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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裝神弄鬼

同樣是《請神》,眼前兩名一貫道的分壇小頭目一個請的是赤腳大仙,一個是齊天大聖,再配合兩人各自的腿功、棍底,出手加倍凌厲,足以揮出越正常狀態的一、兩倍實力,雖然由於受神力影響神智而令神情略顯渾噩,但卻也令招式更帶上一種難以捉摸的癲狂,狀似瘋魔,勢如疾風暴雨,端的是迅猛之極。

可惜《請神》威力關鍵還是要看施展者修為,雖然所請神明存在一定的位階生克之道,比如二郎神克制齊天大聖,但如果修為不足,即使請來玉皇大帝、三清道祖也沒用。而這兩名小頭目的修為別說比王宗,連比山諸都要差上不少。身上別說能夠具體化出武神戰器一類,連神明虛影都顯現不出。

王宗隨手接了兩人幾招,就現兩人無論武功還是請神的修為都微不足道,實在提不起多少興趣周旋,當下雙手一翻,拂開兩人招式,雙掌各印到兩人胸前,清晰的骨裂聲頓時出。

這兩掌王宗並沒有下殺手,但也已經越兩人所能承受的,眼看兩人就要傷重,但出乎意料的事卻生了。

兩人不但沒有倒下,臉上連受重傷的半點痛楚都沒有,反而露出一絲癲狂的邪笑。

“神功護體,仙軀不滅......”

兩人同時念着請神咒語,那使棍的瘦漢身形猶如靈猴,一個空翻就從王宗頭頂翻過去,棍棒伸出,反過來卡住王宗一條右臂。趁着王宗暫時受制,那壯漢雙手死死擒拿住王宗的左手,雙腿瘋般連踢,勢道凌厲急疾,直攻王宗全身上下多處要害。

與此同時,他們帶來的三十名教徒,也有三人趁機圍攻上來。

“原來他們請神級數太低,無法化為實質的護體力量,卻可以麻痹神經,令他們毫無痛楚,不顧一切透支功力戰下去。”

王宗對此也已有所料,雙臂一動,輕易崩斷棍棒,以一股粘力舉起死纏不放的兩人,猶如兩個巨大的盾牌,一左一右向圍攻上來的其中一名教徒撞擊過去。

“不要裝了,該你上場了”

力貫千鈞的猛招臨頭,那看似平凡的教徒竟然應對有措,身形閃電般暴退,正好避開兩個“人盾”的左右夾擊。不過那兩人也被狠狠撞到一塊,新傷舊患一齊迸,神功盡破,一下暈了過去。

“槍來”

被王宗識破行藏,那教徒一聲厲嘯,四周立即有人拋出兩柄長近一米的短槍,他雙手持住,立即向王宗殺了過來。

兩把梭形槍頭、紅櫻點綴的短槍每逢刺出時槍頭顫抖不停,讓人難以捉摸槍尖戳處,使人眼花繚亂,那是有別於丈二大槍的花槍使法,在民間也叫“耍花槍”,相比適合戰陣衝殺的長槍更適合武林爭鬥。

“天靈靈,地靈靈,有請諸天神兵來相助......”

這人無論武功還是請神修為都明顯比之前兩人高出數籌,不必焚符也能直接施展請神。一時只見他身如疾風,動如閃電。雙臂舞動,直似有七八隻手,雙槍有時使出雙劍招數,有時將雙槍在尾部接連組合使出長槍架勢,有時如繡球橫砸,有時如天刀直劈,有時又如巨棒橫砸。招式花巧百變,轉折變招又絲毫不亂,令對手無可適從。而他的身法更是奇特,在場上來去飄忽,倏之在左,忽之在右,腳下行進似直實曲,進退難測,就如腳踩風火輪。

一個如虛如幻卻又清晰可辨的三頭六臂神像在他身上浮現,甚至可以看清那神像當面雙手持一桿金槍,槍尖殷紅如火,周圍六臂各持乾坤圈、斬妖劍、砍妖刀、縛妖索、降妖杵、繡球兒,腳踩風火二輪,正是曾降九十六洞妖魔的三壇海會大神哪吒三太子

