其他人,收拾了荀卿染,還怕她們跑了不成

“朗哥兒,你受傷了,還是先去上藥吧。”齊二夫人就緩和了語氣,“這裡的事,我自有主張。”

荀卿染看了看鄭元朗的臉色,也擔心起來。方才那一棍子,着實不輕,鄭元朗一直在勉力支撐,是應該讓他快些去醫治。

鄭元朗卻沒有挪動腳步,只看向荀卿染。即便是對齊府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並不十分清楚,但是鄭元朗依舊能夠發現今天局面的怪異,感受到荀卿染和齊二夫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我那就有上好的傷葯。”荀卿染道,便示意鄭元朗和桔梗和她一起走。

齊二夫人怎麼會放荀卿染走。

“染丫頭,你留下。”齊二夫人沉聲道,“朗哥兒可以走,桔梗我也可以不追究,但是,染丫頭,你得留下來做個交代。”

齊二夫人頓了頓,又道,“要不然,就在這裡,打桔梗三十棍,以示懲戒。”

齊二夫人這是擺明了,如果要她放過桔梗,荀卿染就必須留下來。

“桔梗,你回去,去請呂太醫來給鄭二爺看傷。”荀卿染吩咐桔梗。那鐵刺也不知是不是乾淨的,鄭元朗不要因此落下什麼病根。

鄭元朗不放心荀卿染一人留下,桔梗也不願意先走。

“放心吧,我早有準備。”荀卿染道,“你出去如此如此......”

荀卿染向桔梗囑咐了一番,“快去吧,我會沒事的。”

“朗哥兒,你歷來是知禮的。我們女眷說話,卻是不好留你了。”齊二夫人催促鄭元朗離開。

鄭元朗可以救急一時,但卻不能總是留在這裡。荀卿染對鄭元朗點點頭,示意自己完全可以應付。

............

看着鄭元朗和桔梗離開祈年堂,荀卿染回過頭來。齊二夫人、寧馨兩個的臉上,都掛着得意的笑容。

寶珠不知從哪裡搬了椅子來,荀卿染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下。

“郡主來了咱們府上,還沒有好好敘敘舊。”荀卿染笑道,“哎呦,忘了告訴郡主知道。四爺昨夜傳信回來,應澤世子的病已經治好了,正在回京的路上,還帶來郡主的夫君和女兒。我這裡先恭喜郡主即將一家團聚。”

這話彷彿是一顆重磅炸彈,炸響在眾人的頭上。

院子里的丫頭婆子,宮女們都開始不安地挪動腳步,有那膽大的更是開始竊竊私語。

“郡主竟是成了親的,還有了孩子怎地還做着未嫁女的打扮?”

“哎呦呦,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會沒命的。那是郡主,你以為是尋常人家的閨女那。”

“怕什麼郡主在平西鎮的時候一直是四奶奶照看着。郡主的事,四奶奶當然最清楚了。四奶奶的話還有假不成。你聽,說是男人和孩子就要來了那。”

齊二夫人、古嬤嬤、張嬤嬤三個人全都是一眼望向寧馨,寧馨已經面無人色,三個人又都看向荀卿染,荀卿染神色自若。

“郡主的女兒也有一歲多了吧,桂丫這個小名不錯,正合著郡主家院子那棵桂花樹了。郡主急着進京,不知那一樹的桂花都收了不曾?那可是郡主村上唯一的一棵金桂啊。”荀卿染彷彿沒有注意到眾人的異常反應,只如同聊家常一樣,繼續說道。

齊二夫人和古嬤嬤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心境。她們都看出寧馨已經非完璧之身,只猜測是在流放的時候受了欺負,卻沒想到寧馨卻是跟人成親,女兒都一歲多了,而且人家就要進京來認親了。

若是前者,也還好說,畢竟是皇家的女兒不愁嫁,太后和皇上更不會家醜外揚。將寧馨當在室女嫁了,一床錦被遮蓋下過去的一切。

但是後者,而且寧馨的丈夫還建在,這......

“你血口噴人,我清清白白,何曾嫁過人”寧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臉通紅地指着荀卿染道。

都已經說了應澤和齊攸帶着她的丈夫和女兒就要進京,寧馨還這樣抵賴,還真是......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