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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的麵包車緩緩地駛進了城西郊區的一個廢棄工廠內。

和每個被時代淘汰的建築物一樣,放眼望去,這個地方也盡顯蒼痍:生鏽破損的鐵絲圍牆;枯敗彎垂的雜草以及幾幢舊樓房。

市政府早在幾年前就想把這些看上去毫無價值的建築物給拆除,只可惜飛漲的地價尚沒有蔓延至這塊地界,所以也並沒有哪個開發商願意買下這裡。

好在市區里一位名聲響噹噹的生物工程院教授一時犯起了迷糊,硬是花大把錢將這塊廢地變成了他的私人財物,不,應該說是‘租用財物‘,畢竟按照中國的法律,他對這塊土地只有三十年的使用權。

李崇光被那位妖艷的美女請下了車,出人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推搡或者是暴力對待。這和電影里那些犯罪份子虐待被綁架者的情景有些出入。

“你們帶我來這做什麼?”李崇光瞅了瞅前面兩個正從駕駛座上下來的壯漢,此刻,他們正悠閑自在的談笑着,好像綁架一位高級督察對他們而言是一項極其輕鬆的娛樂活動。

“喲,城北刑警隊的新任副隊長都來了,歡迎歡迎。”一個沙啞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舊樓房大門口傳來。

循聲望去,那是一個身材瘦小,鼻樑上帶着副金邊眼鏡,模樣文質彬彬的年邁老頭。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你們市裡鼎鼎有名的胡志光教授,相信你在報紙上已經見過他了。”穿着紫色休閑服的女人指着那個慢慢近前的老頭說道,“至於我嘛,我是雲南來的,名叫poy麗。”說完,她又致以李崇光一個極度妖媚的笑。

李崇光看着poy麗的笑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你們找張豪雨究竟有什麼目的?”

“外面風大,先到我的實驗室里看看你就明白了。”話音落下,胡教授便帶着眾人往那幢舊樓房裡走,李崇光也只好悻悻地跟在後面。

這個實驗室的建築是建於解放初期的一幢舊房子。同任何一個生物化學實驗室一樣,它的內部也平淡無奇,能看到的是一排排的試管架、培養基,還有幾台離心分離器,幾個液氦冷藏罐,最複雜的設備也就是電子顯微鏡,一切都顯得鎖碎和雜亂。

胡志光首先把眾人領進了一間標着“培種區”的房間,裡面放着很多魚缸大小的玻璃箱,有的玻璃箱前還放着一個放大鏡。在一個底部薄薄地鋪着一層細沙的玻璃箱里,李崇光看得瞠目結舌——那是一隻巨鼠,有着一般翻弄垃圾廚餘的家鼠六倍以上的體積,已經與一隻吃得太肥的美國短腿貓體形相當了。此時此刻,它正在設法離開那隻對它而言空間並不算大的玻璃箱。

只見它用粉紅色的左腳用力地刮搔着玻璃罩,長尾像鞭子般不停揮甩搖擺,引得整個擺放玻璃箱的座台不停搖晃。

“放心吧,這些都是我花大價錢打造的鋼化玻璃,它出不來的。”胡教授看破李崇光的擔憂,細心的解釋着。至於一旁的poy麗,她則竊笑一聲,“想不到,你們做警察的還會怕老鼠。”

李崇光本想對自己恰纔的驚恐模樣作一番解釋,可又想到自己眼下只不過是一個“階下囚”,最終還是把話給吞了回去。

胡志光繼續帶領眾人前進,在另一個裝滿水的玻璃缸里,李崇光看到了許多水中的小生物,他仔細看後發現那是生物研究中最常用的實驗品——白老鼠。奇怪的是這些只有半截拇指那般大小的白老鼠正在水中快速移動着,李崇光很驚奇:它們為什麼不會被淹死?

再走近些仔細觀察,發現那些可怖的小傢伙竟然長着一個小小的魚頭!李崇光清楚地看到了小小的魚眼和一張一合的魚鰓。

“哈哈,我們的副隊長好像對生物學也很感興趣嘛。”胡教授開玩笑似地說道。

不過,李崇光並沒有體味到對方話中的幽默,他只是皺着眉頭問:“雖然我不是很了解生物學,但我還是知道:以當前人類的科技是無法破譯生物基因遺傳密碼的,你怎麼可能......”

“你知道農作物的嫁接種植嗎?”見李崇光點了點頭,胡教授繼續說道:“的確,以我們目前的科技還無法解開基因的奧秘,但是有時候你並不需要完全了解生物的基因信息,就能將兩種不同的生物結合到一起。這和‘嫁接’是同一個道理。”

“事實上,這種基因組合的難度和層次遠低於對基因的直接修改。外國的一些科學家早在十幾年前就培育出了翅膀上長眼睛的果蠅,這些都沒什麼好稀奇的。”胡志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精光,“真正令人稱奇的是,我現在找到了一件幾乎能讓生物的基因在極短時間內發生突變的寶貝,而誰都想不到,這件‘寶貝’居然早在一千多年以前,我們中國人就掌握了!”

李崇光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這也難怪——連現今科技都無法做到的事,一千多年前的先人又怎麼可能做得到?

“每個人聽到我這麼說時,都會有所疑惑。不過你先看看這個......”胡志光一邊說著,一邊向身後的兩個壯漢擺了擺手。

那兩人原本還在聊天嬉笑,見胡志光招呼自己,大概也明白了是什麼事。他們徑直走到一個圍着黑色帷帳的手術台前,小心翼翼地拉開帷帳。

出現在李崇光眼前的,是一個如同棺材大小的玻璃罩,罩上開了兩個足夠將手伸進去作業的洞,此刻正用黑色的橡膠蓋密封着。這些都很普通,不足為道。而真正能吸引李崇光眼球的是玻璃罩內盛放着的屍體。

這是一具渾身長滿黴菌的屍體,五顏六色的菌毛已長到足有七,八厘米長的高度,密密麻麻的,看着就令人作嘔。不過,當李崇光仔細辨認出那具屍體的臉後,噁心感頓時煙消雲散。

代替它的是一陣驚訝,因為他對那具屍體的臉印象非常深刻——她是被殷坤開槍打死的王麗娜!

地獄道的第一位寄主何以會在這裡!?導致生物基因突變的能力來自這具屍體?!李崇光想不通的事情一股腦兒地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