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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回了娘家這個鬧騰啊,直把族裡的長輩都鬧來了,長輩們一聽是這麼個事,一個個轉身就走了,連茶都不喝了。

二姑娘一看不對勁,哭鬧得更兇猛了:“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的愛有什麼錯,我的孩子有什麼錯,我又有什麼錯。天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庶女,我不怨,妾室,我不怨,我只想擁有自己的小小的幸福,得到的每一點少少的快樂,我都這麼珍惜,這麼感激。我曾經讚美過蒼天,讚美過生命,讚美過人世間所有的一切,只因為我得到了所想的,哪知道我的孩子,就這麼在我的讚美中,永遠地離開了我”

誠郡王離得遠遠,丫頭們在外頭看着的時候,他抬頭望天,一副我不認識這女人的樣子。

顧雁歌這時候愉好領着孩子回府,一聽這折騰勁兒就頭暈了,她料想得到,這世上沒有捅不破的事兒,可沒想到這麼快,而且......二姑娘,怎麼就這麼像江杏雨呢,這排比句使得,這句式組得,一模一樣的銷魂啊!

她正想讓嬤嬤把弘璋和弘璋抱進去,可不料二姑娘在廳里瞧見了,奪門而出,猛地從嬤嬤手時搶過弘璋。嬤嬤傻眼了,壓根沒想到有這麼回事,眼睜睜地看着懷裡的空,弘璋就落到了二姑娘手裡。

這一舉動,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了,怎麼會這樣。顧雁歌眼神一冷,她可是個護短的娘,平時她欺壓倆兒子沒事,可別人那是一手指頭都碰不得:“二姑娘,放下弘璋!”

“我不放,你害了我的孩子,我也要讓他我嘗嘗失去孩子的痛苦。為什麼你的孩子生下來,高高在上,被每一個人捧在手心裡,這樣的疼着,這樣的愛着,這樣的尊敬着,為什麼你的孩子生下來,能有世子的身份,而我的孩子,甚至都不能生下來,你憑什麼奪去他幼小的可憐的,無辜的生命,你怎麼下得了手,你還是個人嗎,你不是人,你哪裡是人了,你根本就不是人,不是,你是個惡魔,你還我孩子的命來!”二姑娘幾乎要發瘋了,她知道一個孩子代表什麼,也堅決的認為,如果有一個孩子,她在誠郡王那裡就絕對要更有地位一些。

而且,她現在這麼久了沒有懷上,她也堅定地認為,是那些葯出了問題,害她不能再懷上孩子。

顧雁歌走前幾步,看着二姑娘緩緩地,聲音低沉而有力地道:“二姑娘,你要說什麼都把弘璋先放下來,你有什麼氣衝著我來撒,我絕不還手。”

誠郡王在一旁不敢上前,看着顧雁歌,又看看二姑娘,只覺得脖子嗖嗖發冷。

如果說一聲“弘璋”他還沒聽仔細,這一聲“弘璋”他可聽得再清楚不過,弘璋是上了宗室族譜的一等世子,將來要繼續恪親王儲的,比他們這些人可高着不是一點半點,恪親王的繼續人......誠郡王摸了摸冰冷的脖子,覺得如果傷了弘璋,自己離死期就不遠了。

“回雪,放了弘璋,他是上了宗譜的世子,是你的主子,傷着了,碰着了,宗室非找咱們拚命不可。”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更刺激了二姑娘,顧雁歌怒視着誠郡王,誠郡王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退到一邊去再不敢吱聲了。、

“世子,主子......這就是同人不同命,她憑什麼,一隻被人穿過的破鞋,不僅嫁做正室,生下謫子,還雙雙封了世子,將來還會雙雙封王。蒼天啊,你為什麼這麼不公,為什麼這麼待待這麼刻薄,為什麼別人什麼都有,而我一無所有。”二姑娘仰天大吼,抱着弘璋的手在顫抖。

顧雁歌看了心跟着一塊兒顫抖,壓根顧不上二姑娘嘴裡那些話有多傷人,她只知道弘璋這孩子嬌氣,連睡得不舒服都會嚎,如果摔着了,真不知道得哭成什麼樣兒。可現在很多話都不能說,她怕會刺激着二姑娘:“二姑娘,一切都是我做的,跟孩子沒有關係,什麼都沖我來,絕無怨言,絕不反悔。”

“對,一切都是你的做的,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我可以做正室;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已經有了嫡子;如果不是你,我不必在府里小心翼翼地過日子;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也可以被人尊稱為世子;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是你把我抬過門成了妾,是你把我推進了火坑,是你斍過這樣凄涼的生活,都是你,都是你,全都是你的錯!你就是一隻破鞋,壞了謝家,現在又要壞了蕭家是不是,我哥哥怎麼就偏偏迷上了你這麼一隻破鞋......”

