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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估離京南下,恒生也搬回郡王府。

先前空了一半的郡王府,現下又滿了,是十六阿哥從內務府旗下人撥下的méng古包衣。

曹滿與烏恩夫fu再次轉回郡王府,幫恒生打理內外事務。

曹yong每次從衙門到家,兩點一線的同時,心裡也在想着曹頌到京後的應對。

以曹頌的心性,只要與之說明白了,罷官閑賦幾年並不算什麼大事,可嫡子天折則不是小事。重生於康熙末年1385

曹頌兩個兒子來的晚,他的心性又不像其他人那樣對兒子擺嚴父的譜,即便在給堂兄的家書中,還曾提及親自照顧小兒輔食之事。

還有靜惠,在二房做長媳長嫂,所受辛苦比初瑜更甚。隨着曹頌南下這幾年,也沒享什麼福氣,萬一這次真的拖不過去每想到此處,曹yong心裡都不好受,對於自己當年囑咐曹頌親近李衛的決定亦後悔萬分。

曹頌畢竟是兩江的官員,不是浙江的官員,即便需要配合李衛緝盜之責,可若不是曹yong與李衛有舊,他也不會同李衛走的那麼近。

如今李衛坐穩浙江總督,曹頌卻要很摔一把,還天了一個嫡子,嫡妻病危。

只是李衛那邊,還能只做不知么?怕是等到塵埃落定,會有告罪的手書過來,也多事馬後炮而已。

等到了幾日,終手有了曹頌的準確消息,人已經到滄州,沒幾日就要抵京。

曹yong曉得,既是曹頌背着“候審”之名,多半要在刑部大牢里走一遭。

這個時候,曹yong需避嫌,又不能太避嫌,不好在兩位尚書處走動,只能去尋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面容晦暗,眼裡都是血絲,看着憔悴不堪。

曹yong見狀大驚:“王爺,這是怎麼了”

十三阿哥擺擺手,示意曹yong坐了,才道:“皇上昨晚移駕回宮福惠阿哥怕是不好,爺原在宮裡陪着皇上,皇上見爺乏,打發爺回來………”

曹yong聞言,不由怔住,隨即皺眉低頭,lu出幾分擔憂。

他不敢抬頭,怕不經意泄lu自己的情緒。

對於一個歷史上註明天折的皇子,他生不出什麼同情心,反而因其在這個時候天折,隱隱地有些期盼。

雍正既遇失子之痛,那會不會憐惜同喪子的曹頌一些?

雍正一念之間,曹頌的境遇就會不同。

十三阿哥這個情形,曹yong也不好再開口,剛想要尋由子告辭,就見趙豐疾行進來,跪稟道:“主子,宮裡來人,福惠阿哥殤了”

十三阿哥聽了,立時站了起來,道:“備馬,爺要進宮…”說完,轉向曹yong道:“爺先去看看皇上曹頌那邊,你不必憂心,爺心裡有數,………”

曹yong見十三阿哥憂心忡忡,只能勸慰兩句,出了怡親王府。重生於康熙末年1385

到了戶部衙署,沒等曹yong看完今日的公文,就有禮部官員過來傳口諭,皇八子殤,皇上下令按親王例繽葬。

從曹yong、張廷玉起,到戶部雜員,在院子里跪聽口諭,而後就去了帽纓。

按親王例殯葬,可不是一句話就能了的事。

宗室和碩親王以下、奉恩將軍以上,在京民爵公侯以下、騎都尉品級以上官員,外命fu則是公主福晉以下、二品夫人以上都要到靈前守着。

耽擱不得,曹yong立時吩咐人回府傳信。

戶部衙署這邊,則託付給蔣堅盯着,他自己則同六部有爵大臣一道,往宮裡去了。

雖說在曹yong眼中,一個京堂,放下部務,給稚齡皇子哭靈守喪,委實滑稽些:可同來的大臣中,卻多是如喪考批的模樣,沒到御前,就悲痛萬分。

只是那洪亮的嗓門,隱隱地得意,比平時ting得還高的xiong脯,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到了靈前,將哭臨的大臣掃了一圈,曹yong有些明白。

不是說都有資格進宮為皇子哭靈的,即便是做到京堂,身上無爵,也沒資格來這裡站班。

宗親與官員得的消息比較早,因此還不到中午,該來的就都來的差不多:公主命fu,則是下午才相繼到來。

等到看到李氏與初瑜到了,身邊並沒有兆佳氏,曹yong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打發人回去送信時,就曾叫人轉告初瑜,讓她攔下兆佳氏,給兆佳氏“報病”。

兆佳氏的二品誥命雖沒被收回,可此時也要避嫌,要不然身為“罪臣之母”出入宮禁,只會讓人覺得輕狂,

曹家東府,上房。

看着眼前的二品誥命服shi,兆佳氏像個孩子似的“嗚嗚”地哭了起來。

她不是為著不能進宮哭靈之事,而是想着寶貝兒子曹頌。

她即便不通朝政,到底活了大半輩子,哪裡不曉得人情道理。

有曹yong這個掌部尚書在,曹頌還被押解進京“候審”原因不過是曹頌如今品級高了,動靜都落在皇上眼中,不是曹yong這個堂兄想要庇護就能庇護住的。

若是品級低了,也不至於如此。

穿着誥命服shi,被四處奉承,固然得意,可同兒子的平安比起來算什麼………

皇帝輾朝三日,大內咸素服三日,宗室勛爵與外命fu就要入宮三日。重生於康熙末年1385

當晚,曹家三人回府時,已經天色將幕。

曹yong與初瑜兩個,都擔心李氏,想着要不要去十六阿哥那邊請託一聲,告病一聲。

李氏只是面色有些乏,精神倒還不錯,對兩人道:“不過三日功夫,我還能受得住多少比我年邁的老夫人都熬着,我怎麼好病逍…我一會兒好生泡泡腳,也就解乏你們夫妻兩個也累了一日,回去用了晚飯,早些歇着…”說到這裡,仔細看了看初瑜:“你入秋以來,一直用着葯,不宜太勞乏,要是受不住,也不要硬ting着”

初瑜忙笑道:“不過是氣血有些虛,調補的差不多,不耽擱什麼……………”

李氏聽了,便不再多言,只催他們回去。

曹yong到底不放心,叫人將夫妻倆的晚飯擺在福源堂,服shi着李氏用了晚飯,夫妻兩個才回了九如院……

還好只是折騰三日,其他的就等着出殯時再出面就行。

李氏只是乏些,休息兩日,便又去曹家東府探望兆佳氏。

倒是初瑜。。最後一日着涼,晚上發熱…嚇了曹yong一跳。

還好,請太醫來看,只說風邪在體面,吃了幾碗趨寒的葯,就緩了過來。

等曹yong這邊剛安下心,那邊就得了消息,曹頌到京了。

曹yong雖被革職,可身上還有爵位在,外加上有曹yong這個堂兄,刑部自是無人刁難他。

這個時候,也是有“取保候審”這一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