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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章賞

唐執玉列舉的弊端,曹顒又哪裡會不知道?

可現在有李衛牽頭,雍正與十三阿哥都支持,歸根究底又是因朝廷銀庫不足,曹顒實在沒有反對的立場。

他能做的,不過是決定以什麼方式倡捐,從哪裡人手中倡捐。

“益功,倡捐之法,不由直隸始,也不會由直隸終,這不是你我二人能決定的。你我能做的,就是如何制定規則,減少弊端。”曹顒道。

唐執玉有些無奈,直隸今年的賦稅雖尚未收齊,也可入庫了六、七成。再加上火耗歸公,如今藩庫中的銀錢還算充足。

即便是馬上撥銀子賑濟受災的兩府十六縣,銀錢也夠用。可這些是國之賦稅,大部分要押解京城,就算是曹顒這個總督,無旨也不能挪用。

士農工商,商人地位雖為末,可最容易倡捐的,也只有商人。

曹顒與唐執玉商量一二,想出幾個法子,總覺得不是最佳。最後,還是沒有敲定此事,曹顒便讓唐執玉回去思量此事。

其實,曹顒心中還有個一個法子,就是仿效前些年在內務府弄的那次“招投標”,在清苑弄上一場。

諸商家對內務府招投標的熱心,不僅僅是因利潤的緣故,更重要的是“皇商”的招牌。

在清苑舉行“招投標”,雖沒有“皇商”的招牌可以發,卻有“官商”的招牌。

“破家縣令,滅門府尹”,在官本位的社會,商人想要合法地保全自己,談何容易?

曹顒沒有說出,是顧念唐執玉。如今唐執玉執掌直隸財政,曹顒想給他個機會,看看他能否獨掌一面。

曹顒到直隸,雖說是背負皇命,卻也沒想着“鞠躬盡瘁”,能有唐執玉這個能幹的下屬,自然是能用就用。

轉眼,到了十月三十,萬壽節。

總督府衙門上下,由曹顒領着,在大堂里向著京城方向叩首恭賀。

這日又是總督府太夫人壽辰,清苑城裡官場上品級高些的官員帶了女眷,親往總督府賀壽。

同日,京城來人,帶了雍正的賞賜,除了賞李氏的貢酒與金銀外,還有曹顒的冬帽,與十阿哥的貂皮大氅。

還有密太妃賞出來的如意與錦緞。

李氏的壽禮並不稀奇,差不多宮裡年年都有賞賜;曹顒的冬帽,也是皇上賞賜外官的常例;十阿哥的貂皮大氅,卻是讓曹顒與十阿哥都吃驚不小。

這已經是極好的信號了。

曹顒沒想到十阿哥一封服軟的疏文,就能收到這樣的成效;十阿哥沒想到,素來彼此厭棄的皇帝兄長,會表現溫情脈脈的一面。

曹顒心裡很是高興,十阿哥不用問罪,總是好的。

十阿哥則是怔忪了半晌,露出幾分祈求,看着曹顒道:“曹顒,讓九哥也來直隸吧!”

曹顒聞言,差點跌倒。

“十爺,現下提這個是否還早?”見十阿哥認真,曹顒苦笑道:“再說,九爺即便回京,也沒有滯留直隸的道理!”

十阿哥抓着貂皮大氅,目光中露出幾分無奈與悲涼道:“西北苦寒,八月就要下雪。與其讓九爺在西北吃苦,還不若押到你這裡。離京城近,那位也放心......到時,我來勸九爺......”

曹顒聞言,不由皺眉。

十阿哥想法是好,可不現實。雍正本就忌憚他們,怎麼會讓他們湊到一起,分化處置,才更符合王道。

十阿哥參與奪嫡的事物少,罪不至死;九阿哥卻是八阿哥的智囊,後來又做了十四阿哥的財源,即便最後落敗,仍將家財散給宗室,添了不少噁心,雍正不願饒他也是正常。

不管十阿哥是真魯莽也好,還是假魯莽也好,曹顒都不願因他的草率,將總督府拉進漩渦。

“十爺若想要幫九爺一把,行事還需慎重,省得犯了忌諱,適得其反。”曹顒直言道。

十阿哥聽了,望向曹顒的目光多了幾分犀利。

曹顒直視,目光沒有閃避開來。

雍正與他們的結症在何處,不需明言。

十阿哥的神情暗淡下去,隨後將氅衣丟在一邊,道:“年羹堯、隆科多後,就輪到我們,到底當如何應對?”