二姑娘說得難聽,顧雁歌臉色蒼白,不為二姑娘的話,是因為二姑娘舉高了弘璋,露出陰森森的笑,被舉高的弘璋動了動了動手腳,似乎不舒服的樣子,看得顧雁歌連忙就想上去,二姑娘尖叫了一聲:“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摔死他給我的孩子抵命。”

誠郡王嚇得心驚肉跳,這孩子要是死了,恐怕他這輩子也就跟着完了:“回雪,你給我住手,千萬不能這麼做,趕緊把孩子放下來。我保證以後對你好,只要你好好聽話,我以後一定抬你做正室,趕緊放下孩子。”

二姑娘聽着微微頓了頓,搖頭說:“是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你會不會騙我,你不會騙我吧!”

誠郡王連忙說:“我當然不會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對天發誓,沒有半句假話。”

“但是她害了我們的孩子,我不要讓她好過,反正她有兩個孩子,死一個有什麼關係......”說完就往下摔孩子,誠郡王連忙迎上去,眼看着就要接到孩子了,手裡一空,誠郡王閉着眼不敢看,心裡嚇了個結實。

顧雁歌差點暈了過去,好在誠郡子還有點功夫底子,手腳快,而這時候門外的蕭永夜,飛身而過把孩子搶到了懷裡,又抱給了顧雁歌,顧雁歌拍着拍着弘璋,眼淚就掉了下來:“三回,三回......”

蕭永夜看着顧雁歌心疼不已,要不是府里的人發現不對勁兒,去宮裡給了信兒,他及時趕回來,還不知道他的妻子和兒子要受什麼樣的欺負:“雁兒,別擔心,我在這。”

誠郡王現在是打算拿自己當死豬了,橫豎得被開水燙......

二姑娘也嚇呆了,她是誰都不怕的,就怕了蕭永夜,蕭永夜這冷眼一掃,她心裡就亂蹦:“哥......是她的錯,她給我喝葯,讓我肚子里的孩子沒了。”

“誠郡王,你也是學過宗室禮法的,請問若未婚嫁女子有孕,該當如何?”蕭永夜也不回二姑娘,直接問誠郡王。

誠郡王摸了摸腦門上的汗,回道:“未婚而孕,全族受辱,若親族不處,當......削髮為尼,不識過者,杖二十流千里!”

“若娶未婚先有孕之女,又當如何?”

誠郡王心說,今天這事鬧大了,蕭家的臉面可能沒什麼,庶女不幹嫡,這也是禮法,有事的是誠郡王府和他父王:“有爵者削爵為賤,無爵者杖五十流三千里。若在宗室,逐......”

蕭永夜聽完後看着二姑娘道:“自己好好想想!”

說完回頭扶着顧雁歌從二姑娘和誠郡王身邊過去,再也不多看一眼。

沒過多久,從內院走出位嬤嬤來:“誠郡王金安,王爺說今日大公主心緒不定,就不留二位用飯了。今日之事,只當是沒發生過,二位請回府,以後請誠郡王好好管束府里,莫失了宗室教養。”

誠郡王聽完,長出了一口氣,差人拽了二姑娘上車,頭也不回地往家奔,再也不敢起攀上恆王府的心思。

今天這一鬧,只怕兩家以後就沒啥情份可講了,誠郡王看着二姑娘,眼裡一陣厭惡,在不守婦道後頭,又加了稻多形容詞,如果不守規矩,不識體面,不懂大局等等......

“雁兒,好了好了,讓嬤嬤抱三回下去歇着,三回累了,你也要休息。”蕭永夜看着顧雁歌不撒手,有些頭疼。不過剛才那一幕不僅是顧雁歌嚇壞了,連蕭永夜也同樣嚇得不輕。

顧雁歌看着弘璋的睡臉,點了點頭,有些不安地把孩子抱到嬤嬤懷裡,嬤嬤再三保證不會出事,顧雁歌這才肯鬆手。

弘璋和弘琨抱出來以後,顧雁歌無力地癱坐在羅漢塌上,淚流滿面。

蕭永夜緊緊摟着她,聽着她嘴裡一聲一聲的呢喃:“永夜,永夜......我是不是個很沒用的娘,我沒有保護好孩子,讓他受苦了。”

蕭永夜疼到了尖兒上,顧雁歌從來沒有過這樣失常的時候,這樣失神流淚的樣子,讓他有些無從安慰起:“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顧雁歌一聲聲一句句的說著不安,蕭永夜就一遍遍耐心地安慰着,其實兩人心裡都有着同樣的害怕。

這一夜,兩人默默地互相安慰着,溫暖着彼此,也彼此在心裡下了決定,以後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孩子的安全。

而且原本兩人都存着厚心,想好好對待闔府上下的人,可今這一鬧,她們終於發現,對別人心軟,到頭來反而會害了自己。

對知錯能改的人心軟不礙,可對死不知錯的人,萬萬不能心軟,更不能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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