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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了,兩個侍衛也神情緊張地站在太子兩邊。小翠一臉懊悔,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兩下。

一時間,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了。

那個蛐蛐主人朝我們上下打量了一會,又眼珠子猛轉了幾轉後,竟然咚地一聲跪倒在地,高高地舉起蛐蛐籠子說:“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太子和太子妃駕到,真是罪該萬死!小的這隻蛐蛐,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喜歡,是小的莫大的榮幸。小的就把這隻蛐蛐獻給殿下,望殿下笑納。”

那個傻孩子,居然還說“真的?”,一蹦三丈高地接下了。把我急得呀,大冬天的,一身冷汗外加眼冒金星。一瞬間,心裡轉過了無數的念頭。

太子的身份已經暴露,萬一遇到了危險怎麼辦?這兩個侍衛頂不頂得住?今日這事肯定會成為爆炸性新聞,只怕不出兩個時辰就會蹭蹭蹭地登上洛陽新聞榜的榜首,也許很快就會傳到皇帝的耳朵里,那我之前的所有努力不都白費了?上次的那場宴會才剛剛收到點成效,折服了那姓衛的死老頭。如今太子又出現在大街上看斗蛐蛐,甚至當場掏出三千兩銀子買了一隻頂多值二百兩的蛐蛐,這不是又坐實了太子是個只知嬉遊玩耍的小白痴嗎?

這樣一來,太子的聲譽是完了,我的太子妃生涯估計也到盡頭了。

唉,小翠那死丫頭,平時挺機靈的人,就是嘴快,今天居然犯下了這種難以彌補的錯誤。

怎麼辦?

真的賞這個傢伙三千兩銀子?或者,再多賞一點,買他守口如瓶?又或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讓兩個侍衛把他拖到亂墳崗去一刀結果了,徹底滅口?可是這裡滿眼都是人,多的就是口,買得了誰的?又滅得了誰的?

估計那會兒我也是眼珠亂轉,等眼珠終於轉定之後,我沖那個獻蛐蛐的傢伙一笑說:“那就多謝了。”然後朝小翠他們猛使了一個眼色說:“快走!”,拉起太子的手撒腿就跑。

見小翠和兩個侍衛還愣在當地,又回頭喊了一聲:“快點走啦,你們傻啦?”

小翠氣喘吁吁地追着問:“我們幹嘛要跑呀,就算不討價還價,三千兩我們又不是付不起,幹嘛跟做賊似的,偷了就跑?”

“呵呵,我們就是做賊呀。”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還有,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呀?”小翠一邊呼呼地喘着氣一邊問。

“再去下一個蛐蛐場子。這次要快,比賽也不看了,一進去就問人家買蛐蛐。然後,你就趕緊‘暴露’我們的身份.如果人家還是跟這邊一樣知趣,我們就再接受一次“進貢”.如果人家不肯主動獻上,我們就立刻走.”

“小姐,你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啊,我都快被你弄糊塗了。”

“死......死丫頭,我在給你收拾爛攤子,你還說。”我也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轉頭再一看太子,我的天,那小白痴居然興奮得滿臉通紅,眼睛賊亮賊亮地看着我說:“南風,我們在做賊對不對?我們偷了別人的蛐蛐就跑,好過癮哦。”

好過癮?“你......”,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做賊是很光彩的事嗎?再說,我們根本就沒做賊好不好,是別人主動獻上的!”

“也是哦,那到了下一個場子,我們就不要別人獻了,獻的沒意思,我們就去偷,偷來的才真的過癮。”

啊?

蒼天那!請你保佑保佑我們晉國的人民吧,瞧他們都跟了一個什麼少主子。

終於又找到了一個斗蛐蛐的場子,我回頭朝那兩個侍衛吩咐道:“你們倆趕緊去找一輛帶帷幕的馬車,叫他等在蛐蛐斗場附近。”

兩個侍衛摸頭不着腦,但還是連聲答應了。

很快,同樣的一幕又再次上演。這次的這個人也是主動獻上了蛐蛐。我們也是提起蛐蛐就走,坐上等在一旁的馬車呼嘯而去。

這個獻蛐蛐的傢伙也是當場傻掉了。這些人本來的如意算盤打得多好啊,他們以為主動獻上蛐蛐,太子和太子妃礙於面子,不說多賞一點吧,起碼他們要的那幾千兩銀子是怎麼也不好意思跟他們討價還價了,那他們不就發財了?這輩子都可以吃香喝辣了。

可他們沒想到,這個太子和太子妃居然這麼不講面子,大剌剌地收了他們的蛐蛐就走?天底下還有這麼滑稽的事?

而這時,周圍的人就會開始議論紛紛,一面懷疑“太子”和“太子妃”的真實身份,一面又不死心地攛掇着那兩個人去太尉府討要賞錢。

想到這裡,我又催了催前面的駕車人:“師傅,你快點。”

快馬加鞭,很快就到了烏衣巷口,我們又是一路小跑,進了後門,然後偷偷溜進了房間。

剛剛跟太子脫下衣服躺進被子里,前面父親已經派人過來詢問了。

只聽見小翠在門口說:“太子和太子妃殿下正在裡面休息,要回什麼事等會再來吧。”

來人說:“是有人在門口討賞錢,說太子和太子妃拿了他們的蛐蛐。”

小翠猛地一笑:“他們沒毛病吧,太子和太子妃一下午都在房裡睡覺,怎麼去拿他們的蛐蛐啊?難道他們會分身術?”

那人見問不出什麼結果,走了。

不一會兒,父親自己親自來了。我趕緊從床上爬起來,讓小翠打開門。

父親進來,看我衣衫不整,太子還一動不動地睡在床里,心裡已經有八九分相信這事與我們無關了,我又一臉擔憂地說:“爹,太子中午喝了一點酒,一直醉到現在都還沒醒來,不知道要不要緊?他的酒量實在太差了,喝一點點酒就醉成這樣。”

父親往床里一看,見太子滿臉通紅,忙吩咐下人說:“快去端一碗醒酒湯來給太子喝!”

父親走了,那兩個人最後的結局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