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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十,是萬壽節,也是李氏的壽辰。重生於康熙末年最新章節

不用說,往年這個時候,即便曹家不大肆操辦,也要親友熱鬧一番。

今年卻是因在服中,委實熱鬧不起來,連宴飲也免了。

靜惠既已出殯,喪事就告一段落,曹家眾人又恢復各自生活。

曹顒關於賑濟的摺子被留中,隨即就是皇上關於賑濟方便的旨意,比曹顒的摺子更詳盡。重生於康熙末年1389

固然堵住了官員貪墨之手,可也指出一條金光大道。

那就是做出賑濟成果後,獎賞太豐厚了。

看了這樣的旨意,誰都曉得,但凡能接了賑濟的差事,只要不是傻子,那就是跟仕途鎏金似的。

畢竟在賑濟中撈銀子,跟火中取炭似的,稍不小心,就要燒到自家身上;還有些自詡良心未被喪盡的,即便伸手,心裡到底也會不安生。

如今卻是不同了,即便在賑濟中撈不到銀子,可撈資歷也是好的。

如此一來,就沒有嘀咕皇上卡的緊,早先那些心裡咒罵曹顒短壽的人,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曹顒。

能做到京堂位置,誰沒有兩把刷子。

曹顒的摺子雖沒有明發,可該知道的都知道,皇上的新規,是曹顒這個戶部尚書首議。

對於這個結果,曹顒其實是有些意外的。

他雖不是皇上,可將心比心,多少也能揣摩出九五之尊的心態。那就是不怕臣子爭鬥,只怕臣子不鬥。

將曹顒的摺子明發,給曹顒樹幾個敵人,這才像是帝王手段。

如今這樣,似乎有保全曹顒之意……

曹顒想了一圈,無果,只能歸納在自己沾了曹頌的光,皇上一時心軟。小說排行榜完本

畢竟在世人眼中,曹頌這回的跟頭跌得慘了些。

對於八旗勛貴來說,官場起伏不算什麼,可喪妻失子就是大事了。

即便曹頌續娶,填房就是填房,哪裡能比得過髮妻嫡子?

關於江南賑濟之事,曹顒即劃好了大框,就不準備再多插手。

他是戶部尚書,主管賑濟雖是名正言順,可現下眾朝臣都削尖了腦袋想要參合一把,他還是作壁上觀最好,否則的話,誰曉得暗中得罪哪個。

沒錯,朝廷現下已經開始沸騰了,從京堂到司官,無不想要在賑濟中參合一把。重生於康熙末年1389

萬壽節前,朝廷褒獎了一批在南北防洪中表現出眾的官員。

有一個因死於防洪的官員,甚至還破例得了謚號,子弟也恩萌入監。

這動靜可就大了。

畢竟按照朝廷法制,一品官員死後,報給皇上,由皇上決定是否給謚號;一品以下官員,除非特旨,否則是無謚的。

死後哀榮的且不說,就是那些活着的官員,即便沒有立時陞官,名字也到了御前,這是多大的機遇。

有些事情,卻不是曹顒想要躲就躲的開的,這一陣子藉著靜惠出殯,已經有不少人備了吊禮,往曹顒身邊湊活。

接着,因李氏壽辰的緣故,曹家即便沒有辦壽宴,可受到的賀禮卻比每年都要多三成。

戶部司官,即便是品級低,單獨攀不上曹顒的,也湊着份子,預備了重禮。

曹顒哭笑不得,對着四面八方、旁敲側擊的各色人等,到底沒鬆口。

皇上既然用重賞的法子,將賑濟的差事變成了肥缺,哪裡會讓臣子來賣人情?

這些人真是想要陞官想瘋了,竟看不到這點。小說排行榜

他們越是瘋癲,曹顒就越是清醒,在政務處理上也越發從容……

對得起皇上,對得起百姓,對得起自己這三條都要顧到……真要是不能面面俱到,那就要先對得起皇上,次對得起自己,百姓只能延後了……

對得起皇上,才能保全身家性命;對得起自己,心裡才能舒坦;顧念天下蒼生之類的話,並不是空話,可前提是自己得好好的……

現下,曹顒想的首要問題,是左成的安置。

自范時鐸被押解回京,便有左都御史史貽直署兩江總督,因江蘇巡撫隨范時鐸一道被罷官,所以江蘇巡撫之位便有剛升任湖南按察使沒多久的尹繼善署理。

尹繼善都調離湖廣,左成自是跟着去了江南。

江南官場因兩督之爭,被牽連的官員從巡撫到縣令,一下子空出十多個缺。

都說江南是官員埋骨之地,可為何大家還擠破腦袋去江南,除了江南富庶外,還因為江南容易出成績。

窮山惡水之地,即便絞盡腦汁,能弄出什麼花來?

江南卻是不同,錢糧、商貿、士子……

可左成與資歷在哪裡擺着,即便江南的缺再多,能夠得着的也只有七品知縣與從六品州同兩種選擇。重生於康熙末年1389

像尹繼善那樣,數月之內從正五品升到從二品,是想也不要想。

同樣是年輕,尹繼善三十多歲官至巡撫是年輕有為;左成十七歲,就是做知縣,都顯得有些勉強。

畢竟在世人眼中,三十多歲是壯年,十七歲即便成家立業,也是半大孩子。

七品知縣聽着官職不大,可畢竟是正印官,關係一縣百姓生計。架空歷史小說排行榜

即便朝廷歷年下去的知縣,有年輕就中進士得以授官的,可那也經過吏部幾個月的“集訓”才能外放地方。

左成才十七歲,又不是進士出身,若是有個不妥當,就要影響以後仕途。

州同只是輔官,需要料理的也是轄內錢糧、民政等事務,更好經營些。

至於讓左成跟着尹繼善,背靠大樹好乘涼之類的打算,曹顒早就熄了。

有了一回教訓,還不開眼的想要來第二次,那不是傻缺是什麼?

左成本就是七品筆帖式,又在萬壽節前的褒獎名單之內,因此曹顒沒費什麼力氣,就給左成補了兩江從六品州同的實缺。

若是左成只在尹繼善跟前做文書幕僚之類的工作,有張義跟在他身邊,忙他打理官面上人情往來就夠了。

現下既然正式補缺,那張義這個大管事就不夠看。

曹顒便拜託蔣堅,在京里聘了兩個擅長錢糧、民政的師爺,使人送往江南。

至於左成家眷朱氏,曹顒與初瑜的意思,都覺得少年夫妻之間宜小別、不宜久別,希望朱氏早些去江南小兩口團聚。

想的很好,可現下孩子才四個月,天氣又冷,哪裡敢折騰?只能等着明年二月,天氣暖和後,才能成行……

不怪曹顒越發淡定從容,因為曹頌的處分終於下來。

別說是曹頌,就是在兩江差點引發民亂的范時鐸,也都好好的,壓根沒有之前眾人猜測的那些“疾風暴雨”。

雖說經部議下來,范時鐸因延誤防洪差事,使得汛期危急,視民命如草芥,當入獄論斬;可皇上顧念他是勛臣之後,有心保全,特赦之,授鑲藍旗漢軍副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