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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華彩瀰漫天際,照亮夜空,也映出了每個人震驚的面容。

平靜月手中的細劍陡然變大,劍穗逆卷,融入劍身,整柄細劍化成一柄七彩斑斕的巨劍橫亘空中。

平靜月傲立劍上,威風凜凜,光輝四射中,竟令人不敢直視她的雙眼。

七情絕殺劍!

“千情宗……你是千情宗的人?”陳乃幸不敢置信地看着天空中紛舞的劍光,脫口叫了起來。

千情宗在洗月派有學子,這不稀奇。

安入夢不就是嗎?

問題是千情宗在洗月派竟然有暗子!

這個問題的性質就嚴重了。

洗月派與千情宗長年交好,彼此莫逆。

敵對國家相互滲透不奇怪,就算吵也只是嘴皮子上的事,反正誰也沒指望敵人對自己手軟。好朋友之間埋暗樁,事情的性質立變,發生這種事,絕對會傷害兩派感情,大大打擊兩派之間的關係,這是戰略合作上的重大問題,是動輒可以毀家滅國的大事!

難怪平靜月死都不肯取出芥子袋中物,她很清楚自己一旦暴露意味着什麼。

然而楊志元三人的反水卻讓她的努力盡付流水,這刻她飄揚空中,劍氣沖霄,眼中已凜冽出衝天殺意:“你們……都得死!”

語氣如寒冬凜冽,吹過陳乃幸陳乃安等人的頭頂。

“靜月!”柳紅煙色變大叫。

平靜月卻不理她,縴手一指,對準楊志元厲聲道:“七情殺法,問心劍,喜別離!”

隨着她這一聲嬌吒,腳下劍光起,一道血色光芒驟現,向著楊志元席捲而去。

楊志元大駭,想要逃逸,卻只覺得心中懶洋洋的生不起一絲抵抗情緒,面對那恐怖紅潮,心中竟有幾分欣喜之情。

他知道這是中了千情宗術法所致。

千情宗的戰鬥風格,歷來是未殺其人,先動其心,惑其心志,亂其神魂。

別離者,悲傷也。

但是在千情宗使來,那便不是傷別離,而是喜別離。

面臨這一記別離斬,楊志元心中竟泛不出絲毫抵抗情緒,就這樣眼睜睜看着紅光席捲,將自己徹底淹沒。

下一刻,一顆人頭已直飛空中,雙目竟還現出一片迷離色彩,渀佛死前看到了什麼最美好的事物般。

人頭在空中飛揚,尚未落地,平靜月長袖一卷,已將那人頭送向陳家兄弟:“你們要的人頭!”

她對這批人現在是恨之入骨,因此首先對付的就是他們。這刻長袖舒捲中,又是一道橙光席捲而來,伴隨的是平靜月冰冷無情的肅殺之音:“風暴術,仙人怒!”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仙人之怒,又當如何?

橙光籠罩下,無盡劍芒向著眾人紛紛灑落,咆哮出一片恐怖雷音,帶動起天地之潮,席捲起滔天靈氣。

此時此刻的平靜月,就象是一位脫凡大上師,施展出最強烈的法術,引動天地間的變化,周邊數里方圓內,一片風起雲湧之音,七彩華光衝天際,橙色風火動雲霄。

“快走!”陳乃幸驚恐大叫起來。

面對平靜月恐怖的七情殺法還有那七情絕殺劍的超級威能,陳乃幸已徹底失去了抵抗意志,此時此刻只要逃離。

只是他哪裡還走得了。

橙光怒卷下,首當其衝的就是被斷臂的李逸景與粱勝賢二人,兩人剛奔跑出數步,就被那橙色光芒席捲而過,下一刻他們的身體已如冰雪般消融瓦解,竟是連皮毛衣物都不附存。

橙光繼續前涌,海潮席捲中,已追上陳家兄弟一行,最後一人首當其衝,也被橙光捲入。

餘人大駭,眼看橙霧繼續蔓延過來,一人大叫道:“師兄救我!”

陳家兄弟對望一眼,突然對着身後同時擊出一掌,各打在一人身上:“風火彈!”

只聽轟轟兩聲,那被擊中的兩名學子身上一個炸出風潮,一個炸起火焰,風火交加形成一團靈流爆開,巨力衝擊下,陳家兄弟借速飛退,反到是那橙色光霧被這一炸阻了阻,竟是漸漸消散了。

平靜月到底只是學子,自身法力有限,還不能真正發揮出七情殺法的威力。而陳家兄弟的應變也當真快,硬是以兩名學子的生命破解了這一恐怖絕殺,不過伴隨而來的是他們的人數也因此銳減到四人。

眼看這一擊被阻,陳家兄弟再次對望,同時握住對方,吼道:“日月遁空!”

兩人身上已閃耀出日月光華,這是遁術發動前的先兆。

日月遁空法在洗月學院也算是一種相當不錯和實用的遁法,修鍊至初步即可瞬間遠遁十數里外,不過卻需要兩人聯手才能施展,而且對默契要求極高。

陳家兄弟一母雙生,心靈相通程度遠超常人,這日月遁空法正是他們掌握的絕學之一,也正是依仗了這一遁法,他們才能肆無忌憚的到處作惡而不怕被人抓獲。

如今眼看平靜月發威,兩人再無心戀戰,當走就走!