“好,是個高手”王宗心頭一喜,應對也開始有幾分認真了,此人的請神修為無疑已在山諸之上,雖然少了幾分以人命積累起來的凶煞霸道,但運用卻數倍靈活,武功招式也極為可觀,純以請神之後的實力論,已經不在初次見面時運用水火刀的高翔之下了。

於是他也不以力壓人,純以招式,與此人拆個不亦樂乎。他學武向來不恥下學,對手雖然實力比他仍有天淵之別,但只要招式中有可取之處。他就要認真揣摩,任憑對手將精緻細微的地方也一一使出。四周的人根本對這種等級的戰鬥插不上手,只能在一盤圍着觀戰。

“這個神廟祭拜的是關帝,理應有一名修的是關聖道的高手,為什麼不見出來?”與對手激戰的同時,王宗對四周一切變化也了如指掌,注意到剩下的那些人精神氣都平庸無奇,實在不像有高手隱藏,而且所站的位置看似無意,其實錯落有致,而且正好是三十六人,隱隱中組成某一種陣法,不由心頭一動。

“靈血為引,血祭吾神,神兵神將火急如律令......”

越是往下打,那請哪吒上身的高手越是覺得王宗實力深不可測,心中急躁,突然咬破舌尖,狠狠噴出一股血霧,那血霧聚而不散,悉數彙集到他身上的哪吒虛影之上,頓時令那虛影更加清晰數倍,連眉目嘴鼻都分得清楚,威勢更增。他的請神威力由此也更上一層,出手加倍凌厲,突然將左手的花槍一震,觸動機關,銳利槍頭帶着鏈鎖飛出,在空中轉如怪藤長蛇,如有生命般向王宗周身纏了過來,那是對應所請哪吒神像手持縛妖索的變招。這高手終究未能修到化虛為實的中品請神境界,所以只能以手中武器配合應變。

“喔,以自身精血加強請神威力,這一招山諸也不會,正統出身的門徒果然與棄徒不同。”王宗心中想着,同時向後躍開閃避,但突然身形一震,一團突如其來的勁氣重如鐵錘,狠狠砸到自己身上。

“不是劈空掌一類掌罡,四周也沒人出手,這一擊究竟從哪裡來的?”常人挨上這一擊渾身骨架非散不可,即使是內功高手也會負上內傷,但王宗依舊絲毫無恙,只是心中疑惑。

一擊之後,四面八方撲來的一團團勁氣接連襲來,完全憑空生出,不辨來路。王宗既然要隱藏實力,也不想當不壞金剛讓對手太過絕望,當即在應對眼前高腳踢,一團一近身就被擊出。只是勁氣所撲來的方位又刁鑽古怪,難以琢磨,有的從天而降,有的從下而出,前後左右,時不時有勁氣襲來,終究不免身受勁氣打擊。

這樣久而久之,受到勁氣的撲擊越來越多,被擊潰的氣團逐步擴散,眼前都是灰白茫茫的一片,讓人越來越看不清,王宗索性閉目而戰,實際上他有日月瞳在,根本不會受區區障眼術影響,但對手實在太弱,他讓對手一雙眼睛都是無妨。

他固然無妨,但時間一長,對手卻越來越支撐不住了,以血祭神只能暫時提升請神威力,自身耗損甚大,而且時間越久,神力越來越難以駕馭,開始反衝神志,令他神態逐漸渾噩。

在距離大境關帝廟不遠的一處民居內,有一個身穿長袍的人藏身其中,臉部塗成紅臉譜,面生七痣,眉心中間三粒,鼻子左右各兩粒;七粒硃砂痣,紅似點血,額上還劃一金線,正是京劇中關羽臉譜。面前設一神壇,橫供着鐵鑄青龍偃月刀一把,重達百斤,四周燒檀香、點蠟燭,滿場煙霧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