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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星,戴着月,天猶未亮,夢淵走在回安慶的路上,他並不想讓任何人掌握他的行蹤,所以他沒有乘坐任何馬車之類的工具。

更重要的是,這些日子他潛伏過深,迭出毒計後,感覺到自己心中也充滿了毒汁,已經隱隱影響到正常的武功修鍊了,他知道,這是需要排遣一下,否則繼續下去,恐怕離走火入魔不遠了。

走走停停,呼吸着鄉村野外的清新空氣,夢淵的雙眼開始變得有些迷離。從手腕中摸出個酒壺,就着嘴灌了一口,一條火線直燒入胃裡。

他很少喝烈酒,不僅是因為酒精能夠降低他的警覺,也因為他並不喜歡爛醉如泥的感覺。但此刻心中有些積鬱,喝些烈酒倒也不是壞事。

灌了幾口酒,有了三分醉意,那種微醺的感覺,讓他覺得十分舒服,還想喝時,酒卻沒有了。他不由得嘆了口氣,把空瓶子收起,略微加快了腳步。

前方有點點漁火,想來是早起的漁戶,在整理捕魚的工具。這是一個小小的漁村,甚至未必有什麼名字,但空氣中淡淡的腥味,還是給這數十戶人家,帶來了人氣。

他走了近三個時辰,腹中早就空了,本來以他的內功修為,一頓不吃根本算不了什麼,何況他手錶中更有壓縮食物在。但好吃本來就是他的天性之一,聞得清晨的那些裊裊炊煙中傳來的粥飯香味,也食指大動起來。

按照小魚兒指點的,他換了一張人皮面具,便由原先的一個三十齣頭的江湖漢子,變成了一個中年文士。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普通的青布長衫,倒是不用換了。

這小漁村雖然不大,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不僅有着簡陋的民居,村中的打穀場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市集。那些個村夫村婦們,將一些個蔬菜米面,漁貨河鮮,拿到市集上,吆喝着叫賣。

用幾個銅子買了碗豆腐腦,兩個蔥油餅,夢淵在一張長凳上坐了下來,一邊喝着熱騰騰的豆腐腦,一邊笑嘻嘻地看着邊上幾個勁裝打扮的賣藝人在那邊表演。

那是個跑江湖的戲班子,一個紅衣的女孩子在那邊走繩索,邊上幾個漢子有的舞刀,有的翻跟頭,鑼鼓敲得咚咚響,時而有人歡呼,有人鼓掌。

夢淵看着他們賣力地比划著,心情覺得好了些,於是小夥子拿着鑼走到他跟前的時候,他拿出個有二兩重的銀錠子放了進去。然後聽着他高興的道謝聲,看着這些人淳樸的面龐,他的心裡又覺得好過了不少。

那些賣藝的漢子很快地出了一身汗,在一個上了年紀的健壯老人指揮下,把兵器傢伙搬上了一條小船。那個女孩子也有些累了,端着杯水,在一邊慢慢地喝着。

人群里忽然冒出個綠衫少年,竟是那白凌霄,他走到那個女孩子跟前,摸出錠足有十幾兩的銀子,丟在地上道:“今天你們辛苦了,這些給你們買酒喝。”

那老人臉色微變道:“謝謝這位少爺,不過......”

另一個人也從人群里鑽出來,是那個李明生,大聲道:“少爺為什麼給你們銀子,你們可要明白。”

白凌霄的臉上露出了倨傲的笑容,李明生一把拉起那女孩子的手,把她往白凌霄身邊推去道:“咱大哥喜歡你,去陪他坐坐。”

那老人走過來,強作笑容道:“咱丫頭還小,等過兩年吧。”

李明生一拳打在那老人胸口道:“要你羅嗦,大爺們等不及了。”

那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那個女孩子已經嚇得哭了起來。

夢淵看得皺了皺眉,本來他不是個喜歡管閑事的人,但正逢上他因為這些日子來的心情大壞,好容易有些好轉,又遇到這檔子事,心中再一次不快起來。

在袖子里摸了摸,五指間多了點寒芒,那是一支他得自地下宮殿的寒鐵飛刀。

“咫尺天涯路”。

他似乎動了一下,又好像沒有動過,他的天道步法已經到了第5層,當真是丈許方圓內,進退如神,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手中的寒鐵飛刀刀刃,划過了兩人腰間的束腰,而兩人渾然不覺。

就在那李明生說到“大爺們等不及了。”時,兩人齊覺腰間一松,還不待反應過來,內外褲子一起脫落,掉到了膝下,露出了毛茸茸的下半shen。

頓時,場中一片喧嘩,年紀大的對他們指指點點,年紀輕的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來。那些大姑娘小媳婦,三姑六婆,更是尖叫起來。

白凌霄,李明生的兩張臉,立時變得如豬肝色一般。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你們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身露體,實在是有傷風化,有傷風化啊......”

夢淵搖着頭,擺出一副酸儒的樣子,嘴裡嘀咕着,從兩人身邊走了過去,攙扶起了老人。

李明生眉頭揚起,獰聲道:“臭窮酸,你想找死么。”他一手提着褲子,另一手醋缽大的拳頭,帶着呼呼風聲,向夢淵背後錘去。

錘了個正着!

李明生正在得意,卻感覺到自己的拳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了起來,就像是一拳打進了一個漿糊桶,想要抽回拳頭,只感覺到一股奇熱難當的內息,從對方的身上傳了過來,就像是在他的皮膚上挖了個口子,然後灌入了沸油一般。

那股子內息讓他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好像被煮沸了,五官七竅中,像是要一起噴出火來。發出了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他又高又壯的身子,直挺挺倒了下去,兩眼已經是白多黑少。

“喂,你怎麼了。”夢淵轉過身,有些疑惑地看看地上的李明生,又抬頭看看天,嘴裡道:“天氣不熱啊,他怎麼暈倒了,是不是羊癲瘋發了?”

他一指白凌霄道:“把你的劍鞘給他咬在嘴裡,當心別讓他咬斷了自己舌頭,現在的年輕人,一點常識都沒有......”

白凌霄兩眼睜得溜圓,像是見了鬼,他呼地拔出了劍,劍光一閃,毒蛇般刺向夢淵胸膛。

夢淵面露驚容,腳下忽然一滑,身子後仰,仰天跌倒,向前沖了過去,抬起的雙腳,正好蹬踏到了白凌霄的一對膝蓋上。只聽見令人牙酸的骨折聲響起,白凌霄的身子,被他踹得飛了起來,正好從夢淵的上方飛過。如一扇門板般結結實實摔在地上,立刻摔背過了氣去,滿臉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夢淵笨手笨腳地從地方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喔喲,怎麼又倒了一個,年紀輕輕的,走路都不會走,還拿刀子想要殺人的樣子,這下好了吧,全趴下了。”

那老人也看得發愣,但他飽經世故的老臉上,還是充滿了感激,一疊聲地道着謝。

夢淵笑了笑道:“看老哥的樣子,想是要離開這裡了吧。”他一邊說著,兩眼掃過地上的兩人,又望向了船。

那老人心中一驚,夢淵暗示到了這等地步,他如果還不明白,那真的是白活這麼大年紀了。連忙招呼兩聲,帶着那個女孩和幾個弟子,匆匆忙忙離去。

夢淵也不再理會地上的兩人,再買了點乾糧,起程往安慶而去。

在這個小小的插曲後,他回到了安慶,重新變成了那個孔立,江別鶴見到他歸來,也是頗為高興。但夢淵卻注意到,江別鶴似乎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像是聽到了什麼讓他很是擔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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