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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匹布”教眾退下了之後,屋子裡就只剩下了我和喵喵,魏家母子以及太子司馬了。

這時魏夫人說:“我想跟皇后娘娘單獨談談,你們都下去吧。”

喵喵拉着我的手不肯走,我安撫地拍拍了她說:“沒關係的,母后也想跟她談談,你先下去吧。只是別走遠了,母后談完了馬上就去找你。”我正想跟這個魏夫人好好談談呢。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次的事件,她才是真正的主謀者。她兒子不過十七、八歲,還是小毛孩子一個,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嗎?再來,我也想拖延一點時間。我走的時候雖然匆忙,還是派人通知了皇上的,這會兒,西山腳下,只怕已經聚集了大批人馬了。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魏夫人的房間。房間並不大,裡間也跟這間差不多大小,不可能容納下那麼多人而我進來的時候居然沒發現。那麼這些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呢?

難道有秘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白雲寺就不僅僅只是有嫌疑了,而是無可辯駁的同謀犯。

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在秘道里到底埋伏了多少人?準備要幹什麼?把喵喵和太子藏在這兒的目的,無非就是要引我上山吧。他們心裡也清楚,光擄來一個太子籌碼還不夠,還必須把我的親生女兒弄一個上來,才能確保我一定上鉤。

那麼,現在,我來了,你們有什麼花招儘管使出來吧。

魏夫人見我半天不吭聲。一臉嘲笑地看着我:“你不會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吧?都說皇后賈南風是個狠角色,我看不過如此嘛。”

我也笑了,“怕的應該是你吧。劫持皇后和公主是什麼罪名你知道嗎?夠夷光你九族的了。”

她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了:“你還在這兒做夢呢,你以為你還有機會找我報仇嗎?你就死了那條心吧。我剛剛已經讓你的手下回宮報信去了。我讓他告訴你們皇上,他地皇后和公主都在我們手裡,叫他親自上山來見我。如果明天天亮之前還不到的話,就只會在這兒見到你的屍體。”

我確實有點擔心了,倒不是她威脅要殺我地話。而是她的話語中無不透着一種刻骨地仇恨。我試探着問:“你們到底要幹什麼?你們不會打算弒君吧?”

就這一句,結果就像捅了馬蜂窩,她蹭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指着我的鼻子喊:“你們才是弒君的亂臣賊子!就憑你們司馬家的狗,也配稱君?”

話說到此,事情的脈絡已經基本清晰了。“原來你們是曹魏地後人,難怪你叫魏夫人的。”

她的情緒更激動了:“你才發現嗎?我最恨的就是你們這一點。聽到我的姓氏,你們竟然毫無反應。你們篡國奪位後,就那麼心安理得嗎?聽到我們曹魏的名號。心裡就不會慌,不會心虛嗎?”

“為什麼要心虛?”我好笑地看着她漲成豬肝色的臉,“江山本來就是能者得。你們曹魏的江山是從哪裡來的?還不是趁漢室積弱地時候搶過來的。”

“那是他們氣數已盡,理當由我們曹魏繼承大統了。”她說得無比的理直氣壯。

我越來越想放聲大笑了:“你們搶別人地江山就是別人氣數已盡。你們是替天行道。別人再從你們那裡奪就是亂臣賊子。.16k.cn.人人得而誅之?”

傳說中的強盜邏輯,原來魏夫人得其神髓。

道理上講不過。剩下地就只有賭狠一途了。只見她目露凶光地說:“廢話少說,想要命地話就親自叫你的爪牙下山去催,叫你地皇帝相公快點來。否則,明天午時三刻一到,你就得人頭落地。”

剛剛還說天亮的時候皇上不到就只能見到我的屍體了,現在又改成午時三刻了。看來對方刑期未定,我活命的希望還是有滴。不過,“午時三刻”就忒好笑了。

我忍不住奚落她:“你以為你是官府斷案啊,還午時三刻。你要殺我就殺好了,幹嘛還這麼刻板正經,弄個什麼午時三刻。”

她的神情無比肅穆:“我本來就是代表煌煌大魏,處決逆臣。”

徹底敗退。

跟神經有毛病的人簡直沒法對話。

不過,聽她這樣說,很多無頭公案似乎一下子都找到了線索。我問她:“以前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幾次遇刺,是不是都是你們的人乾的?”

“是又如何?”倒也承認得乾脆。大概眼裡已經當我是死人了吧。

不如何,都過去那麼久了。我只是不明白:“太子那時候只是個孩子,手無寸權,你們幹嘛老要行刺他呀?皇上倒是還沒聽說遇刺過呢。”她很願意配合我解開那些謎團:“誰說沒有,只是行刺皇上比較難,設計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因為皇上出行總是戒備森嚴,不像你跟那時候的太子,隨隨便便就出宮,好玩一樣,行刺你們太容易了。”

原來如此。這樣說起來,倒像是我們的責任了。不過認真想想,的確也是,主要是我太大意了,以為沒人會行刺太子。你說行刺太子做什麼?皇上兒子多的是,死了一個,馬上立一個。

想不到,這些曹魏後人,就像瘋狗一樣,根本不管這麼多,只管揀來頭大的行刺。找不到機會對付皇上,就對付太子,殺死一個算一個。畢竟,若能成功地謀殺太子,雖然對光復他們的曹魏江山無多大益處,但好歹也能給朝廷巨大的震懾,幫他們出一口惡氣。

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有一次,宮中突然大火。也是你們放的吧。當時還是年僅五歲的太子把他地皇爺爺從火光底下拉到黑暗處的。那不等於說,那次是太子救了他皇爺爺一條命?”

不提起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她幾乎頓足,氣急敗壞地說:“每次想起這件事來本宮就恨!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機會。就快要成功了,結果被一個孩子破壞了。”

“你怎麼不說這是天意?”這回輪到我得意地笑了。

她氣結,怒聲道:“本宮向來不相信那些狗屁的天意。”

又是“本宮”。我楞了一下,想了想,然後問她:“你是高貴鄉公曹髦地什麼人?”

她一臉自傲地說:“他的長媳。如果不是你們篡國地話。現在的皇后應該是我!”

這樣就“本宮”起來了?如果她是曹髦的嬪妃,這個“本宮”還稍微有點譜。可她只是曹髦的兒媳。

曹髦死的時候才十九歲,就算兒子也只不過幾歲。等這個兒子長大,天下早就姓了司馬多年了,那兒子都不過前代遺民了,哪還有什麼“本宮”啊。

不過我也不想和她做這種無謂地口舌之爭,只是告訴她:“你要殺我就殺,想拿我當誘餌引皇上來是不可能的。”

“皇上不是很愛你嗎?你在這裡,他一定會來的。”對這點她好像比我還肯定。

“你殺了皇上。能改變什麼?司馬家頂多換一個皇帝而已。”我試着勸她放棄那些愚蠢的念頭。

她嘿嘿一笑說:“是啊,換一個聽命於我們的皇帝,暫時讓他做傀儡。等時機成熟,再讓他禪位給我的兒子。我兒子才是大魏的太子。真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