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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徜徉這一戰的結果,真是凄慘,儘管大門已經被關上,但沒過多久就被撞破一具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被拋甩出來,把大門撞得粉碎,而內里的戰鬥早巳結束,不曉得是什麼法寶的碎片散了滿地,屍體與血跡遍布全場,都是被巨大的撞擊力轟飛,或是撞穿壁扳,畸形的卡在裡頭,或是整個飛懸到橫樑上,看上去,整個場面真是非常有衝擊力。

孫武確認戰鬥結束後,便與香菱一同離開,但對任徜徉卻頗為稱讚,因為這人不但武功高強,而且不畏權勢,沒有一聽見官府名聲就嚇得退縮,倘使世上多幾個這種人,這個世界應該會改好很多吧。

“少爺,你說錯了,任徜徉是現今江湖上的頭號淫賊。”

“哦,是個淫賊?”

在孫武記憶中,香菱對自己的話幾乎是從不駁,像這樣子直接否定更還是第一次,看她氣鼓鼓的樣子,顯然余怒未消,被任徜徉給深深刺激到了。

“他不是不畏權勢,只是有恃無恐而巳。任徜徉與袁少俠一樣,本身都有朝廷賜封的爵位和軍銜,純以官階論,他比這些芝麻綠豆大的小武官高得多了,只要用代執軍法的名義上報,他再多殺十倍的人也無所謂。”

“啊?可是那些人又說他是通緝犯......”

“那也是他故意的。這人生性招搖,明明是佛門弟子,卻喜歡頂着一個淫賊的招牌,惹人白眼,他身上背的幾宗通緝案子,都是調戲貴族婦女。或是與別人的情婦通姦,因此被人告上官府,這才不痛不癢地通緝至今。”

“喔,那......告他的人都是男人?那些女孩子呢?有沒有找他算帳的?”

“這......”

香菱欲言又止。既不想幫任徜徉說話,卻又不願在這件事上頭對孫武說謊,就這麼一下猶豫,已經被孫武看出了答案。

“嗯,這麼看來,任先生和西門朱玉一樣,都是個很討女孩子喜歡的淫賊呢。”

“那個大爛人怎能與西門大恩人相比!”

孫武聞言,哈哈大笑。不為別的,就為任徜徉能讓素來舉止典稚的香菱一再失態,這點就值得大笑一場。

覺得自己好象被嘲笑了,香菱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讓自己的失態一再失控。而在回程的路上,經過一再的考慮,香菱還是決定開口,把一件可能會讓小主人不開心的事告知。免得日後造成傷害。

“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可是......少爺,你的那位路叔叔,其實是很有問題的。”

“這是當然的啊,他練功走火,神智不清。不然也不會搞成這樣了。”

“不,恐怕與練功走火無關,在那之前,這個人就有問題了。”

香菱告訴孫武,路飛揚為了躲債而逃逸無蹤後。追債的各路人馬聯手進行調查,現他自稱在慈航靜殿練武,但慈航靜殿的門徒名冊中卻無此人,甚至拿畫像去問,也沒有哪個僧人認得他:至於他說自己曾參與太平之亂的戰事,戰功彪炳。那也是毫無證據的吹噓之詞。

結果,路飛揚離家漂泊的時間,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作了什麼,米行左右的鄰人們回顧過往,相顧愕然,原來這個人口中說的,竟沒有一句實話。

“怎會?難道路叔叔他......是個騙子?姊姊是因為這樣才拒絕他的?”

少年確實受到了打擊,腦中回想起幼時的一切,對照起今天所聽到的東西,真不曉得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不過,當孫武與香菱繞路回到住房,卻訝異地現孫武房門口有人,妃憐袖早巳站在那裡,等候着兩人回來。

“回來了嗎?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們。”

與孫武剛剛作的事情相同,妃憐袖也去老實米行走了一趟,不過卻得到了少年所無法取得的收穫。

“我剛剛意外現,雖然宅院的外表很荒涼,前後兩扇門被鎖上,也堆積了許多灰塵,不過屋裡頭確實有人。”

“啊?可是,妃小姐,你的眼睛不是看不見嗎?”

“是不睜開,不是看不見,不過目前來說是一樣的。”

“那......你人站在門外,距離裡頭屋子起碼有幾十尺,這樣也聽得出裡頭有人,你、你是蝙蝠嗎?”

孫武目瞪口呆地問,妃憐袖卻不以為忤,只是淡淡笑着說自己最擅長各種疑難雜症,這一類的小技巧,剛好是自己的專長。

然而,當香菱提出妃憐袖有否入屋查探時,妃憐袖就沒有回答。孫武也覺得有點奇怪,因為自己與香菱是未曾想到屋內有人,所以才沒有翻牆進屋,妃憐袖既然已有所現,以她的武功,翻牆進去又算得了什麼?為何沒有先進入查探一番呢?

無論如何,既然有了這個重大現,孫武就決定回去看看,甚至顧不得等到天亮。不過,現這件事的妃憐袖,卻婉拒了同行的要求,而那個拒絕的理由,更是讓孫武覺得古怪。

“我......我不喜歡爬牆。”

也許是名門淑媛不喜歡爬牆這種動作吧,孫武無暇細想,立刻就帶着香菱重回老實米行。

從門外的種種痕迹來看,都看不出有人出入的跡象,但從躲債的角度來看,藏身在乍看無人的破屋內,確實是一個思考上的死角,是藏匿的好地方。

孫武和香菱輕易翻牆進去,直闖內里空蕩蕩的主屋,悄悄推門進去,現屋裡的桌椅蒙上一層厚灰。看似久無人居住,但地面卻有焚燒東西的餘燼,似是有人在此生火烹食,又或是籍以取暖。無論如何。這都是有人居住在內的證據,讓孫武信心大振。5458‘t35

“香菱,我們分開找,每一個房間都去看看。”

為了節省時間,孫武與香菱分開搜索。在屋裡的幾個房間奔進奔出,少年的掌心流滿冷汗,緊張得喉嚨干,既希望能夠找到路叔叔。又很怕在這種時候與他相見,看到他落魄的樣子。

幾個房間一下子就搜索完,孫武一無所獲,正覺得沮喪,外頭卻傳來一聲輕輕的叫問。

“......誰?”

是男子口音,肯定不是香菱,孫武整顆心吊懸到嗓子口,也顧不得回答,對着牆壁就住外頭沖。轟然一聲裂響中,心急的少年穿牆而出,在碎磚瓦礫紛紛墜下的塵粉里,只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身影,大半個身體被黑暗遮蔽,正斜靠在門口住內窺探。

這一下撞穿牆壁。巨大聲響似乎讓那人嚇了一跳,瞪大眼睛往這邊看來,一時沒反應過來,但一隻腳卻已本能地往外跨,似乎馬上就要逃跑。孫武一下心急,壓抑不住的叫喚脫口而出。

“路、路叔叔!”

事隔多年,孫武的聲音與兒時自然已有變化,但是被孫武這麼一叫,那個人卻陡然一震,轉過頭來。由上到下仔細地打量着少年,好半晌過後,才出一聲極為乾澀的回應。

“......是......小武嗎?”

熟悉的語音,縱然還看不清楚面目,卻已讓孫武肯定來人身分,心裡又是歡喜,又是難過。光是從那乾澀的聲音,就不難想象路叔叔這幾年的不好過,而且從這裡遙遙看去,路叔叔似乎披頭散,極為狼狽,身上衣服也破破爛爛,偶爾還有股酸臭氣味飄來,就算看不清楚也曉得他蓬頭垢面,像個叫花子似的樣子,全非昔日的溫文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