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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北的危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局勢緊張,因為天氣和戰爭的雙重原因,津北和津東主營失去了聯絡。二月初,斷了鷹嘴關的補給線,於是拿下鷹嘴關的事就被提上了議程。沒曾想,這一仗形勢嚴峻,謝君崇發了瘋一樣的反撲。

“有副帥的消息沒有?”

“回羅將軍,還沒有收到。”

羅安一遍一遍的在大帳里來回走動,自從一個商議好拿下鷹嘴關的章程後,各營出動,蕭永夜帶着一支千人隊向涼灣一帶深入。剛開始還有消息傳來,但是直到鷹嘴關拿下,都沒有收到蕭永夜的消息。

“務必儘快找到副帥。”羅安擔心的是,雖然拿下了鷹嘴關,但謝君崇卻帶着一隊人馬溜了。等他再回來,又是精兵強將在外頭層層圍追堵截,各營的布防壓力都加大。

“是!”

“津東那頭的信息也要多注意,都二十多天了,怎麼還不見信兒來。鷹嘴關已經拿下了,下一步該怎麼走,主帥無令,副帥不在,再這樣下去,鷹嘴關這塊肥內,就得變成燙手山芋了。”羅安日盼夜也盼,眼下他一個人拿着軍中上下的主意,壓力忒大了點。

經過這些日子的等待,羅安覺得這回津北怕是要出事,眼下能做的就是趕緊聯絡上津東,然後儘快找到蕭永夜。

而顧雁歌此時,完全不知道這些,只一路奔馳,向津東去。

路上再也沒有了前些時候的悠閑、安逸,侍衛們輪班趕車馬,丫頭婆子也輪着歇息。這日,恰逢到了白雲城,這離津東主營僅剩百餘里,侍衛建議在這裡歇歇腳。

“主子,這些天馬累人疲,白雲城外,路就難走了,山勢不平坦,這些天又下了點雨,津江水深浪急,山路更加險峻。咱們還是在這安置了,養足了精神頭才好接着趕路。”

顧雁歌點頭,這些天趕路實在是太急了,侍衛們都受不了,丫頭婆子們更受不了,連帶着弘璋和弘琨都沒往日那麼活泛了,倒真是累着他們了:“那就安置了吧,讓大家都好好歇歇,明兒咱們用過午飯再走也是來得及的。你們也都累着了,洗漱了都早點歇着吧。”

扶疏、凈竹侍候着用了飯菜,顧雁歌和她們一塊,給兩小小子結結實實地洗了個澡,兩孩子一沾床就睡著了,顧雁歌也是一閉眼就睡著了,她已輕累得什麼都想不了了。

一夜無夢,顧雁歌起了個大早,弘璋和弘琨經過一晚上的休整.也蹦跳起來。

“娘,花......”早已經爬坐起來的弘璋指着窗外爬進來的一朵小花,眉開眼笑地對她說著話。

她也跟着抬頭看了一眼,一枝挑花開得粉粉艷艷的,從窗戶縫裡爬進來,在晨曦裡帶霧帶煙的,說不出的好看:“是,那是挑花。三回早上想吃什麼,娘帶你下去吃早飯。”

弘璋歪着頭,像是真的在考慮吃什麼一樣:“肉肉......”

顧雁歌笑着敲了他的額頭一下,說:“你就是個嗜肉如命的,三變喝蓮子粥好不好?”

“大餅......”弘琨聞着從外頭傳進來的香味,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大餅兩個宇,看來已經在流口水了。

“那好,咱們下去買大餅,夾肉的大餅子。”

洗漱了帶着兩孩子從後頭出來,她們起得早,店堂里只有掌柜地在那站着,夥計們正在收拾,掌柜一見她下來就迎上來道:“這位夫人昨晚可住得好,小店簡陋,還請夫人多包涵。”

“挺不錯,都乾乾淨淨的,旅途上,能有這麼個乾淨的住處,已經很好了。”顧雁歌抱着弘璋,牽着弘琨,這些天受了涼,腦袋上還包着塊巾子,活脫脫就是一市井裡的婆姨。

掌柜也是見這兩孩子不凡,又帶着侍從,光看顧雁歌那模樣,現在還真是看不出來什麼:“夫人可是要用早飯了,這兩位小公子用點什麼?”

“勞煩掌柜的準備些蓮子粥,要炖得軟爛些。”顧雁歌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門外,弘琨一見外頭賣大餅的,正拿着個面尖兒在那揉得跟跳舞似的,一個勁地要過去。

掌柜的笑着過來扶了把:“小公子小心。”

弘琨一高興,說了句:“賞......”

顧雁歌愣了半天,這才聽清楚是個什麼宇:“蕭三變,你學什麼不好,怎麼盡學這些個紈絝習氣。”

挨了批評的弘琨撇了撇嘴,看了眼弘璋,然後再看向她,那眼神透着委屈:“娘......”