曹顒沒有接話,下半輩子到底過什麼樣的人生,歸於十阿哥的選擇,這其中關鍵還要十阿哥自己想開。

若是能“忍”,便要放下架子,表現徹底的臣服;若是不能“忍”,就可以少幾分顧忌,接受繼續圈禁或者死亡。

這會兒功夫,初瑜打發人來送酒席過來。

看着席面上除了酒菜,還有一盤壽桃,十阿哥才想起曹家太夫人的壽辰與萬壽節是一天。

他有些羞慚,出京三年,他隨身的財帛早已散光,最後一塊玉佩也給了天寶做見面禮。

如今趕上李氏壽辰,竟連壽禮也拿不出。

現下身邊,只有這剛到手的御賜大氅能拿得出手,卻又不是能轉送人的。

曹顒看出他的窘迫,沒有多言,借口府中有客,從寅賓館出來。

不是不想給十阿哥找個台階下,而是以十阿哥的驕傲,鋪什麼台階都是另外一種折辱。

只做不知,就好。

總督府內宅,女眷們已經上席。

除了官眷,還有朱家、魏家這樣的親戚。

由初瑜下帖子,邀請魏德之母姚太君與魏德之妻何氏來參加總督府壽宴。

這是李氏的意思,既想要尋江寧舊人陪高太君嘮嘮家常,又給桂娘一個會親家的機會。

因是按親戚論,等到開席時,初瑜便請姚太君與高太君同坐;何氏這裡,也沒有安排在外客那桌,省得不好排座次,由田氏作陪。

何氏滿心不自在,還以為能同官眷們同席,沒想到由曹府一寡婦親戚作陪。

等到知府太太,過來尋田氏說話,她才曉得,田氏即便不是官太太,卻有兩門好親家,態度才親熱起來。

桂娘在另外一桌,由憐秋姊妹作陪。

因結親在即,三人都多了幾分親近,一會兒聊文志孩提時的趣事兒,一會兒聊妞妞的女紅如何。

去了生疏後,憐秋想起一事兒,尋思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道:“桂姐姐,志哥兒的生母是哪裡人,性情如何?”

即便覺得文志不錯,可到了結親的眼跟前兒,憐秋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其父不必說,既是曹顒的至交好友,人品當是信得過的;就是不知生母如何。

要知道,那個魏五爺挑女人的眼光,可是與眾不同,當年曾帶了西洋媳婦進京。據說,南邊還豢養着出身南洋、東洋的小妾。

桂娘道:“志哥兒的生母是湖南人,出身商家......一家人隨着她父親在廣州做生意,後來做生意賠了,她老子向五爺借貸,到期無意償還,就將志哥兒母親抵給五爺還債。”

憐秋、惜秋姊妹聞言,對視一眼,鬆了口氣。

是大清人,還出身良家,已經算不錯,旁的也沒必要多挑剔。

魏信早年出洋前,雖散了妾室,可文傑、文志之母不在其中,這兩個年長的妾室早已先後病故。

初瑜與李氏早就知道這點,才首肯這門親事,否則要是文志生母是魏家出妾,往後要是投奔了來,家事就是一團亂......

壽宴過後,看人陸續離去,姚氏婆媳被留在總督府小住。

次日,在初瑜房裡,姚氏婆媳同桂娘與文薔正式相見。

文薔姿容秀美,已有窈窕之態,看得姚太君贊了又贊。就連何氏,也得承認,文薔比自己女兒同侄女顏色上要強上三分。

桂娘比魏信年長,已是不惑之年,身體有些富態,打扮得比較素凈,長得端正平和,看着就是溫厚的性子。

姚太君瞅了好幾眼,道:“倒是有些面善......莫不是在南邊時見過......”

桂娘笑道:“老太君忘了,五爺小時候上學時,曾打發白嬤嬤給老太君請過幾次安,晚輩曾有幸,跟着白嬤嬤去過兩遭。您家院子里有棵桂花樹,您還曾給奴婢兩塊桂花糕......”

姚太君想了一會兒,方點點頭,笑道:“那時你才留頭,沒想到一轉眼就過了三十來年。只知道信哥兒抬舉了身邊人,沒想到是你這小丫頭。”

初瑜與文薔在旁聽了,不由莞爾。

何氏卻是不禁撇了撇嘴角,既是對方都自認奴婢出身,以親家相待,豈不是笑話?

不想,即便提及舊事,姚太君並沒有以尊卑挑剔桂娘,反而更顯親近了一些,贊她將哥兒、姐兒教養的好。

桂娘忙道不敢,又言自己不過是照看小主子們生活起居,教養這塊,則要感謝魏家大老爺與曹顒。

這般不卑不亢,不貪功不招搖,越發入了姚太君的眼。

姚太君以為她從京城趕來,是為了給李氏拜壽。如今壽日已過,老太太便開口邀請桂娘同文薔去滿城小住。

畢竟是族親,總要認認門。

桂娘聽了,道:“老太太厚愛,晚輩本當遵從,只是此次來清苑,除了給伯太夫人賀壽,還要同曹夫人商議志哥兒的親事,一時怕是抽不開身。”

“志哥兒也要說親了,誰家的閨女?”姚太君問道。

桂娘沒有馬上作答,而是看了初瑜一眼,見她點頭,方道:“不是旁人,就是曹大人與曹夫人的‘義妹’,莊家三姑娘。”

姚太君聽了,卻是一愣,道:“那個姓庄的閨女兒,這可差着輩分?”

桂娘笑道:“京里做親風俗同南邊不一樣,不重輩分,不是血親就不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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