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五個身穿粗佈道袍的青年男女手持柴刀、背着小小的一捆兒柴禾,懶洋洋的順着小道朝後山行來。這幾個人,正是上次欺辱青鋤被林逍打成重傷,躺着養了幾個月傷剛剛痊癒就被一乙發配來砍柴的秀公主等五人。畢竟背後有人,雖然被一乙懲罰他們不得不職司砍柴雜役,但是他們的滿口大牙,卻已經用靈藥重新接上,反而比以前更加白凈了幾分,說話時一點兒風都不漏。

“青鋤那個小賤貨!”秀公主一路咒罵著青鋤,手上輕飄飄沒有二兩重的鐵皮柴刀胡亂的劈砍着路邊的樹枝和茅草,污言穢語不斷的從她嘴裡噴了出來。她自幼到大哪裡吃過這種虧?堂堂啟朝的公主居然被人打掉了滿口的大牙!還是當著數百同門師兄弟的面被打掉了大牙!尤其是事後青鋤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自己五人卻被罰來做砍柴弟子!這可是剛入門的雜役弟子才會做的粗陋職司!

“青鋤那個小賤貨!若是她落入本宮手中,哼哼!”秀公主面色猙獰的咒罵道:“我要讓她知道什麼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個小賤人,她,她,她真正氣煞本宮了!哼,可是,她居然攀上了林供奉的高枝兒,抱上了林供奉的大腿!可惡的小賤人!現在就算是一玄老祖宗想要幫我們出氣,都得忌憚那林逍七分,實在是氣死我也!”

五個人正好就在青鋤藏身的那個茅草窩前停下了腳步。潔郡主嬌滴滴、怯生生的嘆息了一聲,軟綿綿的說道:“秀姐卻也不用氣惱,那青鋤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想她一個小醜八怪,那林逍供奉莫非還真能喜歡上她?以秀姐姐的容貌和才學,再以秀姐姐的出身和家世~~~莫非還比不過一個出身卑賤的醜丫頭么?”

雅小姐則是低聲下氣的恭維道:“可不是?一玄祖師爺都說,公主殿下是百年難遇的修道天才!以殿下的根骨和資質,再以殿下的容貌和才學,嘿嘿,林逍供奉雖然在煉丹一道上是真正的宗師級人物,又如何能抵擋公主殿下的好意呢?”雅小姐‘嘿嘿、嘿嘿’的笑着:“若是殿下能夠和林供奉成就好事成為雙xiu的道侶,公主殿下可就是~~~”

秀公主興奮得臉色潮紅,她高傲的抬起頭來,自得的說道:“這,卻也有道理。元宗門下數萬新入門的門人,有誰能和本宮相比?就不要說青鋤那個破破爛爛的醜丫頭了。林逍,哼哼,林供奉!嗯~~~若是本宮去求一玄老祖宗將本宮引見給林供奉,這事情~~~”秀公主的眼珠一陣急轉,她興奮得渾身直哆嗦:“有了林供奉的支持,我三哥想要接掌皇位,可就易如反掌了。”

草窩中藏身的青鋤傻乎乎的透過草葉間的縫隙望着秀公主,不解她到底在轉悠些什麼主意。聽她的話,似乎她想要接近林逍、親近林逍,但是怎麼卻又扯到了他們啟朝的皇位更替的事情上去了?以青鋤的見識,還無法琢磨出其中的關鍵,她只是本能的覺得,秀公主想要接近林逍,這件事情讓她心裡很不舒服,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情緒在心頭翻滾,酸溜溜的,還有一種本能的警惕!

小道上,五人的談話突然轉移到了養顏丹上。

秀公主咬牙切齒的捏緊了拳頭大聲喝道:“養顏丹呀!能夠讓女人永葆青春的養顏丹!林供奉親手煉製的養顏丹!天呀!藥鋪中寄售的七十一粒養顏丹,最便宜的一粒都交換了十五塊上品靈石和一柄下品的寶器級飛劍!我一定要和林供奉~~~”秀公主的牙齒緊緊的咬住了嘴唇,臉上的紅暈更盛了。

潔郡主怯生生的臉上也飛起了片片紅霞,她近乎呻吟的嘆息道:“養顏丹!天下居然還有如此神奇的丹藥!七十一粒養顏丹,只是短短一刻鐘就被哄搶一空!聽說一乙祖師站在藥鋪門前狂笑了一盞茶時間,然後要葯山管事在葯山上開闢千畝葯田專門種植子夜蘭呢!”

