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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裝女子纖指哆嗦着,指向眼前被撕扯得千瘡百孔的雪緞絹紗,聲音已近乎陰森,“我的房裡居然弄成這般模樣......”

咬牙切齒的聲音,讓人心頭一顫。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浴袍美人眼神飄忽,不敢看她,隨即指向丹離,一笑露出耀眼白牙,“不干我的事,是她!”

丹離看着這幸災樂禍的表情,連忙搖頭,卻正對上宮裝女子那要將人生吞活剝的可怕眼神,只覺得頭皮發麻,連忙反手一指,“是他追着我進了這個房間!”

她說話頗有技巧,字面上的微小差別,就把責任推給了浴袍男。

陰森眼神射回浴袍美人身上,他朱唇微顫,神色我見尤憐,“是她偷看我洗澡,我才追出來的!”

“哦?”

梅紅宮裝女子眼神一凜,“你被看見了?”

她一個眼風掃向丹離,眼中光芒幽幽,“她只是個柔弱女子,你又何必拿劍追砍她?”

丹離眼中要露出感激的星閃——這位姐姐真是好人啊!

隨知她繼續道:“用毒藥就夠了,連屍體都可以不用處理,埋在庭中做花肥便是。”

好......好毒的心腸!

丹離眼角抽搐,背上冷汗直冒,不由的瞄了一眼門的位置,隨時準備溜之大吉。

下一瞬,她只覺得衣角一緊,只見宮裝女子牢牢扯住她的袖角,冷笑道:“想逃哪裡去?”

一道玉光飛來,將她的衣袖釘到木架上,浴袍美人手勁輕動,輕笑道:“用毒會七竅流血,發出惡臭,太過不潔了。“”

該死的潔癖狂!

丹離心下正在暗罵,卻見宮裝女子面露猙獰,看向浴袍男——

“你又浪費玉扳指一枚,價值二百六十兩銀子。”

浴袍男頭上冒汗,弱弱的向後退,“那枚便宜的剛被我扔了,那個才是二百六十兩,這枚是五百兩......”

“於是你今天又額外浪費了七百六十兩!!”

轟天巨雷般的咆哮聲在這一刻響起。

“修好窗框,至少要二百兩!還有這些名貴盆栽,這些雪緞!你知道這些要多少錢嗎?!”

宮裝女子氣勢足可吞天滅地,嚇得浴袍男不住後退,他不甘的指着身旁喊道:“那些你該找她算帳——”

聲音戛然而止,丹離已趁着兩人吵鬧,跑得只剩下一個背影了。

天光東移,夜已大半,前殿兩側,不知是誰已經點燃檐下燈,雖不算多亮,但足以照亮腳下。

丹離一陣風似的跑過,越過前殿,卻征住了。

空曠的主殿門前,站着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年。

“剛才,是你裝鬼嚇我?”

他的聲音不溫不火,淡然好似在詢問無關緊要的話題。

“是我撞上了你,可你也不該把我當——”

最後一個“鬼”字沒說出口,只見眼前少年露出妖魔般的猙獰笑容,隨即便是刀風狂烈,方圓幾丈內空氣幾乎被催逼殆盡!

生死關頭,丹離羅袖一翻,微不可見的光芒一閃,腳下已移出三丈開外!

“縮地成寸”的靈符在袖中燒盡,只剩下灰燼落下,丹離剛出生天,刀氣又至!

面對如此兇狠、癲狂的刀勢,丹離雙眼眯起,面上嬉笑也收了起來,雙手微凝之下,正要有所動作。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聽清脆女音急道:“住手!”

噹啷一聲,一柄模樣奇特的斜刀落地,只見那少年抱住頭,面露痛苦之色,頹然倒在地上,不停的顫抖——

“我的頭,我的頭好疼!”

丹離覺得莫名其妙,正要俯下身扶他起來。眼角餘光卻見宮裝女子飛掠而來,面露驚慌道:“別碰他!”

她皺眉道:“我可沒對他怎樣——”

驀然她驚覺背後勁風來勢險惡,閃避已來不及,間不容髮之間,她摔倒在地,就地一滾,只覺得胸口一片涼意,睜眼一開,只見胸衣系帶已被削成碎片飛上天空——只寸許之差,便直中胸前要害,再無生理!

沒等她反應過來,只聽轟隆一聲巨響,身後正殿一陣晃動,隨即更是搖搖欲墜,無數碎石落下,磚瓦畫梁也碎裂橫落,高聳殿堂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逐漸傾斜過來,遮擋住人們頭頂的疏淡月光。

“正殿要塌了!快閃開!”

身後有人大喝,丹離踉蹌着爬起,一眼瞥見,正殿的主樑柱上,插着明晃晃一把斜刀。

刀氣余勁竟然能震斷一殿主梁!

她不及多想,提起嚇昏過去的麻將,一溜煙跑出這危險之地。

又是轟隆一聲,巨大的聲響將夜色徹底擾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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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剛進宮,就被推進這處宮殿,隨後無意中進了東院,我真是無意偷窺。”

丹離滿身灰土,兩頰卻是兩團焦黑,看着如同小丑一般讓人發笑,她竭力平靜的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看着對面一臉不信冷笑的浴袍男,她抿了抿唇,加了一句,“誰會想偷看那種場面啊,看了不幹凈的東西會長針眼的。”

“你說誰是不幹凈的東西?!”

浴袍美人一時大怒,正要發作,宮裝女子啪的一扇拍下他的頭,“你給我住嘴!”

她銳利雙眸看向丹離,“這麼說,東院窗框是誰弄壞的?”

“是他!”

丹離答得果斷。

“那些盆栽呢?”

“呃......”面對不善目光的掃視,丹離勉強露出個笑容,眼珠骨碌一轉,“是我家麻將。”

“畜生不懂事,主人也不懂嗎?”

浴袍男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給我住嘴!”

兩道女音同時喝道。兩人對視一眼,正要默契一笑,卻發覺不對,丹離連忙心虛的別開眼,不敢看那宮裝女子。

“那麼,我房裡這些雪緞衣料呢?”

丹離和浴袍男對視一眼,瞬間伸出手指,戳向對方——

“是他把我逼進房中的——”

“是她撞上那些衣料,一路撕扯壞的!”

“好了,我都知道了。”

宮裝美人陰測測一笑,在自己早有準備的帳冊上寫上了重重一筆,“總之就是你們兩人都有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