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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為了追回佛血舍利而展開的旅程,整個過程只能用枝節錯生來形容,不但意外涉入鐵血騎團的種種糾紛,最後還因為這些異族人的關係,與朝廷的特務高手生戰鬥,最後如果不是袁晨鋒手下留情,私下網開一面,少年的小命就要斷送在此了。

“袁、袁大哥,為什麼你要這樣幫我?”

“幫你?有嗎?我只是打你不過,所以不得不撤退逃跑,並不是我有心想要私放什麼人喔。”

說著將紀錄於正式文件上的官樣理由,袁晨鋒的表情突然認真起來,正色道:“孫兄弟,像我這樣的人,或者說坐在我這個位置的人,很多的決定不是取決於善惡是非,而是以利益為第一考量。如果以善惡來論,鐵血騎團殺人如麻,該死!如果以是非來論,這些異族人與我中土民族是死敵,該殺!但以實際層面來考量,滅了這些該死、該殺的人,雖然為中土除一大害,不過對同盟會卻未必有什麼好處,所以,同盟會與異族的立場雖是誓不兩立,但事實上......如果同盟會真要消滅鐵血騎團,他們根本沒機會存在到今天。”

連串複雜的考量,牽涉到種種權謀與立場,孫武根本是有聽沒有懂,努力思考了一會兒,迷惘問道:“我......我聽得不太懂耶,袁大哥,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想要你明白,這兩個鐵血騎團的腦對我而言,可殺也可不殺。或許不殺還比較好,因此你的存在,讓我有了個台階下,解決了一個燙手山芋,是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不是你欠我什麼人情。”

袁晨鋒對少年眨了眨眼睛,笑道:“而且,比起偽君子,我想孫兄弟更喜歡和我這樣的真小人相處吧。”

笑着說出這句話,袁晨鋒便從孫武眼前消失,臨走的時候,他帶走了仍昏迷的鐵中堂。狂僧被打飛出去,無影無蹤,看來若非昏死在某處,就是拖着重傷之身逃命去了。袁晨鋒帶走鐵中堂,正好可以交差,一方面,“落荒而逃”的他救了鐵大統領,不算空手而歸;二方面,藉此讓鐵中堂欠他一個人情,也是一個很不錯的收益。

精明練達,這位同盟會的少主人,確實是一個極具手腕、面面俱到的領袖人物,至於他對孫武所自稱的“真小人”......不,少年並不這麼認為,因為屢次見面中,袁晨鋒光明磊落、待人以誠的作風,給予他極大的好感,甚至可以說變成一種人格典範。

這次袁晨鋒不但放過拓拔斬月、北宮羅漢,捨棄一個立大功的機會,甚至還拼着損耗力量的風險,替自己運功療傷,這分明是一個天大的恩惠,但他卻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欠他人情,這份體貼周全的心意,令孫武由衷地感激。

“有什麼好感激的?他沒說錯啊,他確實是個很陰險的小人,不但小人,而且還很假,只有你會真的把他當君子。”

一句話遠遠地傳了過來,在戰鬥告一段落的同時,另一邊的複雜手術也告結束,已經換下一身白袍的小殤,從另一端現身出來。

“如果真的不要你欠他人情,那還特別提出來幹什麼?為善不欲人知就好了嘛。特別這麼說,就是要提醒你,你欠了他一個很大的人情,還有啊,你以為他是真的要幫你療傷嗎?他只是趁機探查你吞了舍利以後的身體狀況。”

“你別這麼說嘛,我覺得袁兄不是這種人,沒有你說的那麼壞啦。”

這話說得連孫武自己都有點心虛,因為小殤在透視人性黑暗面時的目光一向很准。然而,就算真像小殤說的那樣,孫武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自己是欠了袁晨鋒恩惠沒錯,有欠有還也是應該,至於他探查自己的內息狀態,那也是最起碼的“防人之心”,他並沒有起了“害人之心”,趁着療傷的時候偷偷給自己一掌啊。

世上的事很複雜,自己不至於天真到相信每個人都是好人,所有事情都只有白白的光明面,不過,也不用像小殤那麼極端,無論什麼事情,都應該是好與壞並存,看見壞的,也想想好的一面,反之亦然,要是眼睛看出去,所有東西都是黑色,這種人生一定很難過。

“嘿,小武真是天真善良,我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前世修來的運氣,看,連早上的太陽都好像特別光明。”

一隻手掌搭在肩上,小殤斜斜地指向天上太陽,純潔開朗的表情,讓孫武除了嘆氣以外,說不出別的話語。

“......唉,你不要拿天真善良來當罵人的詞。”

一句話說完,孫武突然想起一事,而且是大為震驚,用極其錯愕的眼神望向小殤,甚至連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

“你、你剛才說什麼?我吞下去的東西是什麼?”

“佛血舍利啊。”

“我......我吞了佛血舍利?你給我的不是替代品嗎?不是一個會散佛血舍利氣息的替代品嗎?”

“你說的才奇怪咧,除了佛血舍利之外,什麼東西會散佛血舍利的氣息?小武你難道見過一隻叫得像貓一樣的狗嗎?就算小武真要小殤做替代品,也要給我時間和材料啊,突然要我變一個替代品出來,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小殤說的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轟響在少年的腦中,所有的事情現在都有了解答,自己之所以能夠力量暴增,連續打敗狂僧與鐵中堂,全是因為吞了佛血舍利的關係,正是因為蘊藏於舍利之中的龐大能量,這才讓自己締造了奇蹟。

“所以,你是讓我含着舍利跑路囉?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

“因為你很囉嗦啊,如果告訴你了,你一定猶豫這個,猶豫那個,這個也不可以,那個也不可以,搞不好連含着珠子跑步的時候都會摔跤,要是把舍利吞下去,那就不好了。”

“可是,我現在還是吞下去了啊!”

“這種事難道要怪我嗎?我已經對你說過要小心,不可以把東西吞下肚子的。”

說得一點都沒錯,就和平時一樣,小殤完全佔住了正當性與道理性,幾個問題問下來,孫武最後啞口無言,不曉得還可以說些什麼。

佛血舍利雖然是出自梁山泊,但過去每次看到,佛血舍利都是被強光所籠罩,看不清楚。想想也慚愧,自己追佛血舍利追了這麼長的時間,竟然連它的大小、形態都搞不清楚,還以為能夠蘊含如此龐大能量的法寶,起碼也有個拳頭大,哪想到居然那麼的小,若是先知道這一點,就不會鬧出這種笑話了。

小殤塞佛血舍利到自己嘴巴時,除了滿嘴巴的血腥味,就感覺不到其他的東西,這樣回想起來,是因為從雯雯體內取出的關係,所以才沾上了那麼多血嗎?

“不完全,因為取出舍利的時候,被敵人早先封在舍利中的潛勁炸到,香菱也受傷了,所以也有她的血。”

聽說香菱受傷,孫武心中一驚,卻馬上記起當時小殤也同樣傷在潛勁之下,連忙低頭瞥看,現小殤十指都纏着白色繃帶,而且繃帶都隱隱泛着紅色,顯然也是傷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