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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知道高太君對李家的感情的。..年少守寡,在李家生活了大半輩子。將自己當成李家人。

雖說有的時候見高太君偏疼李家兒孫,也使得李氏心中不自在,但想着自己是出嫁的女兒,老太太生活在李家。得了李家兒孫多年孝順,便也能想開了。

她還以為高太君會讓自己想法子,為堂兄脫罪或是讓曹頤走門路。免了香玉的差役。這兩條都是違逆皇上心意,是李氏無法應承的。

她想了好幾種說辭,都是婉拒此事沒想到,高太君什麼也沒說。

見李氏還愣神,高氏已經將幾匣子東西都推到她跟前,道:“昨兒沒睡好,我要眯一眯,快將東西拿走。只要你盡心。老婆子就承你的情。李家也總算沒有白養你一場

李氏見她神色淡淡的,竟像是將她當生人待,只覺得心如刀絞。

高氏卻不耐煩多說,喚丫鬟取了枕頭與薄毯。側身躺下,闔眼不再看李氏。

李氏見狀,只好起身,卻是沒有叫人拿東西。

沒等到門口,邊聽高氏道:“將這幾個匣子抱去你們太夫人房裡

回到蘭院,李氏還在晃神,淚眼朦着眼前的幾個匣子。

那兩個裝黃金的匣子,每隻裝有黃金十鍵。每鍵二十兩,兩匣子黃金總共是四百兩。

那首飾匣子里,則是裝了滿滿一匣子首飾。

都是簇新簇新的,其中有些樣式。李氏瞧着眼熟,還是她這個做女兒的孝敬的其他的,想來是近年李家晚輩孝敬的。

李氏看了,不禁淚流滿面。

高氏的陪嫁首飾,都在李氏出閣前,添妝用了。老太太向來好強,怕女兒嫁妝薄了,在婆家受慢待,,

午後,初瑜來上房請示婆婆十六日淳王府赴宴之事,淳王太妃十五齣宮就府,淳王府十六日宴請親戚,算是為太妃暖屋。

走到廊下,還沒等使人通稟,就見綉鶴輕挑了帘子,躡手躡腳地走出來。

初瑜見她如此舉止,輕聲道:“老太太這是再歇午覺?”

綉鶴猶豫了一下,道:“早上去了荀院,回來就哭了半晌,方才擦了臉躺下

初瑜雖有些放心不下,但是長輩之間的事,又關係到李家,不是她這個做媳婦的能插上話的,便低聲吩咐綉鶴兩句,轉身回去。

網出蘭院,就見高太君身邊的丫鬟青梅面帶急色地疾行而來。..

見了初瑜,她忙屈膝,道:“太太。老太君瞧着不好”

初瑜聽了,心裡“咯噔”一下,一邊使人去請太醫,一邊使人去蘭院,自己匆匆跟着青梅去了荀院。

芳院上房,香玉伏在坑邊,拉着高太君的手嚶嚶地哭着。高太君面上通紅,雙眼緊閉,看着十分駭人。

初瑜伸出手去,在高太君的額上拭了一下,滾燙滾燙。

“怎麼燒成這樣?還不快投了濕手巾來。”初瑜輕斥道。

青梅帶着兩個上房的丫鬟,出毒端水弄濕手乒。

這會兒功夫,李氏也到了,走得急了,腳步都有些不穩。

她走到炮邊,俯下身來,輕喚了兩句,高太君方幽幽地睜開眼睛,啞聲道:“不礙事,”

李氏哪裡敢放心,少不得等太醫過來,

曹顆落衙回來,就聽說高太君病了。他心中猜測着緣故,先到蘭院來見母親,不想正碰上李氏歪在炮上,初瑜端了葯碗在炮邊奉葯。

他唬了一跳,快走兩步上前。道:“母親病了?”