“好了好了,要說謝謝,不該說賞,明白嗎?”看着弘琨點了頭,顧雁歌又笑眯眯地給他買大餅。這大餅其實只有手掌大小,不過倒是真有肉的,中間厚厚的一層大蔥肉餡,用油調了,烤得香嫩極來。

拿了兩個給弘琨,讓他自己啃着,弘琨一手一個,吃得不亦樂乎,沒過多會兒,口齒不清地喊了一聲:“馬......”

顧雁歌側臉一看,弘琨手裡吃到一半的餅子掉地上了,正準備伸手去撿,而後頭一輛馬車正駛過去,她笑着擦了擦弘琨的嘴說:“掉地上髒了就不能吃了,我們買了好多呢,夠你吃的,就不要撿那塊拼了。”

而就在剛才過去的那輛馬車上,一個熟悉的面孔,正滿是得意的笑,那正是前些時候剛見過的魏延平:“叔,要是我這回辦好了差事,爹不會再追着要我的命吧。”

“咱們這回是押上了全副身家,你跟着那位大公主一路來,不就打這主意嗎。眼下的天容不得咱們,咱們只好另謀出路。這回你也別再犯渾了,陸家沒打算跟咱們家站到一條線上,你那婆娘,最好離得遠遠的,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明白,女人也就這麼回事。”

“是是是,叔叔,我要是還不明白就真他娘傻到家了。不過,津洲王要大公主做什麼?”魏延平就是個繡花枕頭,到現在還沒明白津洲王為什麼要他們注意顧雁歌的行蹤。

魏延平叫叔的那個中年男看了魏延平一眼,只道爛泥扶不上牆:“大公主連着兩個小世子,要是能把他們掌握在手裡,恪親王和蕭永夜能不受治。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半點計較都沒有,痴長年齡不長腦”

魏延平這下總算明白了,回頭遠遠看了眼顧雁歌和弘璋、弘琨,笑道:“要讓我去對付那大將軍不成,對付個嬌生慣養、不諳世事的小娘們足夠了。”

午後用了飯,車馬向津東大營的駐城駛去,傍晚時分正好披着斜陽入城。恪親王知道顧雁歌來,只讓正好來安排給養的顧次庄來接應。

“雁兒,你可真是不聽話,讓你回京城去,還非得來,攔都攔不住。”顧次庄一邊伸手去抱弘琨,一邊讓跟着來的人把東西安置好。

顧雁歌原本還以為會最先看到恪親王呢,於是問了一句:“父王呢?”

“伯父已經十幾天沒出大營了,你想見得過幾天,正是戰事重的時候。眼下還得趕緊跟津北取得聯繫,也不知道那頭的消息是怎麼回事,這段時間連飛鴿傳書都沒有。”顧次庄知道瞞是瞞不住的,不如直接說了,瞞來瞞去只會更添擔憂。

話鋒一轉,顧次庄又說:“幾萬兵馬呢,要出事就算沒信兒也該知道了,雁兒也不用過多的擔心。”

顧雁歌做了一路的心理準備了,顧次庄這一番話,虛虛實實的,反而讓她不那麼擔心了。兩兄妹一路走着,一路說著話。到了驛館裡,安置好了住所,顧雁歌才拉着顧次庄坐下來。

“哥哥,闊科旗......怕是也要藉機作亂,差人送信怕不安全,這才一直沒說。”

一聽這話,顧次庄差點把弘琨給摔着了,其實這事也在預料之中,只是沒算到來得這麼快而已:“雁兒,到底怎麼回事,你趕緊給我說說。”

顧雁歌連忙從頭到尾把事說了一遍,顧次庄聽得直皺眉頭:“那你的意思是,這事還是烏雲娜有意透給你的?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可是闊科旗汗王最寵愛的小女兒。”

“許......許是忱王。”顧雁歌心說,她也自作多情了一回,總覺得這是忱王有意要告訴她的。

顧次庄撓了撓頭,很明顯地清楚她的話是什麼意思,久久地才說了句:“雁兒,你還真是禍國殃民啊......”

顧雁歌瞪了顧次庄一眼,道:“哥哥,你有工夫在這擠兌我,不如趕緊去大營里告訴父王。”

顧次庄連忙起身,在外頭吩咐了幾句照顧好之類的話,翻身上馬急匆匆地向大營走去。

聽着遠去的馬蹄聲,顧雁歌心下略安,總算也把消息帶到了,只要恪親王知道了,想必就會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凈竹,屋子裡一股子味兒,開窗敞敞風吧。”

凈竹應了一聲,窗戶一打開,外頭的風吹進來,果然就舒坦多了,抬頭向窗外一看,正是斜陽鋪金的時候。

“嘖,這驛丞看起來倒有些眼熟......”凈竹這麼說了一句。

顧雁歌聽了也沒入一心裡去,她正想着自己的事,來之前有萬千種打算,來之後又好像什麼都做不得。

永夜啊,你究竟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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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自由之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