潔郡主低下頭,輕聲笑道:“林供奉,好了不起。”

秀公主的面色一變,手上薄薄的鐵皮柴刀猛的架在了潔郡主的脖子上。她獰聲喝道:“別忘記了你的身份!林供奉,是本宮的!”潔郡主身體一哆嗦,猛的跪倒在地上,雙手按住了秀公主的腳面,額頭用力的磕在了小道上。秀公主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輕聲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堂妹呢。哼,有些東西,不是你們能碰的,就得學得聰明點兒!”

青鋤縮在草窩裡,不解的看着在那裡用力磕頭的潔郡主臉上冒出的一絲猙獰和諷刺的笑意。平日里總是這麼怯生生的、嬌滴滴的、看到一隻蟲子都會嚇得尖叫起來的潔郡主,她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笑容?身體輕輕的哆嗦了一下,青鋤閉上了眼睛,她不敢再去看潔郡主那可怕的笑容。那笑容,讓青鋤本能的聯想到了,她幼時在葯山上碰到過的一條潔白如雪卻毒性驚人的毒蛇。

秀公主狠狠的訓斥了潔郡主一番,這才心滿意足的冷哼了一聲,帶着潔郡主、雅小姐和兩個跟班,一路罵罵咧咧的朝後山行去。

青鋤等得秀公主他們走得遠了,大概故摸着他們已經走出了兩三里地,她這才一骨碌的從草窩裡爬了出來。胡亂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土和草葉碎屑,青鋤抬頭望了望天空的日頭,驚呼道:“壞了,壞了,小青~~~”

撒開腳步,青鋤急匆匆的奔向了最近的那個飛舟停靠點。

恰好有一艘飛舟降落,青鋤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腰牌,登上了飛舟,站在飛舟上心急如焚的輕輕蹦跳着,嘴裡不斷的嘰哩咕嚕的咕噥着什麼。

奈何這飛舟雖然是飛向葯山的方向,卻是只到半途就要折返。青鋤只能是在另外一個停靠點等了半個時辰,等到另外一艘直飛葯山的飛舟降落了,這才繼續趕向葯山。不過,現在青鋤就連跳腳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只是獃獃的坐在飛舟的甲板上,有氣無力的哼哼道:“可憐的小青,這一次,你又會剩下多少?嗚,你怎麼就一點兒都不聽話?你怎麼一點兒都記不得我交待你的東西呢?”

飛舟在葯山前降落,青鋤飛身跳下了飛舟,踉蹌着朝前沖了幾步,一溜煙的衝進了葯山裡去。

正叼着一根旱煙袋蹲在大院門前吞雲吐霧的李樂詫異的看着急匆匆跑進葯山的青鋤,驚訝的問身邊的一名執事弟子:“奇怪,看那身形好像是青鋤那丫頭,可是,青鋤怎麼會變得這麼漂亮?這才幾個月不見哪?呃,你去問問剛才查驗她腰牌的小子,那丫頭是誰?”

青鋤卻不知道李樂在嘀咕什麼,她熟門熟路的衝進了葯山,順着幾條山谷繞了幾圈,飛快的轉過了兩座大山,順着一塊懸崖上一條隱蔽的縫隙鑽了進去,這才到了一個隱秘的山洞中。

山洞裡潮氣很重,有如一個饅頭形狀的山洞方圓在百丈左右,地上矇著一層極薄的淡淡青茵。洞內正中有一個方圓數尺的水池,水池裡蓄滿了葯香撲鼻的靈泉水。洞窟內還有幾條天然形成的水溝,這些溝渠溝通了石洞隔壁的一條地下陰河,陰河中的河水就有一部分被這些水溝引進了石洞。河水內也混雜着淡淡的藥味,水溝中生滿了濃密的綠色苔蘚,原本混雜着各種雜色的河水流過這些水溝,就變得清澈見底,裡面的一絲藥味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