李氏搖搖頭,道:“沒有,是你媳婦小心,今兒請太醫過來給老太君瞧病後,也給我瞧了瞧。太醫說天氣交感,有些脾胃不調,就給開了個方子調養

曹顆不放心,從初瑜那裡討了方子。仔細看了,確實只是溫補的方子。才算放心。

他從初瑜手上接過葯碗,坐在炮邊。親自送到李氏嘴邊,服侍她喝下。

李氏眼睛酸澀,輕輕地拍了拍兒子的胳膊,道:“我沒事,你不要擔心。你外祖母,,那邊也還好,”

曹顆點點頭,道:“曉得了,母親也不耍太焦心”外祖母終會想明白的

李氏見他還穿着官服,就打發他們夫婦兩個回梧桐苑。曹頤正有事問妻子。便與初瑜從蘭院出來。

“可是老太君讓母親為難了?”曹顆問道。

下午時李氏已經對初瑜說了高太君的話,現下初瑜就將那些花轉述給曹融。曹顆聽了,苦笑道:“真是令人意外,”

想着自己對高太君的提防與疏離。曹頤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管如此,她到底養了李氏一場。她又沒有親生骨肉,待李氏自是如親生一般。..

“爺,老太太將金子與首飾匣子都交與我了。我想着即便真求太妃娘娘,也不好直接孝敬金子,要不就交給十六叔,請十六叔定奪”那匣子首飾,還是別當了,折成銀子交給老太君,安安老人家的心初瑜斟酌着。說道。

“暫時都別動,需要什麼花銷,先從帳上支銀子,”曹頤道。

初瑜稍稍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這些金子首飾雖是高太君私房,可也是李家家財,不知會不會擔干係,在李家上下沒處置前,不好輕動。

回到梧桐苑換下官服,曹頤就去苔院探病。

許是頭疼的厲害,沒進屋子前。聽到高太君低聲呻吟。等他進了屋子,高太君卻熄了聲。

倒是沒有提讓曹融為李家請託之事,她只是硬撐着坐起來,問了幾句李家涉案的詳情。

聽說除了涉及織造府與鹽政虧空。還有東北挖人參與私結皇子等,老人家的臉色白了又白,喃喃地不知說了句什麼,曹頤也沒聽真切,便讓她打發出來。

回到梧桐苑,曹顆干坐了半晌。

李家都到了這個地步,若是他再袖手,世情上也說不過去。

雖說不好去為李煦脫罪但是該照拂也得照拂,要不然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冷血無情。

次日,他便吩咐曹元,跑趟刑部衙門,打探李家案件的案情進展,以及李煦與家眷何時押解到京。

新皇即位後,六部堂官變動最大的就是刑部。之前的心仙卜官,降的降,調的調,現下換卜的兩個尚書、四位侍有是紋兩個月才上任的。

其中滿尚書佛格是從內閣學士升上來的,是宗室,身上有輔國將軍爵位。早年名聲不顯,新皇登基後。才封了內閣學士兼任禮部侍郎,而後不久,升任刑部尚書。

只是有隆科多與十三阿哥的榮寵在前,佛格這邊就不那麼扎眼。

不過曹曬心中明鏡似的,這位新尚書定是“四爺黨”要不然也不會執掌刑部,成為皇帝的台前人。

曹枷不知道。雍正那邊早就使人盯着曹家,就是要看曹顆如何應對李煦問罪之事。

曹家前一日請了太醫,次日就使人去刑部打探,這也在情理之中。雍正看到這個消息,說了聲“愚孝”就撂在一邊,想着曹顆會不會上拜子為李家求情。

等了三日,到十五,李煦父子押解到京,還沒等到曹頤的求情摺子。雍正倒是有些猜不準,不知曹頤是重情還是寡情。

“十弟,這曹頤還沒動靜,倒是個能忍的!”他倒是有些不樂意。跟十三阿哥抱怨道。

十三阿哥聽雍正如此說,心中猶疑不定,只當雍正要借李家的事,將火燒到曹家小心說道:“皇上您是看着他長大的,又不是不知道他小心的性子,從不敢有半點逾越。就是曹家家奴,也有識字的跟他們念《大清律》,但凡有半點作姦犯科的事情,都不許下人們沾。李家雖是親戚,他身為臣子,也不能公私不分,持寵生驕。倘若那樣,不是辜負了皇上對他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