平靜月柳眉倒豎:“想走?給我留下來!亂舞空,樂不歸!”

七情殺法:喜別離,仙人怒,哀四野,樂不歸,愛千情,惡無赦,從心欲。

喜怒哀樂愛惡欲,是為七情,各有所擅。

確切地說,這並不是一種單獨的法術,而是某種特定的效果,可以附於任何法術上發揮特殊的作用。正因此平靜月使用的每一個七情殺法,前面還要用出一個自己掌握的現有術法,兩者結合而產生莫大威力。

六欲心法,七情殺法,正是千情宗鎮派之學,一如洗月派的紫玉心法與神霄劍典。

只不過神霄劍典是洗月派千年以來無數大能心血集結而成,七情殺法與六欲心法卻都是千情宗創派祖師所留。

據說當年這位創派祖師最終也只達到了愛千情的地步,卻始終未能真正破妄,為情所困後,最終抱憾死去,是故千情宗以千情為名,立誓突破此結。

至於平靜月,她雖然掌握了七情殺法,不過終究只是皮毛,由她用出的七情絕殺劍,威力比起千情宗真正的高人要差得遠了。

饒是如此,依仗着能夠大幅度加成七情殺法效果的七情絕殺劍,平靜月還是殺得眾人屁滾尿流,一個普普通通的風暴術法在她手中施來,竟是成了恐怖的大範圍群傷法術。

而在七情殺法中,樂不歸則是專門用於破解天下遁術的,既可追殺,亦可阻敵!

若她對付的是脫凡境的高人,她的樂不歸自不會有什麼作用,但現在對付陳家兄弟,卻已足夠。

這刻鸀光起,鸀波映彩霞,泛出無邊歡樂景。

陳家兄弟雙掌互擊卻什麼效果都沒發生,只有狂亂靈潮在舞動,渀佛在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那日月遁空法竟是在這無聲無息中自動消亡了。

兩人大駭撒腿就跑。

平靜月冷酷地瞥向他們四人:“走得了嗎?颶風卷,惡無赦!”

隨着她話音再起,颶風捲動下,那天空中七彩大劍已泛着藍光飛掠直下。

颶風卷本是飛身法術,亦可卸攻擊,但在平靜月的運用下,卻成了飛劍之術,急斬而來。

那兄弟倆一看不妙,同時退步,捏動印法,向前齊齊送去,身形劇閃中,也不知他們用的什麼手段,竟然詭異地完成了一個交叉換位,兄弟二人同時飛退,代之出現在他們位置上的竟是另兩名洗月學子。

長劍驚鴻般飛過,在地面繞了一圈,就見兩道血泉衝天飛起。平靜月一劍斬二人,正要再追,只見那兄弟二人臉上突現詭異之色,手印再動,四掌向天,喝了聲:“起!”

只聽轟轟兩聲巨爆。

兩具無頭屍身同時爆裂開,炸得身在劍上的平靜月也是身體一晃,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竟是從劍上掉了下來,顯然這一下突襲令她受創不輕。

那兄弟二人已同時哈哈大笑起來:“賤女人,以為有了七情絕殺劍就了不起嗎?也多虧了你出手,幹掉這些累贅,也省了再分錢。別擔心,等我們殺了你,自會把七情絕殺劍取走,今日之事絕不透漏分毫。洗月派與千情宗永遠都是好朋友!”

說著兩兄弟已同時出手,一刀一劍劈向平靜月。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暴喝:“疊浪劍!”

劍光乍起,砰砰兩聲響,竟是將這兄弟二人的攻擊擋了下來。

陳家兄弟一愣,卻看到正是蔡君揚站在平靜月身前護住了他。

陳家兄弟大怒:“你他媽瘋了?這女人是千情宗暗子,她現在身份暴露,必殺我們滅口,不趁現在殺她,你以為你逃得過她的七情絕殺劍?”

蔡君揚哼了一聲:“那是我的事,反正我就是不許你們這麼做。”

陳乃幸面露殺氣:“你是在找死!”

雖然他們被平靜月殺得只剩兄弟二人,但這兩人到底是四年期的學子,比蔡君揚他們多修鍊兩年,又是兄弟同心,以二對三,依然有着極大的勝利把握。

不過這麼做的結果很可能是兩敗具傷,萬一到時候讓平靜月揀了便宜,那就冤枉了。

陳乃安已快速道:“蔡君揚,你別傻了!這女人不會放過我們的!現在你我聯手殺掉她,人頭的事,我們再不過,如何?”

蔡君揚撇撇嘴:“和人渣合作?我沒那興趣,我可沒忘記剛才那幾個蠢貨怎麼死的。”

“混蛋!”陳乃幸氣的要吐血:“現在阻我們,等你們死在平靜月手下,就知道後悔了!”

“是嗎?”那個時候柳紅煙突然說了句:“我看也未必。其實許多事,未必就是秘密。有些秘密,也未必只有她有。更有些秘密,未必有你想象的那麼值錢。”

“你說什麼?”陳家兄弟同時一愣。

柳紅煙無風自動,竟已是向著空中飄去,全身雷光電閃,閃耀出驚人華光。

她腳踩雲雷,探手入懷,已取出一物。

那是一個小小令牌,上面寫着一個大字“律!”

在那律字之下,一彎銀月如鉤,月尖如刀,滴出點點血漬。

“洗月律令!”陳家兄弟同時尖叫起來。z